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我在末世建浮空城 > 第三百九十章:墨家、五斗米道、無量……
  數日后,益州北境,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向南方駛去,落在益州邊境之地。

  益州多山,今日益州境內之后,馬車行進的速度倒是慢了不少。

  “主公,再往前,再往前,我等便進入漢中郡的范圍。這個地方,頤少時曾來過,知曉此地道門盛行,若是主公和典韋將軍到時候遇上了,還請稍稍克制,切莫與之起沖突。”何頤拱手,言道。

  “何老哥,這是為何?”典韋撓了撓頭,問道。

  不等何頤回答,一旁的肖文卻是出聲說道:

  “將軍不必疑惑,入鄉隨俗便是。說起來,如今的益州牧乃是劉焉。前些時候在幽州的時候,倒也與之有過一些交集,雖未見面,但也聽說過那一位的大名。”

  肖文所指的幽州交集,自然是涿縣黃巾之亂時,天下直接越過劉焉,下派自己作為涿縣縣令,擋住了黃巾之禍。

  之后,自己北上,助公孫瓚平定烏桓之亂,而劉焉則是從幽州調離,調來益州,為益州牧。

  劉宏之所以調劉焉前來益州,倒不是因為益州富庶,沒有黃巾之亂。

  恰恰相反,在黃巾之亂盛行之時,這般禍患雖然沒有波及益州,但在益州之地,依舊是各種教派盛行。

  這些教派中,有一部分是真心為百姓好,替百姓辦實事,但有一部分卻是掛羊頭賣狗肉,完全就是心里打的另外一種算盤。

  在這些教派的作用下,官府對益州的掌控力很低。

  甚至,就連不少官員都是教派中人。

  或者,干脆就是某些教派的背后掌控者,讓教派成為其斂財的工具。

  在這諸多教派之中,唯一一個教派還算正直,規模也不小。

  那便是盤踞漢中的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如今的教主是張魯。

  傳聞,此人乃是留侯張良的十世孫,張道陵之孫!

  其身份、地位,血脈都異常高貴。

  當其立教之時,憑借自己先祖的名聲,倒也在漢中乃至是整個益州都吃得開。

  即便是而今的益州牧,劉焉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才行。

  如今,益州之中的教派,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多種。

  在這個宗教盛行的地方,還是入鄉隨俗一些比較好。

  肖文心中了然,目光落在何頤身上,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的馬超,看了眼崎嶇的山路。

  一路上磕磕絆絆的,馬車更是抖得不行,饒是典韋的駕車技術不差,但地形限制了他的實力發揮,到最后肖文和何頤實在是忍不了了,便打開羊皮卷地圖,找了個最近的鎮子,打算用馬車換三匹馬。

  只不過,那個馬販顯然瞧出了肖文三人是外地人,直接獅子大開口,只換兩匹,多一匹都沒有。

  無奈之下,典韋只能友好地拖著那個馬販前往死胡同里進行拳拳到肉的交流。

  然后……

  多出了兩頭騾子!

  別看那家伙兒自稱馬販子,結果他的馬廄里卻是連一匹馬都沒有,只有六七匹騾子。

  之前說的只換兩匹,完全就是打算將肖文馬車上的兩匹馬卸下來,還給肖文,然后他自己平白得個轎子。

  這種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只不過,這種人貪心的結果,也就是挨了典韋一頓打。

  打了一頓自己,自己就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卻是再不敢和肖文等人耍小聰明,連忙將自己馬廄中的兩頭騾子放出來。

  騾子,乃是馬和驢的雜交品種,不能繁衍后代。

  在馬匹稀少,且不善養活,極難找到交配對象的時候,一母馬,多公驢,就成了最為常見的搭配方式。

  這也就造成了騾子的數量較多。

  由馬生下來的小騾子,怎么也沾了一個馬字。

  養了六七頭騾子的圈,稱一聲馬廄,也沒什么不妥吧?

