看到木盒里的東西以后,我整個人都傻愣在了那里。
木盒底部鋪著大紅色的絨布,上面放著一把黃金鑰匙,鑰匙在手電筒的光束下,是那么的不真實,就像做夢一樣!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
沒錯,就是一把“龍子鑰匙”!
這……
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在這里出現一把“龍子鑰匙”?
我真懵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拿出鑰匙仔細看,自己太熟悉了,這絕對是真品!
上面裝飾部分鳥頭龍身,伸長著脖頸,頗有威嚴,這是龍的第三個兒子,和鳳凰生的嘲風!
嘲風鑰匙!
整把鑰匙的做工,和家里那些一模一樣,完全是純手工打造,精致中透著古樸,那是歲月的滄桑。
拿著這把鑰匙,我有些呆呆出神。
沒想到,竟有如此意外收獲!
又想起當年老疙瘩和唐大腦袋的話,兩個人說沒必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找鑰匙上。
有些事情,窮盡一生都未必能成,就像老佛爺。
這就是命運,屬于我的,不用刻意去尋找,它都會自己找上門來!
這讓我想起過年時和赤須子聊天,他關于財運的說法。
他說,發財要靠運氣,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當財運來臨時,你擋都擋不住!
可當你沒有財運時,頭拱著地付出了所有,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現在自己手里已經有了七把“龍子鑰匙”,還差兩把,就可以去開那座“圣庫寶藏”了!
另外兩把是睚眥和狻猊,也不知道那什么地方?
看來田開宇被抓以后,自己要找機會見見,問問他是哪里來的這把鑰匙……
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把這個古香古色的木盒剛回原處,又將這把“嘲風鑰匙”貼身放好。
拿著手電往前一步,靠里的貨架上,擺放了好多棕色牛皮紙的檔案紙盒。
果然在這里!
我開心起來,這就叫功夫不負有心人!
打開一個盒子,拿出一份仔細看,是衛生局一個叫韓小文的嫖娼筆錄……
往下翻,都是嫖娼筆錄。
看這些人的工作單位,都在事業單位、府辦機關。
好嘛!
田大局長竟然把這些歸了類,看來這些人出事后都被壓了下來,這就是把柄,就是人情!
放好后,再看其他檔案盒。
好半天后,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不由感嘆了一句:牛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里的筆錄、舉報信、各種卷宗材料……簡直五花八門,哪一個拿出去,都會讓這個人身敗名裂!
還有兩個檔案盒,里面都是常務副市長張君的舉報信,其中實名舉報就占了多數!
張君,這個名字我當然熟悉!
第一次遇到他,是去年送李瑞骨灰回家時,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四位官員,他在其中官兒最大!
抽出一封細看。
是去年秋天郵寄到市信訪辦的。
內容是舉報張君在化工廠土地上的一些違規操作,寫得非常詳實。
盛光輝、田開宇、張君……
這條利益鏈連了起來!
把這兩個檔案盒放一邊,繼續找盛光輝的。
很快就在第二層找到了,足足四大盒子,都是各區公安局以及派出所的筆錄,從1983年嚴打前,一直到去年,幾乎年年都有。
這些并不都是盛光輝的,而是整個光輝集團骨干成員的犯罪材料。
這里涉及的案子五花八門,強奸、斗毆、暴力拆遷、致人傷殘……刑法上有的,幾乎沒有落下的。
我只是簡單翻了翻,就放在了一邊。
彎下腰,看貨架最下面那層有個編織筐,掀開蓋子,里面一沓沓都是信,看著至少得有幾百封。
拿出兩封,都是拆開的,封皮上寫著千山市鐵北區信訪辦。
拿出信紙,打開,字體娟秀……
粗略看了看,字字血淚!
女人丈夫是渣土車司機,因為已經四個月沒給運費,朝光輝集團索要,竟然被打折了一條腿!
丈夫殘疾了,無法再開車,家里生活都很困難。
六年了,投訴無門!
裝好這兩封信,再彎下腰翻了翻,沒拆封竟然占了一多半!
