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我在末世建浮空城 > 第四百四十六章:斬!
  語落之時,便見無量道人將手中拂塵收起,一柄法劍出現在其手中。

  手握法劍,身后自有無量神國緩緩升起。

  神國中,有著無數百姓匍匐在地,跪拜蒼天。

  而在這蒼天之上,所浮現出的一張面容,不是旁人,正是無量道人。

  “這,便是貧道的神國!”

  “今日,貧道便要在神國之中,誅殺爾等!”無量道人冷聲言道,渾身上下殺機陡現,向肖文殺去。

  一劍前沖之時,便能看見其周身之上有著無數神光浮現出來,那是來自那些虛幻國度的信仰之光。

  何為國運?

  乃是民心所至,精神所聚!

  一國之中,有國運。

  一教之中,有信仰。

  信仰之力凝聚,出手之時,便有無盡信仰之力凝聚而來,攻勢雖然,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精神壓迫。

  更為簡單的說法,便是武道意志。

  在進行攻擊的時候,不僅有澎湃的力量宛若潮水洶涌而至,更有一股充沛的情感沖擊精神。

  當然,這里的武道意志所指的也就只是最為初級的東西,但無量道人以信仰之力凝聚的武道意志,卻是更為強大。

  此刻洶涌的力量宛若山岳一般壓下,肖文臉色微變,看向無量道人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這家伙兒,不愧是一方教主。

  即便是臭名昭著,但其也是實打實的教主。

  在國運衰敗的大漢之中,能夠凝聚一方信仰之力的存在,其所具備的威懾力,足以讓肖文退避,不敢與之硬碰。

  肖文后退,使得那一劍落空。

  不過,即便是長劍落空之時,依舊有著一股神道之威轟然爆發,那是信仰的力量,宛若山洪暴發,壓在身上,讓肖文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不少。

  一劍落空,無量道人雖然有些失落,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肖文身上的時候,卻又帶著幾分戲謔之色。

  “能夠擊殺太平道主的驃騎將軍,難道就只有這點實力?如此,貧道今日怕是得取汝人頭了!”無量道人獰笑,手中出劍的速度卻是越發快了。

  洶涌的信仰之力化作無量真意,宛若海浪滔滔一般,將肖文包裹。

  那一刻,肖文的身體好似墜入泥潭,完全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盯著無量道人緩緩出劍。

  不過,長劍雖然來到跟前,但肖文依舊滿臉平靜,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因為,對他來說,已經到時間了。

  “張教主,你也該出手了吧!”肖文忽然說了一聲。

  當這道聲音響起之時,正前方出劍的無量道人一愣,手中長劍在空中明顯頓了片刻。

  也就是這片刻的停頓,空中忽而有著一陣微風蕩過,宛若清風拂過山崗,落在無量道人刺出的長劍之上。

  兩道攻擊碰在一起,劍身之上的無量之意隨之消弭,那股磅礴的力量就好似重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無量之意被抵消,無量道人抽身向后退去,臉上浮現出凝重之色,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肖文。

  不,準確的說,是盯著肖文身后的那個人。

  肖文身后,有著一位道人徐步走來。

  那個道人,不是五斗米道道主張魯,又是何人?

  只是,此刻的張魯臉上帶著幾分無奈。

  倒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肖文剛才一句話,直接就把他的存在道破。

  原本,他是打算再觀察一下,再看看肖文有什么手段。

  一個能夠擊殺太平道主的存在,就算是重傷時的太平道主,其所具備的力量也必然是極強!

  可方才肖文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未免也太拉跨了一些。

  不消旁人說,他也能看出來,這位驃騎將軍藏拙了。

  只是,這位驃騎將軍藏拙,那不得是逼著他這個老人家出手嗎?

  罷了,反正也是為了五斗米道,受累點倒也無妨。

  念頭閃過,卻是瞧見張魯眼中隱隱有著一抹精光迸發,沒有絲毫猶豫,三兩步向前,向無量道人沖去。

  手掌長劍挑動之時,便見其掌心之中隱隱有著蝌蚪狀符文閃爍,身后同樣有著信仰之力凝聚。

  若論宗教香火,信仰之力,張魯自信自己的五斗米道在益州之中不遜色于任何宗教。

  當黃巾覆滅之后,他的五斗米道,便是益州,乃至是整個神州大漢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兩道蘊含著信仰之力的攻擊碰撞在一起,狂風呼嘯,將長衫吹起。

  張魯神色平靜地看著無量道人,言道:“副教主,你躲藏了那么久,也該是時候去下面追隨你家師兄了!”