  不過,這個馬販心中的躁動,肖文等人倒是沒有搭理,只是斜眼盯了那家伙兒一眼,隨即便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緊接著便牽著馬,趕著騾子,繼續往南走去。

  你問肖文明明有飛天虎,為什么有老虎不騎,非得騎馬?

  主要是騎老虎那玩意兒目標太大。

  咱就想要安安靜靜地找到張仲景,然后再悄悄將這位爺拐……

  不對,是請走!

  輕輕地來,輕輕地走。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嗯……

  只帶走一個人就成。

  或許是因為走得太快,肖文他們并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馬販盯著這三人離去的背影,臉上的恐懼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冰冷。

  轉身,看向遠處的天穹,眉宇間逐漸多出了一分朝圣的意味。

  沒有絲毫猶豫,便快步向遠處奔去。

  在小鎮邊緣,有著一片荒冢,此地陰風陣陣,樹木枯敗,野草耷拉,干枯的樹杈上立著幾只正叼著腐肉的烏鴉。

  下方,荒地上,泥土翻新,空氣中隱約飄蕩出一股子腐爛味。

  若是仔細瞧上幾眼,便能瞧見兩只鬣狗湊在一起,將野外尸坑拋開,將一個已經腐爛的尸體拖了出來,張口咬著腐肉,卻是拼命地往嘴里送。

  這些家伙兒,赫然是餓極了!

  在極度的饑餓之下,只要是吃的,它們就能伸出嘴巴咬上一口。

  不過,就在這群家伙進食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見不遠處,一道人影飛速跑來,速度極快,都快趕上二十級的武將全力趕路的速度了。

  若是肖文三人在此,定能認出,面前這個家伙兒不是旁人,正是馬廄的那個馬販!

  當馬販走來的時候,遠處的鬣狗停止撕咬腐尸,一個個齊刷刷地偏頭,目光落在馬販身上,齜裂著牙齒,齒間還有黑水流出。

  那雙幽碧的眼瞳中,似有著鬼火跳躍。

  旁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就已經被嚇跑了。

  但馬販不會。

  用平靜的目光打量著遠處的鬣狗,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哼!

  “孽畜,還不快滾!”馬販沖著那群鬣狗一聲低喝,然后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摸出一張黃紙,紙上用朱砂寫著一些符文。

  原本還對馬販不屑一顧,打算沖過來撕咬的鬣狗,看到馬販手中的黃紙,臉上卻是在瞬息間露出了驚恐之色,就像是瞧見了莫大的恐懼一般,在一陣陣哀鳴聲中猛地轉身,向來處跑去。

  奔跑的速度很快,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被人燉了。

  見鬣狗被自己嚇怕,馬販腰背挺直,滿臉自豪,嘴角還帶著幾分哂笑。

  區區孽畜,也敢在本道爺眼前逞兇?

  也不看看本道爺是何等人士!

  五斗米道外門雜役弟子是也!

  也是汝等能辱沒的?

  暗自啐了口唾沫,轉而向荒冢深處走去。

  這里橫七豎八的立著一些石碑,馬夫的手指有規律地從那些石碑上劃過,挨個一點。

  不多時,石碑震動,仿佛有著一個巨大的機關轉動,大地嗡鳴,卻是直接在地面之上裂開一道口子。

  零星的陽光透過,卻是能夠看到這個口子之下是一道臺階。

  順著臺階往下走去,漆黑兩面的石墻上頓時有著一個個火把相繼點燃,將前路照亮。

  馬販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方才停下,看著面前一個巨大的石室廣場。

  在廣場中,有著一張椅子,椅子背對著馬販,在上面有著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影坐著。

  當馬販來到廣場的時候,一陣聲音傳來:“怎么想著來我這里了?莫不是遇到了困難,需要本座幫忙?”

  “前輩說笑了,晚輩就只是五斗米道的雜役弟子,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而前輩你作為墨家高人,小子也有事,也不敢勞煩您老人家,”馬販一臉賠笑地說道,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別看他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對著那些鬣狗叫囂得那般厲害,但也僅僅只是局限于鬣狗罷了。

  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對自己的定位異常清楚。

  就是俗世間的一只螻蟻,這些大人物中隨便一人,都能踩死自己。

  “本座只是墨家棄徒,當不得你的高人二字。”

  “不過,以你如今的修為,就算是想要進入內門,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你這人倒是有趣,執意做個雜役弟子,是想要待在這個小鎮,陪我老死嗎?”

