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州-西山
李友謙算是知道什么叫亡命之徒了,杜璟、程處弼和那一百騎,顯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攀爬三十多丈的懸崖,這是人想出的招兒?
活擰歪了,還是瘋了?簡直就是不拿小命當回事。
李友謙就想不明白了,就他倆這不知死的冒失樣,是怎么在歷場大戰中活下來的。
瞧他大驚小怪的樣,搗騰繩子的杜璟笑道:“兵者,奇正之道,陰陽相濟,”
孫子曰: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后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
“《孫子兵法》,大伙都讀過,可活學活用是一件難事。”
“那時候,我在西海道不過是一介偏裨之將,是你祖父教會我們,如何去正視戰爭。”
衛公喜歡在作戰時指導軍中的將校,讓他們知道如何去打仗,在實踐中積累對兵法的運用。是有一點好為人師,但卻讓很多人受益終生。
可能是李友謙太不招人待見,或者智力有限,實在理解不了兵法的奧妙之處,所以只學到了一些皮毛。
今兒,杜璟就給他打個樣,讓他知曉他的祖父有多偉大,創造怎么樣的戰爭法則。
黃昏十分,太陽的余暉撒在人身上,照的暖洋洋的。杜璟、程處弼打頭,身后是一百名舊部,徒手攀爬峭壁。
他們的計劃是,太陽落山前爬上去,找到隱蔽地,藏匿到午夜,趁著敵人熟睡之時,奇襲南門,與李友謙里應外合,輕取諾州。
計劃太“完美”,李友謙不想再吐槽,可他著實是為上面這些家伙,捏了一把汗,石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誰知道誰會在下一次抓空。
也不知道是李友謙長了一張烏鴉嘴,還是上面的人運氣不好。攀爬到中間,刮過來一陣大風,就有三名士兵,抓脫了石頭,掉了下來。
可這三名士兵,卻死的很硬氣,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只有落地的聲音,一聲呼喊都沒有。
李友謙就是再傻也明白,他們擔心引來巡山的羌族士兵。好強的紀律性,好強的向心力,這樣的精兵,他平生就見過兩支,百騎和蘇定方的陰山鐵騎。
咬了咬牙,李友謙吩咐身邊的校尉:“等他們都上去了,把掉下來的尸體都帶上。他們有權力,以勝利者的身份進入諾州!”
連李友謙這旁觀者火氣都這么大,就更別說與三者同袍多年的杜璟等人。
“繼續爬!”
聽到杜璟的話,諸人強忍著眼淚,閉目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繼續攀爬。
直到最后一個爬上去,總共有七名士兵跌落。杜璟他們成功征服了這片陡峭的懸崖。
佩服的沖他們伸出大拇指,李友謙喃喃贊了一句:“亡命之徒!”,便帶著人退了下去。
他們已經用前所未有的勇氣率先垂范了,李友謙等人也不能太慫了,否則豈不是讓這些涼州軍出身的同袍笑話。
.......
午夜
搞掉巡山隊駐地的,杜璟搞到了一批羌族人的衣服,雖然有些讓人接受不了的特殊味道,但為了打仗,也就顧不得潔癖了。
換完了衣服,杜璟開始分派任務。
既然要偷襲,就的弄出點動靜來,程處弼帶五十人盡可能的潛入城中東門附近放火,將守軍的注意力都引向那里,為杜璟奇襲南門創造條件。
奇襲南門則是杜璟帶三十人來執行;剩下的人由校尉-曹繼叔帶領,潛入姜穎所說的城北驛站,把工部的那個諸葛靖救出來。
為什么?
別說程處弼想不通,曹繼叔也是一臉疑惑,這么點兵力本就捉襟見肘,哪能分兵去救什么工部的人,而且將軍不是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么?
“拒絕她們是不想壞事,明白嗎?”
“護境安民,守護唐人,是我們身為軍人的責任!”
原則問題就不要討論了,從第一天吃軍伍這碗飯,他們就該知道這個道理。
現在大概是子時初刻,諾州城的羌人已經睡熟了,守城的兵士也都打著瞌睡,這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行了,沒問題就出發,叫羌族人起床尿尿!”,話畢,杜璟便招了招手,帶著三十人出發了。
諾州原是大唐的羈縻州,守軍使用的也多是唐軍制式的武器,所以有羌族服侍掩護的杜璟等人,腰掛橫刀走在大街上,與巡城的士兵一般無二。
再加上他們在涼州時經常與當地的羌族部落打交道,有了語言上的便利,才得以輕松的混到南門附近。
諾州,多木制房屋,秋風干燥,用不了多久就是闔城大火,諾州的守軍縱然知曉城防要緊,也不得不抽調有限的兵力去滅火。
也正是趁著南門兵力空虛,從陰案的巷子里突然殺出直沖城門;杜璟更是一馬當先,橫刀斬下兩顆頭顱,隨即便沖向門栓。
有沖前的,也得有斷后,城門可不是那么好奪的,杜璟等人在前面沖殺之際,城頭的守軍也分出了一批,涌向門洞,負責斷后的十五名唐軍當即與其殺成一團。
南門在咔咔作響的打開,斷后的弟兄已經全部的倒在血泊中。殺成血葫蘆的杜璟,抹了一把臉,猙獰吼道:“為騎兵清理道路,跟老子沖!”
對常人來說一刻很短,但對于杜璟他們來說,一刻卻是那樣的漫長。十五人硬頂三百,壓力可想而知,每前進一步,都是無比的艱難。
眼睛里只有鋼刀和血紅,手臂雖然酸痛,但也只能拼命的揮舞手中的兵器。
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停下來,或遲鈍一下,幾個呼吸后就會變成毫無生氣的尸體。
就在要頂不住時,李友謙趕到及時,一個沖鋒就把羌人頂了回去,救下他們。
勒馬靠邊停下額李友謙,打量著杜璟調笑道:“將軍,我覺得你該去洗個澡,太不雅觀了!”
可卻沒想道,杜璟一把將拽落,縱身上馬,勒韁哼道:“丫你大爺,還有心開玩笑。跑了一個,就把你送到內侍省當太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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