  無量道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雙拳頭緊握,卻是死死盯著張魯,沒有挪開目光。

  “你怎么會在這里!”無量道人冷聲問道。

  “自然是為了你們無量教而來!怎么?對貧道的到來很意外?還是說,在你看來,貧道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應該好生待在村子里才是。畢竟,你手底下的人,還沒給你傳消息回來!”張魯似笑非笑地看著無量道人,言道。

  一語出,無量道人的臉色瞬變,整個人雙瞳瞪大,看向張魯的目光中滿是驚駭之色。

  但也就只是一瞬間,其眉宇間的驚訝之色便消失不見:“道長再說什么?貧道聽不明白?”

  “不明白?副教主是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家教主的傳人,竟然棄暗投明,投到我五斗米道門下,而且還當上了五斗米道的道子!”

  “如果不是有人送來消息,恐怕貧道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家伙兒居然會是你們無量教的人!”張魯怒視無量道人,哼道。

  他口中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自家副教主一手提拔起來的道子夏霜!

  原本以為那個家伙兒不是野心大一些,想要在五斗米道中爬得高一點,方才會攀附張修。

  直到他前不久收到一封信,指出夏霜的身份。

  對這個事情,張魯心中原本是不相信的。

  只不過,在后來,他按照心中所指示的方法試探一番,卻是讓夏霜那廝原形畢露!

  當即下令,整頓五斗米道內部,將和夏霜為伍的一群教中弟子都給控制起來,更是和自家副教主來了一次促膝長談。

  此話一出,無量道人再也無法保持淡定的心性,臉色一沉,一雙拳頭在無聲無息間緊握,但隨即又松開。

  誠如張魯所說,夏霜是自己的師侄,是自家師兄在過世之前剛收的弟子。

  想那個時候的無量教,何其龐大,就算是放在整個神州大地,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但卻因為黃巾的崛起,因為張角存在,不得不避其鋒芒。

  隨后,又因為張仲景翻出一些陳年舊事,使得他們成為人人喊打的存在。

  只在頃刻間,無量教花費了數十年才積累的人氣蕩然無存。

  名聲一爛,他們自然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不得不四處躲藏,避開最為繁華的城市,躲到益州這些偏遠的山區中來。

  為了保護無量教的殘余教眾后撤,就連教主師兄也殞命在路上。

  當他們退到益州之后,本想著能夠茍延殘喘一段時間,卻沒想到在這里,他們遇到了五斗米道。

  遇到了張魯!

  更遇到了緊隨而至,要將自己一干人等趕盡殺絕的張仲景!

  無奈之下,只能由明轉暗,茍且求生!

  為了能夠對付五斗米道,鏟除無量教在益州壯大的阻礙,夏霜主動請纓,混入五斗米道中,作為臥底,伺機而動。

  只是,他剛入門沒多久,修為不高,即便是混入五斗米道中也不會被重視。

  不過,這何嘗不是夏霜想要的呢?

  在五斗米道中做一個籍籍無名的人,然后再展露資質,一飛沖天,提升自己在五斗米道之中的地位。

  這種自下而上,穩步提升的法子,卻是更能讓人相信他的底子干凈,可堪重任。

  只是,讓夏霜沒想到的是,在默默無聞的潛伏之時,他遇到了黑土這個墨家叛徒。

  至此,夏霜也就有了全新的一點想法。

  比如……

  借黑土的手,加快提升自己在五斗米道的地位。

  之后更是頻頻接觸,方才有了后續的事情。

  夏霜想要利用五斗米道正副教主之間的不和,在教中掀起風浪,最終讓無量教得利。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張修和張魯之間的不和,只是明面上裝裝樣子的!

  只是演得太像,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場戲。

  就連整個五斗米道內部,都有兩個派系分部。

  而夏霜,則是陰差陽錯地湊到張修跟前表露忠心。

  只是沒想到,這樣一來,他自己雖然坐上了道子的位置,卻也被張修和張魯打上了必殺的標簽。

  而前些日子,有人送信而來,更是加快了他被打殺的進程。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需不需要貧道一個個地說與你聽?”無量道人冷哼。

