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衛生間走的時候,那種被人盯上的直覺更加強烈,于是放完水后,我并沒有出去,而是轉身進了一個隔間。
這人進來以后,站在了隔間外,緩緩推開了門。
看到我的槍口后,他吃了一驚,連忙喊:“別別別……武爺,是我!”
我也是一怔,沒想到跟蹤自己的人竟然是[榮門]同道,綽號二東子的胡向東!
他圓圓的臉上都是苦笑,“武爺,快收起來,我對這玩意兒眼暈……”
我收起了槍,奇怪道:“胡大哥,鬼鬼祟祟的干嘛?有事兒?”
他四下看了看,“這味兒,咱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
“走吧!”
我拉開了衛生間大門,就見門前蹲著一個黑呼呼的人影,頭發根兒瞬間一涼,不等看清是誰,連忙側身貼墻、摸槍……
仔細看。
原來是江武!
就見他半蹲在門前,手里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二東子。
這個姿勢很有講究。
因為人開門后,下意識會平視往前看,而忽略自己腰部以下位置。
或許只有一兩秒的時間差,可就這一兩秒,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或死。
二東子沒想到又被槍頂上了,臉都白了。
“武爺,您沒事兒吧?”江武沉聲問。
“沒事兒,是朋友,收起來吧!你和老唐他倆說一聲,我去旁邊的咖啡廳坐一會兒!”
“是!”
我和二東子出了網吧,坐進了一旁的咖啡館里。
咖啡館不大,只要有靠窗兩排火車頭座位,一個客人都沒有。
吧臺里,一個清秀的女孩兒在制作咖啡,搖椅上半躺著一個花白胡子的中年人,慵懶地擼著懷里的貓。
老式黑膠唱片機里,播放著一首沒聽過的老爵士樂。
咖啡還沒上來,就見江武從網吧出來了,隱藏在了人行道一棵樹的陰影下。
二東子苦笑道:“武爺的警衛太彪悍,差點沒嚇死我……”
我問他:“什么時候出來的?”
他一怔,“你、你咋知道我進去了?”
我笑了起來,“我還知道你是為了救人進去的,對不對?”
他警覺起來,圓圓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很快,女孩兒把兩杯美式咖啡端上來了。
“說說吧,找我什么事兒?”我攪動著咖啡勺,見他還滿是狐疑,不悅道:“不想說的話,我可就走了,咖啡你買單!”
兩個人雖說見過幾次,可要說友誼還真談不上。
嚴格來說,自己還是他二東子的救命恩人!
在藍兔子家那次,樓上的齊大綱殺了藍翠蓮,他在樓下卻把那些《周孝儒文書》順走了。
要不是自己攔下了他,這事兒早晚是個雷,他跳黃河都洗不清!
二東子盯著我,“武爺,你得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喝了口咖啡,好苦!
“咱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和公安方面的關系肯定瞞不住你,不然今天你也不會來找我!”
“所以,你說我怎么知道的?”
我沒提國安,估計他也不清楚,只是覺得神秘而已!
自己公開的身份是收藏家,同時還是犯罪心理學專家,京城市局和各區縣分局大案要案每每都有自己的身影,這些就夠了!
他沉默起來,好半天才嘆了口氣,“武爺,實不相瞞,我們遇到了麻煩……”
“我們?”
“是,是我和幾個朋友!”
“趙紅兵?”
他手里的咖啡杯就是一抖,驚愕道:“武爺果然手眼通天,什么都瞞不了你!”
我呵呵一笑。
其實自己怎么可能有閑心去調查他,不過是去年在雪城請周瘋子的姐夫喝酒,聽郝忠海和沈波說過而已。
“說說吧,看看我能幫上什么!”我說。
“我有個好朋友,他叫劉海柱,柱子哥有個好朋友,他就是趙紅兵!”
這些我都知道,沒插言,品著咖啡聽他說。
“紅兵這些年在家那邊名氣很大,是社會上公認的大哥的大哥。”
“去年春節,他們發生了內訌,有死有傷,紅兵也因此被關進了看守所。”
“誰知進去沒多久,就三番五次遭到暗殺。”
“為了保護他,柱子哥先進去的!”
