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被親兒子懟到啞口無言回到封墨言的座駕上，楊千語摘掉了波浪卷假發，又拿紙巾按了按眼角，抹去淚意，平復心情。不知封先生是不是算準了會帶著女人孩子返回，所以特意開了輛商務房車。座位是面對面格局的那種。母子三人坐一排，兩個小崽子一邊一個，像門神似的守著他們的媽媽。男人擠不過去，只好獨自坐在他們對面，視線在娘仨身上來回凝視。可那三人，誰都沒正眼瞧他。車廂里安安靜靜，空氣都凝固一般。封墨言知道女人現在不想搭理他，他也不去自討沒趣。干坐許久之后，他終于接受自己還有兩個兒子的現實。漸漸地，一絲絲喜悅從心底冒出，緩緩取代了那些氣憤與慍怒。血緣關系是最神奇的存在。他之前明明那么討厭費雪的“侄子”，可現在看著對面兩張小臉，越看心越癢，連手指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下，又狠狠壓回去。他好想抱抱孩子們。這是他的兒子。跟希希一起出生的兒子。可他不敢。他怕小崽子們不給面子，再給他狠狠咬一口。心里百轉千回，思慮萬千。良久，他清了清嗓子，臉色溫柔到自己都沒察覺到有多肉麻，低聲開口：“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小宇瞪向他，“憑什么告訴你？”
“……”封總笑，告訴自己不生氣，誰叫他以前混賬得罪了親兒子呢。還不止一次。“你們兩個，我都見過是不是？”
小宙要說話，又被小宇搶先：“你眼瞎嗎？現在還認不出來？”
他跟弟弟雖然是雙胞胎，不，準確說是三胞胎。可其實他們長得并不是特別像。都說他像面前這個老混球多點，而弟弟是綜合爸媽兩人。再加上弟弟是個吃貨，明顯比他胖些——這還區分不出？還問問問！小宇接連嗆聲，封墨言明白過來了，笑言：“你是哥哥，對不？”
小家伙送了個白眼，撇過頭去看窗外，不吭聲。封先生這會兒特別耐心溫柔。看出大兒子高冷狂拽一些，他也不勉強了，轉而把注意力放在小兒子身上。這個看起來有點憨憨傻傻的。“你是弟弟？”
“別跟他說話。”
小宇打岔。封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小宙也高傲起來，“哼，憑什么告訴你！”
“那……你比哥哥晚出生多久？”
“要你管！”
封先生繼續：“我怎么覺得，你才像哥哥呢？”
小宙個頭大，平日里本就不服當老二，一聽親爹這么說，他馬上破功；“你也覺得？我就說，我才是哥——”小宇：“傻不傻！他故意騙你開口的！”
小宙：“可我本來就像哥哥啊，我不管，以后我當哥哥！快，叫我大哥！”
“……”小宇看著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楊千語沉默良久，終于忍不住了，冷眼瞥過去：“你自己得罪孩子不說，還要離間他們兩兄弟的感情，到底是不是人？”
封墨言抿唇，停頓片刻，語氣卑微了許多：“那……你跟我講講他們兄弟倆的事？”
“你不是神通廣大嗎？你去查啊！”
楊千語故意諷刺他，話落又扭頭看向窗外。男人沒辦法了，怏怏地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心里還在想，他有兒子了，還是兩個。老天爺真是待他不薄。犯了那么大的錯誤，氣走了此生最愛的人，還能成為三個孩子的爸爸。他要怎么“改過自新”，才能彌補孩子們？彌補她？車子進了市區，還在疾馳著。楊千語已經平復冷靜下來，轉頭看向他：“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你說呢？當然是回家。”
“那是你家，不是我們的。”
“以后也是你們的，是我們一家人的。”
“誰跟你一家人？”
她油鹽不進，好臉色都不給一個，封墨言碰了一鼻子灰，臉色一轉，笑著看向小兒子：“想不想妹妹？你們一起玩了很多次了是不是？妹妹很喜歡你們，以后我們住一起，天天都能見面，好不好？”
顯然，一拿妹妹說事，兄弟倆都心動了，不約而同地看向媽媽。楊千語恨得牙癢癢，腦海里閃過一百種堵他嘴的方法。看著孩子們的反應，封墨言笑了，眸光重新回到女人臉上，“你看，他們想跟妹妹住一起。”
“我沒說。”
“我也沒說。”
封先生：“……”楊千語冷笑，“你聽到了，孩子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還是在路邊放我們下去吧。”
封墨言耐心用盡，微微斜睨了下她冰冷的臉色，充耳不聞。今天他們仨想走，除非他去找閻王報道。最后，自然回到了御苑別墅。希希一個人在家里涂鴉亂畫，畫的是爸爸媽媽帶著她在草坪上野餐的一幕。聽到庭院里傳來汽車聲，她高興地扔了畫筆就跑出去：“爸爸，你回來——咦？哥哥！”
希希沖出去，話說一半焦點轉了，而后越發開心地跑上前：“大哥哥，小哥哥，你們怎么來了？是我爸爸請你們來做客的嗎？”
小宇小宙剛下車，看著希希高興地撲過來，兩人冷了一路的臉龐立刻和緩，露出笑來。“妹妹……”楊千語也下車來，希希看到更興奮：“媽媽！”
“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媽媽來陪我，哥哥也來陪我，太好了！”
小丫頭蹦蹦跳跳，拍手鼓掌。可小宇小宙卻干巴巴緊張地站著，互相看了眼，兩張小臉都囧囧地發紅。他們騙了妹妹這么久，應該怎么解釋呢？封墨言下車，看著女兒跟兩個小崽子熟稔的模樣，心里的恨又汩汩冒出。他真是太蠢了！被這些人串通一氣，合起伙來欺騙了幾個月！三個孩子都玩得這么熟了，而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在自己家里見過自己的親兒子，可他頭也不回地出門——就因為煩這個熊孩子！心情起伏了一陣兒，他抱起女兒問：“你不是說，只有一個小哥哥？”
“……”這話一出，那母子三人全都沉默。希希臉色一僵，瞪著眼小手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完了！她剛才看到哥哥太激動，就把那些話全都忘了。現在怎么辦？不對……爸爸既然已經把他們都接到家里來了，那就說明爸爸已經知道了！漂亮的大眼珠滾啊滾，小丫頭很快反應過來，嘿嘿一笑：“爸爸真聰明，你怎么知道有兩個哥哥呢？你看他們是不是很像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