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有點印象。」
丁修客氣的說道。
找他簽名的人太多了，能留下印象的很少。
楊蜜要胸沒有胸，要屁股沒屁股，他哪兒記得。
仔細打量她的樣貌也談不上漂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挺有靈氣，就是下頜有點寬，顯得臉方。
在娛樂圈，這種形象算不上美女，但也不丑，中偏上。說實話，秦剛找上她，丁修是沒想到的。
楊蜜雙手交叉緊握，期翼的大眼睛眨也不眨：「那個，我們能一起合照嗎？」
「行啊，沒問題。」丁修還沒開口秦剛就答應了：「小妹妹，你一個人來藝考的嗎？家里大人呢？」
參加北電藝考的人天南地北都有，全都是十七八歲未成年，大部分是高中畢業，第一次出遠門有父母陪同。
像楊蜜這種一個人來的比較少見。
「我家本地的，父母上班沒空陪我。」說著，楊蜜已經拿出手機靠在丁修身邊了，比出經典的剪刀手。
「那個，修哥，你能把口罩暫時拿下來一會嗎？」
丁修把口罩拉到下巴。
「好嘞，謝謝配合，笑一個，茄子！」
剎那間，楊蜜用她單身十八年的手速快速點了七八次拍照，只聽見咔嚓咔嚓的模擬快門聲，閃光燈閃瞎丁修眼睛。
「謝謝修哥。」
秦剛趁機遞出名片：「小姑娘，我看你天庭飽滿，清純可愛，很有當演員天賦，也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公司，和修哥成為同事？」
「我考北電就是想當明星，不然也不會來了，不過簽約這種事我要先問問家里人建議。」
「這是當然，回去好好和大人商量，有什么不懂的，想問的可以隨時電話問我，也可以來我們公司面議。」
「好的，我會好好考慮，修哥，再見，我先進去考試了，回頭請你吃飯。」
揣著名片，楊蜜蹦蹦跳跳的跑進考場。
秦剛一頭霧水：「我怎么感覺她遇到你，比遇到我還開心。」
時至今日，秦朝娛樂已經不是小公司了，丁修和秦蘭就是兩張最好的名片。
正常情況能收到公司的邀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哪有受得了這種誘惑的，恨不得馬上簽約。
但楊蜜表現太淡定了。丁修拉上口罩：「可能這就是魅力吧，優秀的人就是這樣的，再怎么遮擋都遮擋不住。」
話音剛落，不遠處，一個同樣戴著口罩的女孩小跑過來。和楊蜜不一樣，這個女孩哪怕戴著口罩，也能從清靈的眸子和半露的五官看出是個美人。
女孩手上提著一袋橘子，二話不說把丁修的手臂抱在懷里。
又長大了，這是丁修第一感覺。
「表哥，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玩嗎？」劉亦非眼眸帶著笑意，抓著丁修的手臂不放。
秦剛眼珠子瞪大不敢相信丁修是這種人。
這姑娘一看就是北電的，丁修路子什么時候這么野了？
丁修費盡力氣，把手抽出來：「西西啊，你現在好歹是個知名人物，大庭廣眾的要注意形象，被媒體拍到我解釋不清。」
私底下就算了，媒體拍到上了新聞，秦蘭和高媛媛那兒他解釋不清楚。
劉亦非氣鼓鼓的癟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丁修嘴角抽抽：「我怕你媽砍我，你說咱倆要是有點事我也認了，清清白白的，無緣無故挨毒打豈不是冤枉。」
「額，我都十八歲了，她管不了我。」
「十八歲怎么了，十八歲你也是孩子，下次當著你媽面可別叫我表哥了。」
「那叫什么？」
「表叔。」
劉亦非：「……」
秦剛目瞪口呆，他聽出來了，眼前這姑娘是劉亦非。
北電年紀最小的學生，同樣的年齡，別人剛進校，她都馬上要畢業了，飾演過金粉世家，天龍八部，兩部大戲讓她斬獲無數粉絲。
人送外號神仙姐姐。目前人氣非常高。
是當之無愧的學生明星。
演員還在學生時期就出道，這種情況在北電非常常見，但在學校期間能紅到劉亦非這個地步的沒幾個。
就她現在的咖位，不知道多少師兄師姐努力一生都達不到。
讓秦剛沒想到的是兩人的關系會這么好。
即便是一起拍過兩部戲也不該好成這樣。