“沒多久,紅兵在外面的戰友小申找到了我,我也進了他們號子,總算把事情解決了……”
我有些奇怪,“這不就沒事兒了嘛!”
我記得沈波也說過,已經消停了,等刑期滿就可以出來了。
“你聽我說呀!”二東子點了根煙,“宣判后,柱子哥先出去了,不料前腳剛出去,后腳就被人打住了院,斷了六根肋骨,一條左臂,并且伴有腦充血……”
“另外,紅兵有個發小叫孫大偉,被人坐了老虎凳,兩條小腿骨全部骨折!”
“沒多久,我被放了出來。”
“我出來第一件事,就聯系上了跑回京城的小申,接上紅兵的老婆孩子、柱子哥和孫大偉,一起來了京城。”
“知道是誰干的了?”我問。
他點了點頭,“知道,而且這個人的父親,我認識。”
我疑惑地看著他。
二東子用力吸了口煙,“不止我認識,柱子哥也認識,雖說當年的關系談不上多好,卻也不是仇人!”
“這人的父親叫馮子文,七八十年代,是我們那兒最牛逼的大哥,綽號東霸天!”
“后來他死在了楊五手里,那是個不入流的混子!”
“他死了以后,老婆陳白鴿還懷著孕,悄悄離開了家鄉,而要殺紅兵的人,就是東霸天馮子文的遺腹子!”
“遺腹子叫陳天,他用了母親的姓,這次回到老家以后,開了家房地產公司!”
我問:“這個東霸天和趙紅兵有仇?”
“怎么可能,東霸天囂張的時候,紅兵還上學呢!”
“那陳天為什么要殺他?”
“這也是我和小申奇怪的地方,等接柱子哥到京城后才搞明白!柱子哥說,因為東霸天曾經是大哥,他兒子回家鄉后,要把現在公認的社會大哥收拾了,從此以后,他就是大哥!”
我一臉懵逼,這是什么腦回路?
“就這個原因?”
二東子用力揉了揉臉,“對,就這么簡單!他爸東霸天當年就是個神經質,我懷疑這個陳天精神也不正常,所以才會干出這么極端的的事情來!”
“你繼續。”我說。
“兩個月前,紅兵出獄,我們怕他有事情,帶了好多人去接他。”
“出事兒了?”我問。
“沒有!不過當天陳天也去了,同樣帶了好多人,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就在看守所的門前,點著紅兵的腦門說:離開這座城市,否則我螚死你!”
“然后呢?”我以為會打起來。
“然后……我們就走了,回了京城!”
我有些失望,郝忠海和沈波這戰友也太面了!
還大哥中的大哥,這都能忍?
啥也不是!
二東子看出了我嘴角的不屑,搖搖頭說:“兄弟,你不了解紅兵,已經過四十歲的人了,混了半輩子,怎么可能就這么認輸?”
我看著他,想聽聽接下來的故事。
“到了京城,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紅兵帶人回去了……”
說著,他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次!他帶人帶槍回去了三次,每次都帶著傷回來的!”
我有些驚訝,“這個陳天這么厲害?”
“他不厲害,可他的后臺厲害!”
“誰?”我問。
“所有著裝的部門,他都有關系,而且關系很硬!”
“如果只是他一個陳天,哪怕人再多,紅兵也能崩了他!最后一次,如果不是他們跑得夠快,又得被抓進去!”
“現實就是,如果再繼續下去,就是和整座城市的公檢法司對著干,這個難度太大了,不是我們能辦到的……”
我皺起了眉,“不對吧?你們在老家混了這么多年,趙紅兵同樣也是做房地產的老板,這些年應該沒少賺錢,市里各個要害部門的關系應該差不了,怎么可能趕不上他一個外來戶?”
“就算東霸天當年再牛逼,也不過是個混子而已!”
“這么多年,時過境遷,陳天不過一個遺腹子,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強的關系?”
二東子又點了根煙,“是,這也是我們一直疑惑的地方,直到前段時間我潛回去了一趟,才終于搞清楚了!”
“什么?”
“東霸天是沒什么關系,可他的老婆陳白鴿……也就是陳天的親媽,竟然是南方一個大家族的親戚……”
我差點沒站起來,“你說的是,廣州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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