  “前輩說笑了,我待在這里,可比進入內門,對前輩的作用更大。再說了,我這點微末修為,在外面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強求進了內門,那就只是找死!”

  “而且,小子說了,我在這里對前輩的作用更大!”

  “方才,我瞧見了三個外來人,趕著馬車來的益州。馬車的用料不錯,穿著華麗,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想著這個消息,對前輩來說或許有用,便趕著過來給前輩送消息。”

  馬販這一番話說完,整個石頭大殿內驟然有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降臨。

  洶涌的力量宛若潮水一般從空中落下,壓在馬販身上,讓馬販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在,這股壓力來得快,去的也快。

  只不過,當馬販回過神來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卻是已經消失不見。

  卻是他自己眼前一黑,能夠看到一道黑影站在自己跟前。

  “希望你的情報沒錯。否則,本座會殺了你的!”

  一陣飽含殺意的低語聲在其耳邊響起。

  等到馬販反應過來,渾身被汗水打濕,腳步趔趄著跌落在地的時候,那道黑影卻是已經消失不見。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剛才……

  剛才他確實是嚇尿了。

  那個家伙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恐怖,而且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還好……還好危險和收獲是成正比的。

  馬販盯著自己身子前方,一條小臂粗細的機關小蛇,眼中光芒閃爍。

  有這條蛇,自己保命的手段無疑又多出幾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提供的消息是真的,而且讓那位墨家高人滿意!

  墨家高人?

  不,頂多就只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而已。

  不過,在這條流浪狗沒有找到下家時,倒是能夠為小爺所用。

  “無量天尊!”

  “無量壽,無量佛!”

  “無量……”

  一陣陣吟唱聲從馬販的嘴里傳出。

  當這陣聲音響起之時,其面色莊嚴,舉手抬足之間皆是平靜之色,那一雙眸子凝望天穹之際,依舊能夠感受到一種淡然、出塵之感。

  只是,這種出塵的氣質顯露之時,馬販臉上卻是露出一種詭異到極致的笑容!

  ……

  另一邊,肖文三人從馬販手中“換”來騾子之后,倒是沒停留,直接往漢中郡城而去。

  何頤得到的消息,如今他那位老友,便隱居在漢中郡城的某個山野之間。

  至于那一位為何會隱匿此處,卻是無人知曉。

  只因為漢中郡乃是五斗米教總部所在,且張魯此人在漢中頗有威望,即便是漢中太守蘇固也要弱他一籌。

  何頤心中在忌憚些什么,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肖文心里卻是明白,倒也沒有出聲點破,只是笑著看向何頤,言道:“先生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行定不會讓先生為難。”

  有肖文此番話保證,倒是讓何頤松了口氣。

  低頭看了眼身下的騾子,抽起一根從馬販手中順走的草鞭抽在其屁股墩上,原本慢悠悠向前的騾子立刻加快速度,在陣陣嘶鳴聲中向前沖去。

  見狀,肖文不由得輕笑一聲,卻是什么都沒說,緊跟在何頤身后,向前而去。

  典韋自是不敢落后,緊跟在肖文身旁。

  走在半路上的時候,肖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騎馬向前的過程中猛地回首,向后方望去,卻是一個人影也沒瞧見,身后的整個山道都異常安靜。

  “難道,是錯覺?”

  念頭從肖文的腦海中閃過,倒也沒多想,手中稍稍拉住韁繩,將馬兒前行的速度放慢,就這般緩步向前而去,倒是一點也不急著走。

  方才,他有一種似乎被窺視的感覺。

  就像是自己身后有著某個藏頭露尾的鼠輩。

  雖然那家伙兒反應很快,沒有被自己發現。

  不過,肖文是什么人?

  五十多級的強者,而且還是職業二轉的存在,會感知錯誤?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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