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高舉毫不遲疑,自己如果敢再多說一個字,蘇蔓蔓手中的這把刀,下一次插的就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自己的嘴里。
想著,他趕忙緊緊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這才感到蘇蔓蔓將刀收了回去。
楊鈺早已經淚流滿面。
蘇萬山和蘇魁總是被嚇得不敢說話。
蘇蔓蔓也懶得看他們,只是喃喃道:“記得我六歲時,有一次冬天下雪,但我與母親的院子里,卻遲遲沒有煤炭送來,我怕冷,便偷偷趁著大夫人不在,去房中烤炭火,結果被二哥發現,告訴了大夫人,之后......大夫人是怎么罰我的來著?”
她直勾勾看向楊鈺。
楊鈺卻是眼神閃躲。
蘇蔓蔓便自顧自的往下說。
“大夫人當時非污蔑我,說我是去偷東西的,即便身上什么也沒搜出來,也定然是為了下次來偷做準備,我解釋說是來烤火,大夫人便讓人找了十幾個炭盆來,將我圍在中間,即便熱的滿頭大汗,也不許脫下身上的棉衣,最后......竟是在寒冬臘月里,將我熱的暈了過去,得了暑癥......”
陸霆心尖一顫,沒想到她過的竟然是這種日子。
下一刻——
蘇蔓蔓手中刀尖一閃,又是一下插、進了蘇高舉手臂中!
“唔......!”
怕蘇蔓蔓割了自己的舌頭,蘇高舉只能忍著,還是不敢張口。
蘇蔓蔓又道:“還有一次,二哥看上了庭院里的荷花,非要摘一朵下來,邊上那么多下人,他卻非要派我這年紀最小的妹妹去,后來我險些淹死在池塘里,大夫人卻說......是兄妹間的玩笑罷了......”
她說著,又是一刀插、進蘇高舉手臂!
蘇高舉已經開始不住的翻白眼,疼的快要暈過去了。
蘇蔓蔓說的這些小事,他幾乎已經記不清。
但一樁樁,一件件,蘇蔓蔓都記得一清二楚!
蘇魁看在眼里,竟突然有些慶幸,躺在那里的不是自己。
并非她愛護蘇蔓蔓。
而是他身為長子,本就比兩人要年長些,對蘇蔓蔓母女更多是蔑視,懶得多看一眼。
但蘇高舉卻與蘇蔓蔓年紀相近。
再加上又是次子,從小就被楊鈺寵上了天。
發現蘇蔓蔓與徐文錦在府中不受人待見,便往死里欺負,用來取樂。
楊鈺與蘇萬山一次人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蘇蔓蔓也清楚,眼下折磨蘇高舉,才是最讓兩人難受的!
三刀下去,蘇高舉的手臂已血肉模糊,基本上已經廢了。
別說是讀書寫字考取功名,怕是以后連正常的吃飯穿衣都成問題,只能用左手。
“大夫人是不是以為這些事我都已經忘了?”
蘇蔓蔓起身,朝著楊鈺走去,將那沾著蘇高舉的血的匕首貼上楊鈺臉頰。
楊鈺不能動。
只有眼皮不停的顫抖,眼底滿是血絲。
接著便聽蘇蔓蔓道:“那位范大人,既然是爹與大夫人給我招攬來的親事,那自然應該也交給你們來解決,我娘,我便帶走了......”
楊鈺目光中升起恨意。
又在對上蘇蔓蔓此刻沉靜如海的目光時,瞬間縮回了眼底。
接著聽她最后警告道:“記住,從今天開始,蘇蔓蔓......死了。”
“我說過,我不過爛命一條,所以......今日之后,若是有追兵或是那個老銀棍的人追上來,那我便視作你們沒處理好這件事,那我便也不走了,直接回來尋你們,屆時......二哥丟掉可就不止一條胳膊了,大家一起同歸于盡如何?反正我這些朋友的本事,你們也已經見識過了。”
她說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