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分開跑,沒想到被賴上了,無奈地讓吳穎上了我的手繼續跑。
感覺應該跑出五六百米了,我停了下來,壓低了聲音說:“不能再這么跑了,萬一快接近公路了,咱倆真成了靶子!”
幸好用布條捂住了嘴,不然真說不了話,一張嘴至少能灌進來二兩沙子。
吳穎也沒廢話,兩個人趴在了黃沙上。
這下沒有了阻力,輕松了好多。
兩個人還不等往前爬,身上就已經蓋上了薄薄一層黃沙。
“走!”我說。
一對兒光溜溜的男女,膝蓋和胳膊肘反復交替,仿佛是漫天黃沙中的兩條壁虎,快速往前爬動著……
“你壞了我的好事,知道嗎?”她說。
我說:“那你就拿我賠償?”
她怔了一下,“別他媽臭美,和那事兒沒關系!”
我奇怪起來,“不是那事兒?”
“廢話!”她不樂意了,“想和姑奶奶我上床的多了,我他媽能看上那么個一身狐臭的白皮豬?”
我停了下來,恍然大悟,“你要綁架他!”
“算你聰明!”
我豁然開朗,怪不得那個掉了面罩的劫匪是個亞裔,“那四個小子是你的人?”
“別停!”她不悅起來。
我“哦”了一聲,加快了速度。
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她豐滿的臀部,一起一伏。
這體型真夠夸張的了,她是怎么做到這么肥的屁股,腰還能這么細的?
“你個大傻子,”見我和她平行以后,她繼續說:“眼瞅著上百萬美金就進了腰包,卻被你攪了局,你說我恨不恨你……”
我艸!
想想自己從黑暗中跳出來,還怒吼一聲住手……
真他娘的二逼!
“那個……”我猶猶豫豫,想咽咽口水,根本沒有,“對不起哈!”
“我不管,賠錢!”她說。
我沒吭聲。
讓我賠錢?
姥姥!
自己差點就被你個瘋婆娘強暴了,還沒找你要精神補償呢!
兩個人的身上、頭上、臉上都已經厚厚一層沙子了,難受的都不再說話。
眼皮沉重,我幾乎是閉著眼睛。
“姓艾的,你還在嗎?”她喊我,聲音不大,但明顯已經不在身邊了。
我連忙往她身邊爬。
“你跑偏了!”
“是嗎?我睜不開眼睛了!”她說。
我說:“離近一些!”
她貼了過來。
兩個人這次貼在了一起,繼續手腳并用爬著……
“不對!”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
“距離不對,這都爬多久了,按理說沙地應該越來越硬實,該接近公路了!”
呸呸呸!
嘴上的布條掉了,說這一句話,灌了半嘴黃沙。
連忙再系好。
吳穎小心翼翼站了起來,手搭陽棚四下張望,我也起身張望,黃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完了,迷路了!”她說。
“不會吧?!咱倆跑出沙丘后就往右拐,隨后一直往前跑,按理說方向肯定沒錯,怎么會偏呢?”
吳穎說:“在看不清路的情況下,看似在走直線,可走偏了也很難發現!”
“怎么辦?”雖說學過沙漠生存,可實踐和課堂畢竟是兩回事兒。
我想起了第一天到這兒時,陳躍東在車上說過,如果誤入這里的沙漠,就等于踏進了死亡之海,生還者寥寥無幾……
現在不只是進了沙漠,還趕上了沙塵暴,這等于難上加難了!
奶奶的,這個烏鴉嘴,沒事兒說這些干啥?
她拉住了我的手,“走,要死一起死!”
我沒應她的話,我可不想死,更不想和她一起死,父母沒找到,還有老婆孩子在等我呢!
“什么方向?”我問。
她選擇了相反的方向,我沒有異議。
兩個人拉著手,深一腳淺一腳,大約二十分鐘后,我停了下來,“還是不對!”
“怎么了!”
“如果先前咱們錯了,這個方向就應該是正確的,對不對?”
“對!”
“可按照距離和時間,如果正確的話,也應該走到路邊了!”
聽我說完,她一屁股坐在了黃沙上,搖著腦袋說:“不行了,走不動了,渴死了!”
我也坐了下來,靠著她的后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一般沙塵暴多久能停?”我問。
她有氣無力道:“阿丹旺斯是亞熱帶氣候,一年只有冬夏兩季,夏天的沙塵暴通常能刮幾天幾夜……”
我就是一驚。
幾天幾夜?
兩個人渾身上下,就嘴上有一條布!
一滴水沒有,還沒有通訊工具,如果再找不到公路和城市,非得活活渴死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沙漠里。
我擦掉手表上的沙塵,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半。
還有兩個小時天亮,出來太陽就好了!
掙扎著站了起來,伸手去扯她,“走,不能坐下來,咱們再換另一個方向,肯定能走出去!”
我硬生生把她拉了起來,換了方向繼續走。
“姓艾的……”吳穎有氣無力道:“你發沒發現,咱倆看著好像在走直線,或許走著走著又繞了回來……”
“你看看那邊……”說著,她指向了腳邊。
我蹲了下來,瞇著眼仔細看,黃沙中有一簇細長的綠葉子,孤零零地隨著風沙搖曳。
吳穎說:“這叫阿爾塔,是一種灌木植物,由于阿丹旺斯沙漠化嚴重,所以并不多見,先前我就看到了……”
“你的意思,咱們鬼打墻了?”我后背開始冒涼氣。
她彎下腰,掐折了一根葉子,“走,看看還能不能回來!”
走啊走。
我的嗓子在冒煙,吳穎腳步也開始有些踉蹌,沙土打得渾身都疼。
十幾分鐘后,我又看到了這抹綠色。
兩個人瘋了一樣跪在沙地里,四只手用力刨著黃沙……
一株阿爾塔顯露出來,果然斷了一片葉子。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鬼打墻!
瞇著眼睛環顧四周,就像搖散的雞蛋,混沌的分不清天與地,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姓艾的,咱們出不去了……”說著,吳穎流出一行眼淚,淚水沖開了她臉上的黃沙,顯露出兩行潔白的肌膚,可瞬間又覆蓋上了沙塵。
我安慰她:“我他媽就不信了,一片沙漠而已,還能困住咱倆不成?”
她沒說話。
我往前湊了湊,盯著她說:“哭,快點兒哭……”
她驚訝起來,“為啥?”
“渴死了,讓我舔舔兒你的眼淚……”
“去你的!”她“噗嗤”一笑,推了我一把。
我呵呵一笑,“大姐,既然你能夜觀天象,說說這場沙塵暴什么時候能停?”
“夜觀天象?傻子,你不知道有個電視節目叫天氣預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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