看來都是投訴光輝集團的,這些大老爺們,竟然多數看都沒看,我覺得心臟都在砰砰亂蹦!
一股火沒處發泄,真他媽氣死我了!
把那張君那些舉報信,光輝集團的筆錄材料都拿了出來,又把空盒子擺放在貨架上。
只要田開宇不打開檔案盒,就不會發現東西不見了!
望著筐里那些舉報信,我猶豫起來,太多了,怎么拿走啊?
這個家也太干凈了,連個塑料袋都沒有,更別說床單了,怎么辦?
想了又想,不行,必須拿走!
于是脫下了夾克衫,鋪在地上,先把張君和光輝集團的那些材料放在下面,隨后擺放那些信。
全部裝好以后,拉上拉鎖,再用袖子系好,鼓鼓囊囊一個大包裹。
沒問題!
把裝信的編織筐蓋子蓋好,恢復原樣。
沒有什么意外的話,田開宇輕易不會進里面查看,應該能瞞一段時間。
這就夠了!
抱著衣服走出夾層,放在地板上,再扯著柜門往外拉。
下面隱藏的滑輪十分潤滑,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我沒再多耽擱,將一切痕跡抹干凈后,又恢復了電源,離開了這里。
拎著包裹騎上小區墻頭上才想起來,唐大腦袋一再叮囑自己,不要忘了本職工作,賊不走空啊!
再一想,也不算走空,雖說沒動那些錢,可畢竟拿走了那把“嘲風鑰匙”!
翻身下墻!
第二上午,我又換了個身份,帶著滿滿一大皮箱材料,坐飛機回了京城。
下午三點,我沒回家,直接來到了楊寧辦公室。
只看了二十分鐘,他就拍了桌子。
“走,我帶你去找秦部!”
秦戰聽我和楊寧說完,又拿起幾份材料翻看了一會兒,放下后,看向了我,“小武,說說你的想法?”
“繩之以法,血債血還!”我只說了八個字,一字一頓。
他沉思起來。
我看到了楊寧眼里的焦急。
好半天,秦戰又看向了楊寧,眉頭微皺:“我記得去年千山的5·11案,是五處王華負責的吧?”
我迷茫起來,怎么扯到別的事情上了?
“是,一直懸著呢!”楊寧說。
秦戰手指一下下點著桌面,“這個盛光輝在千山能量這么大,會不會有什么瓜葛……”
我怔了一下,這是要借五處在千山市的懸案,去查盛光輝?!
就像楊寧說的那樣,自己確實成長了,學會了耍心眼兒,可也不能這么低調吧?
這么干的話,太憋屈了!
自己的本意,是把資料弄全以后,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打黑除惡!
千山市表面一片祥和,其實早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某個夜晚,上百輛攀登突擊車,近千名武警戰士,穿梭在千山市大街小巷,很快就能將光輝集團主干成員全部逮捕!
包括市局的田開宇、馬玉山,常務副市長張君,就憑自己手里這些材料,這輩子他們都夠嗆出來了……
想想都興奮地要跳起來。
結果現在整出了一個什么懸案?
我瞬間泄了氣。
楊寧若有所思,“明白了!”
秦戰鼻子里“嗯”了一聲,又說:“注意邊界,手不要太長……”
我憋不住了,剛想說話,就被秦戰打斷了:“小武啊,聽說你一直在部里學習外語?”
這該死的跳躍式思維,弄的我差點短路!
“啊,是、是,這段時間耽誤上課了!”我說。
他點了點頭,“雖說你是聘請的,但可比那些小家伙努力多了,漲工資了吧?”
“漲了,現在能開1268塊錢了……”
“好好好!”他笑了起來,眼神中多出了一些什么來,“多勞多得嘛,早就應該給你漲了!”
笑的我一頭霧水,這都哪兒和哪兒呀!?
這時,楊寧站了起來,“秦部,您忙,我們就先回去了!”
秦戰點了點頭。
見此情景,我只好也站了起來,跟著告辭,隨著楊寧往外走。
郁悶吶!
來的時候,兩個人還是腳步生風,氣勢洶洶,可怎么就被領導輕飄飄幾句話打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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