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語氣和神色皆是一派泰然自若,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尉遲延目光閃爍一瞬,思索片刻,原本已經有些微松的掌心又是一緊!
“不過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若讓本王知道你有半點撒謊,那丹陽的百姓......”
“有本事你便炸了!”
江云蘿竟一改順從態度,直接嗆了回去!
“若真毀城,我早已和慕漓說話,不必顧及我一人性命,他會直接帶兵攻進來!但你敢嗎?”
她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目光森森對上尉遲延此刻已布滿陰霾的雙眸。
“尉遲延,我還沒傻到以為你將我抓來全然就是為了折辱。”
“除此之外,你更想要的,應當是飛翼,是炸藥,是那些只有我能做出來,而別人做不出的東西,不是嗎?”
所以她篤定。
尉遲延不會要了他的命。
被她說中心事,尉遲延面色越發冰冷。
可手上卻突然泄了力道,隨即便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連連拍掌,眼中是徹底被燃起的瘋狂。
聰明。
他喜歡聰明的女人。
尤其是聰明又有傾國之姿偏還一身反骨的!
想著,他竟從懷中掏出一只瓷瓶,扔到了江云蘿懷中!
“消腫的藥,治治你的腿,待本王帶你回西岐之時,好跟在車后走。”
尉遲延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房間內終于重新安靜下來。
江云蘿單手撫上脖頸,摸到一圈火辣辣的熱意,想必是已經被尉遲延方才那一下掐出了淤痕。
沒有在意,她打開了手中的小瓷瓶聞了聞。
確認里面裝的確實是消腫止痛的藥,便用指尖沾了一些,輕輕掀起了裙擺。
剛要上藥——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他的藥,你也用?”
雨瀟涼涼的嗓音突然從一旁傳來。
此刻只有她們二人,她早已沒了之前那副小心翼翼,又忠心護主的模樣,而是抱臂靠在墻邊,滿臉嫌惡的盯著江云蘿手上的藥,仿佛她拿的是什么臟東西一般。
江云蘿動作一頓,眉心也跟著一擰,當下便毫不留情地壓著聲線反擊:“用藥,是為了更好的恢復,應對后面的行動,這種時候還要考慮你那可笑的骨氣,只會拖自己的后腿!真不知慕漓是怎么教你的!你若不長腦子就把嘴閉上!這次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會再替你瞞著慕漓。”
雨瀟一噎,果真不再出聲,只是神色有些不自在。
她并非是不懂這個道理。
只是心底對江云蘿的不忿從來便沒有消除過。
因此不管她做什么都看不順眼罷了。
江云蘿訓斥后,這次繼續給自己上了藥,閉目養神。
已經兩日沒有進食。
說不難受是假的。
但尉遲延不會讓她死,無非是多熬一陣子罷了。
果然——
次日一大早,江云蘿便又被傳召到了尉遲延面前。
這一次,他倒是沒再掐著她的脖子逼問,而是端上了一盤點心,放在她眼前。
江云蘿也沒客氣,抓起一塊便吃了起來。
隨即便聽尉遲延嗤笑一聲,命令道:“吃完便過來跪著,替本王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