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不僅溫慶墨和李香云端坐其上,旁側還多了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少女。
正是溫慶墨之女,溫如茜。
她見溫思爾撩了簾子進來,十分敷衍地起身點了點頭,不咸不淡道:“大哥。”
溫思爾只在心底冷笑,沒有多加搭理,而是徑自對溫慶墨拱了拱手:“叔父、嬸嬸安好。”
座上,溫慶墨上上下下掃量了他一番,片刻才捋著胡子道。
“免禮。既然你回來了,就好好修身養性罷。聽說此次千煞王是你的主考官,務必謹言慎行,莫要再令溫家蒙羞了。”
他說得正義凜然,溫思爾卻從他眼底瞧出幾分隱隱不甘。
只怕現下正惱怒自己派去暗殺的人辦事不利吧!
不待溫思爾回答,溫慶墨又道:“聽說思爾她去了?我早就說過,她一個姑娘家,不適合流放奔波的。”
“是。思思為了救我,被賊人傷了要害,丟入了河中……”溫思爾忍著悲憤,從善如流地應對。
溫慶墨見她果然面有哀色,悄然同李香云對視一眼,似乎稍稍放心些許。
解決一個算一個!
那邊忽然橫插進一道涼嗖嗖的聲音:“原以為大哥把二姐姐帶了去,是能護她周全的。怎么調戲婢女時力大無窮,遇著賊人便無力了?”
溫思爾聞言臉色陡然一變,瞬間鋒銳無比。
李香云心中發虛,趕忙掐了溫如茜一把示意她閉嘴。
溫如茜甩了甩手帕,輕笑著應付過去:“我只是突然想起這事兒了,說個玩笑話,大哥別往心里去。”
分明是他們設計陷害了哥哥,竟還有臉拿這事出來說嘴?
溫思爾緊盯著她,從艷麗的繡花裙到鬢上的攢珠釵,驀地開口:“三妹說的是。我定會叫傷害我們兄妹的賊人血債血償,不過在那之前,先把你頭上的珠釵還給我。那是思思的東西。”
聽到賊人,李香云和溫慶墨神色都有些不自在。
溫如茜只顧著摁住珠釵,沒好氣兒道:“大哥做什么這么小氣?都是你妹妹,二姐姐的東西不就我的東西么?”
溫思爾沒說話,徑自走到溫如茜面前。
“啪”一聲響,清脆無比。
溫如茜臉上浮現出一個鮮紅的掌印,她自小被嬌慣大了,登時不可置信地尖叫起來:“你敢打我?!你瘋了!”
溫慶墨也從梨花木椅上站起來呵道:“你這是做什么,為一點首飾居然動手打你的妹妹!”
“叔父有所不知。我打她,正是為了咱們溫家的門楣!”
溫思爾說得理直氣壯,緊緊盯著李香云母女二人,“昨日我便和嬸嬸說過,還有些御賜之物一時沒想起來,三妹頭上這件就是。”
“昨日在考核期間,千煞王特意提醒,女皇陛下看重人倫綱常,叫我不可亂了是非。這些日子三妹處處以溫府嫡女的身份自居。若再讓她戴著這只珠釵招搖,旁人看見,豈不是以為英國公府上下對女皇不敬?”
她又望向溫慶墨:“今日我若不打她,傳揚出去,百姓們會說是叔父教養不當。屆時朝堂之上,您又該如何自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