「亦非你好，我是丁修經紀人，我叫秦剛，叫我老秦就好。」
「老秦你好。」
秦剛伸出手打招呼劉亦非握手回應，間接性的幫丁修解了圍。
為了防止在被纏上，丁修雙手抱在胸前：「西西，你怎么有功夫來學校上課，沒拍戲嗎？」
像劉亦非這樣的藝人，應該是不缺戲拍才對，檔期估計能排到明年。
這些都是錢啊。
都這樣了還能還堅持上課，非常難能可貴。
劉亦非笑道：「期末了，我過來應付考試，過幾天就走。」
丁修敲了敲她的頭：「說得怎么理直氣壯，我還以為你是在耐心讀書呢。」
捂著頭，劉亦非委屈：「大三就能出去找工作，我們班日常上課沒幾人，我要是還在讀書，該發愁的就是班主任了。」
丁修望向秦剛：「是這樣嗎？」
秦剛點頭：「差不多。」
學校沒有明文規定大一不準出去接戲，可有的班主任不允許。
為了幾個小配角就把大一的課程落下不劃算，但你要是演的是女一號，男一號就另當別論。
大二出去接戲老師不會說什么，一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有點欣慰。
大三還沒接到戲，天天準時準點坐在教室里的話，老師就該愁了。
表演系不同于其他專業，這行畢業后只能從事影視行業工作。
運氣好的學生藝考剛過就被經紀公司簽約，大學期間演上女主角，男主角。
發展一般的在大二時期在多個劇組跑戲，多多少少積累一些表演經驗，到大三時候已經能獨當一面，養活自己了。
如果在這中間運氣好拍的某部戲火了，給自己履歷上添一筆色彩，出去面試劇組更加輕松。
北電本就是一塊金字招牌，能進學校的都不差，至少在外形上是過關的，幾年下來不管是理論知識還是實際表演經驗，比起同齡人中的野路子演員要強不少。
在火劇中演過帶名字角色，形成了「代表作」的話更是錦上添花。
這類優秀學生進組后一般都是龍套起步，懂得人情世故，表演好的話混個角也不是不可能。
在這種大環境下，有能力的早就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了，大三快結束還留在學校里上課的，一般都是混得不咋地的，沒劇組要，沒經紀公司要，班主任能不愁嘛。
眼看馬上大四實習，班主任要不幫忙著撈一把，給他們介紹劇組，怕是畢業證都拿不到。
「看吧，我沒騙你。」劉亦非傲嬌的昂起下巴。
丁修當然不會認錯，又給她頭上來了一下：「不好好讀書你還挺驕傲啊，等將來去了片場，導演罵你演技不好，有你受的。」
「啊這……」
一下子，劉亦非詞窮。
演技是她的硬傷，但這不怪她，誰不是從年輕時候一步步走過去的。
這玩意就沒一步到位的，得多拍戲，多思考，遇到好的導演還能教你怎么演。
她才十八歲，剛成年呢，就指望她演技好是不是有點苛刻了。
丁修不耐煩擺手：「去去去，一邊玩兒去，叔忙正事呢。」
「發傳單啊，我幫你發。」一把搶過丁修手里的傳單，劉亦非見人就發，不到兩分鐘全部發出去，還有的人組隊過來問秦朝娛樂招不招人。
嗯，都是學校里大二大三的。
正愁找不到公司呢。
把咨詢解惑的工作交給秦剛，劉亦非拉著丁修跑去食堂吃東西。
找了一個角落，兩人坐下，沒一會劉亦非端著兩個餐盤過來，其中一個滿滿當當的。
「知道你飯量大，給你多打點，嘗嘗我們學校的伙食怎么樣？」
說著把自己出門買的橘子剝開，放到丁修面前：「來個橘子，甜得很。」
丁修望著來來往往的，有說有笑的學生，說道：「這就是大學生活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挺瀟灑啊。」
「誰說不是呢，還能談戀愛。」劉亦非吃著東西道：「一到周五，附近賓館酒店都是滿的，供不應……」
「停停停，你個小丫頭片子怎么知道這些的。」「這又不是什么秘密，也就你這個與時代脫軌的大叔不知道。
和丁修相處過的人都有這種感覺，說話做事不像年輕人，有時候輕浮，有時候又老成不像話。
「你們學校伙食不錯啊。」丁修吃了幾口，給出評價。
「你不看看每年多少學費。」
「也是。」丁修默默點頭。
讀一個北電的學費夠普通學生讀三個大學，能來這讀書的大部分家庭都不錯，反正很少有普通家庭的。