  嘴上雖然說著要細說,但抬手間,力量洶涌之下,身后的神國虛影自是在此刻變得越發明顯,煌煌神威顯露之時,無盡信仰之力爆發,在瞬息間灌注而下,向張魯沖去。

  張魯冷哼一聲,自是沒有絲毫退避,挺身向前,手中法劍舞動,香火之力繚繞,纏繞在劍身之上。

  一劍落下,煌煌劍光照耀天穹,將其信仰之力迫開。

  那一刻,熾亮的光芒與晨曦交融,將天空中最后一絲暮色融化。

  等到這充斥眼前的熾亮之光散去之后,肖文雙眼微瞇,卻是瞧見無量道人那廝直接抽身后撤,向后面的山寨內逃去。

  他是個聰明人,此刻瞧見張魯在此,自然也猜到了外面的局勢恐怕有變。

  他們原本定下的必殺之局,卻是早已經落入旁人的算計之中。

  此刻不退,便再也退不了了!

  所以……

  逃!

  “道長,他要逃!”肖文驚呼一聲。

  當此出聲之時,張魯卻是已經瞧見了退走的無量道人,自是不會放虎歸山,手掐印決,腳踏七星,緩步向前而去。

  在其身后,更是有著一股股凝練不散的劍意繚繞。

  這些劍意升騰,在其體內洶涌之時,最終化作一聲低喝。

  “請寶劍!”

  語落之時,劍鳴聲轟然響起。

  錚錚劍鳴之聲在耳邊回蕩,好似有著萬千口大鐘在耳邊轟然震響。

  轟鳴聲響起之時,即便是肖文隔得很遠,依舊能夠感受到一股鋒銳之感切割自己的精神,讓自己不敢抬頭,不敢去看。

  良久,那種逼人的劍氣方才弱了一些,肖文看去,瞧見張魯手中一柄寶劍。

  那是……

  三五雌雄斬邪劍!

  是五斗米道創始人張道陵的法器!

  其珍貴程度,足以和張角手中的九節杖相比。

  這般法劍,足以稱得上是五斗米道的鎮教之物,卻是沒想到張魯會將之帶來。

  催動法決,三五雌雄斬邪劍化作流光奔出,裹挾著相互之力,沖向遠處,向無量道人殺去。

  不多時,法劍飛回,劍刃之上卻是已經染了血跡,有著點點鮮血落下,在法劍之后,有著一股劍氣化作鎖鏈,鎖住一顆頭顱,緩緩飛來。

  那顆頭顱,不是無量道人的,又是誰的?

  同為六十一級。

  但這一次,張魯卻是已經狠下決心,要將無量教拔除,方才拿出祭祀近百年的法器,耗盡百年祭祀香火之力,一擊必殺!

  “將軍,此獠已除,我們該出去了。”張魯來到肖文身旁,拱手言道。

  聞言,肖文一愣,然后點了點頭,答道:“道長說得在理。”

  隨即,兩人便向山谷外走去。

  只是,在往外走的時候,肖文明顯察覺到張魯的腳步比平時要快上幾分。

  他急著出去?

  他在擔心?

  念頭閃過之時,兩人卻是已經出了山谷。

  山谷外,外面的戰斗也已經結束。

  山匪雖強,且已經定好了前后夾擊之策。

  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五斗米道教眾的出現,瞬間扭轉局勢,將山匪盡數擊潰。

  而那位神火寨大當家被嚴顏一槍洞穿胸口。

  至于蘇固……

  在他的胸口也插著一柄劍。

  劍的主人是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臉上沾染鮮血,頗有幾分兇厲之色。

  那個道士,不是張修,又是何人?

  張魯一出山谷,看到這一幕,頓時雙目瞪大,目眥欲裂,悲從心生。

  師弟!你糊涂啊!

  縱使要肅清五斗米道內部,你也不必如此!

  你之命,為兄本可護住。

  可現在……

  平民之身,殺朝廷命官。

  縱使他與山匪勾結,與邪教勾結。

  但只要朝廷一日不將他革職查辦,他就一日是漢中太守。

  一劍刺殺朝廷命官……

  如此做法,實在是,找死!

  還是說,你已經心存死志。

  與其讓劉焉逼你我屠刀相向,倒不如你提劍自戮。

  以你之死,讓為兄完全掌控五斗米道,讓劉焉對五斗米道放下戒心,讓五斗米道成為整個益州的五斗米道!

  師弟……

  多謝了!

  為兄,欠你良多!

  一時間,張魯想了許多,也猜到了張修這般做的原因。

  “師弟,你放肆!”

  張魯忽然大喝一聲,滿臉怒色。

  卻是沒有誰注意到,在他怒吼出聲之時,從其眼角飄落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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