普通家庭孩子在高中哪有時間準備藝考，藝考有補習班，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每年花費開銷不少。
來了北電也只是擁有半張進入娛樂圈的門票，沒有人脈，沒有資源，沒有強大經紀公司的只能熬。
用大量資金和時間拼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寒門賭不起。
吃完飯，劉亦非帶著丁修逛了逛學校，最后來到女生宿舍下面。
樓下街道，不少男生蹲在馬路牙子邊，全是在等女朋友的。
「表哥，要不是上去坐坐？」
「我怕被打下來，走了。」
丁修抬頭看了一眼，宿舍陽臺上全都掛滿女士衣服，花花綠綠，五顏六色，全是青春的氣息。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年輕真好。
「等等，這個給你。」劉亦非把橘子袋子塞到丁修手上：「路上慢慢吃，拜拜。」
笑了笑，丁修揮手，一邊剝著橘子一邊慢悠悠往回走，來到之前的地點，秦剛身邊圍了一堆人。
在給學生講公司的福利待遇。「有意向的先準備簡歷投給公司，我們會根據需求安排面試，在這里秦朝娛樂歡迎同學們踴躍報名，下一個丁修就是你……」
給秦剛發了條短信，丁修自顧離開學校門，讓司機送他回去。
……
央視，最大的表演廳，后臺，一眾藝人相互打招呼。
今天是彩排第一天。
丁修換上白色的唐裝，肩膀處繡著一條金色的龍，手上握著戚家刀。
這是一柄真正的戚家刀，而不是家里那把苗刀。
節目組根據他的要求和給出的尺寸打出了這柄刀。
第一反應就是長，沒出鞘時像一根棍子，第二是重，很重，鋒利的
刀身寒光凜凜，讓人不懷疑一刀下去能把手膀子卸咯。
「樺哥，好久不見。」
后臺，丁修見到的熟人只有一個，天王劉德樺。
之前兩人合作過張藝某的電影十面埋伏。
「好久不見丁修，這身衣服很帥，比我都帥，嚯，你這把刀真猛，借我玩玩。」
拿著丁修的刀，大紅色唐裝的劉德樺比劃了一下，又讓人給他和丁修拍照留念。
接著才走向下一個人打招呼。
一圈下來，劉德樺誰都沒冷落，跟誰都是和和氣氣的。
丁修找了個椅子坐下，望著如魚得水的劉德樺，嘆了口氣，自愧不如。
圈子里不知道誰傳出過這么一句話，做人要做劉德樺。
意思是劉德樺非常會做人，放眼圈子，很少有敵人，特別是在內地，口碑和名聲非常好。
丁修之前聽王保強提過，零三年金馬獎，保強第一次去彎彎，后臺洗手間不會用感應水龍頭，死活弄不出來水。
路過的劉德樺看出他的窘迫，特意在他身邊用了一次，然后一言不發離開。
導致兩人在天下無賊里第二次相遇，保強二話不說納頭便拜，把人嚇一跳。
當然，也有人說劉德樺八面玲瓏，只會逢場作戲，誰都不得罪。
但不管這么說，能在圈子里混這么多年，實力確實不一般。
至少丁修就做不到這樣。
面對不喜歡的人，他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不打人已經算是素質好了。
丁修還在休息的時候，打完招呼的劉德樺走了過來，笑瞇瞇坐在他旁邊。
「聽說你和衛劍鬧了點矛盾？」
丁修怔了片刻，笑道：「樺哥人脈真廣，張衛劍也認識。」
「港島就那么大，圈子很小的，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個人，想不認識都難。」
拍著丁修肩膀，劉德樺道：「咱們當演員的，出來混就是混口飯吃，多個朋友不一定多條路，但少一個敵人日子肯定要過得舒服些。」
「年輕人吵吵鬧鬧很正常，有些事不要放在心上，改天我跟他說一聲，讓他別針對你，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樺仔是不是八面玲瓏丁修不知道，但做人是真的會做人。
丁修服氣，大呼學到了。
「謝謝樺哥。」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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