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正義的使命 > 第1661章 平靜中的不平靜
    其實厲元朗看得出來,邢敏飛是清楚他的身份之后,故意搬到一起加深感情,以便達到接近他的目的。

    邢敏飛的小心思,厲元朗深為不齒。

    可仔細想來,邢敏飛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寧平省,是為寧平省老百姓盡快過上富裕日子,不得已使用的小技倆,也就釋然了。

    當然,僅憑厲元朗是不行的,需要白晴出面。

    夫妻通話時,厲元朗直截了當把事情挑明。

    白晴笑道:“人家把利用你,你還幫著人家數錢,天底下還有你這樣傻瓜。”

    厲元朗回應道:“邢敏飛在寧平省是省里大員,可在京城子弟眼中,就是個鄉下干部,我能理解他的難處。”

    “他的那個項目我了解過,是脫貧致富的好思路,值得幫助。”

    “行。”白晴痛快說:“你說好我沒意見。既然這位邢副省長要面子,我幫他安排就是了,放心吧,面子一定給足。”

    或許有人認為,厲元朗啥也不是,什么事都要依靠老婆。

    其實是大錯特錯。

    什么人有什么人的圈子。

    白晴的圈子,厲元朗進不去,即使他參與了,也不會被人接受。

    反之,厲元朗的圈子,白晴同樣不好使。

    當邢敏飛得知厲元朗安排妥當,興奮地一個勁沖他豎大拇指,感謝的話說了一籮筐。

    還熱情邀請厲元朗赴宴,卻被厲元朗客氣推辭。

    這是他的底線。

    幫忙可以,但絕不摻乎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之后從邢敏飛那里反饋回來,楊處長相當滿意。

    不僅訂了位置靠前的八號包房,雨達會所還派出一位高管,親自前來敬酒,并奉送上四道最具特色的佳肴。

    而這位高管,正是楊處長十分想要接近的人,自然樂不可支,一雙眼睛瞇成縫不說,臉上的褶子都快笑開了。

    有了這次經歷,邢敏飛和厲元朗的關系更進一步,時不時聊起寧平省,還有他的一些私密話題。

    和厲元朗的履歷相似,邢敏飛也是從基層做起,一步步走到如今位置。

    擔任副省長之前,曾經在省會襄安市做了近五年的市長。

    襄安市不是副省級省會,考慮到其在寧平省重要的地位,市委書記通常都由省委常委兼任。

    相比較副省級的市委書記,襄安市長只是正廳級。

    但與其他普通地級市長相比,襄安市長卻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除開年齡到站,不出意外的話,大多都會提升半格,成為省級領導。

    像邢敏飛這種五十歲的副省長,再往上一點,進入省常委序列,那將是他人生最輝煌的亮點。

    邢敏飛說者無意,厲元朗聽者只是做一個大概了解,并未放在心上。

    一如既往向知識頂峰攀登,把全部精力放在知識海洋里,盡情蕩漾。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到了十二月上旬,京城第一場大雪如約而至。

    厲元朗所在這期培訓班也到了結束之際。

    可以說,通過兩個多月的學習,厲元朗有了很大收獲。

    無論精神層面還是知識層面,都有重要提升。

    在和邢敏飛分別之時,邢敏飛握住厲元朗的手,深有感慨地說:“元朗,這段時間我們相處得非常愉快,你對我的幫助,我銘記在心。有機會的話,希望你來寧平,我們好好喝上一杯。”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句客氣的場面話。

    但厲元朗從邢敏飛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誠和感恩。

    結束培訓,厲元朗馬不停蹄飛回楚中。

    看望妻子孩子,尤其是谷雨和鄭立,小哥倆在家教精心輔導下,學習成績都有一定提升。

    谷雨依舊名列前茅,而鄭立至少在中游徘徊,不再像以前那樣倒數了。

    晚飯后,厲元朗和水慶章在書房里聊天。

    談到白仲達白發人送黑 人送黑發人,水慶章不勝唏噓,“仲達晚年不幸,我深有同感。上個月我們通話,聊了兩個小時,說了很多心里話。”

    厲元朗能夠感受到,水慶章何嘗不是如此?

    失去的不僅僅是唯一女兒,還有結發老伴。

    即便高姐貼心照顧,終究是半路夫妻,差點意思。

    水慶章戒了煙,也不再叼煙斗,養成喝茶的習慣。

    端起茶杯吹了吹,繼續說道:“元朗,通過仲達還有我,讓我思考一件事情,我們需要溝通。那就是如何為谷雨和清晰的未來做考慮。”

    “谷雨這孩子聰明,心眼也多。清晰還好,像他媽媽,憨厚、老實,他沒有野心,性子軟,很容易滿足。我認為,清晰從事科研方面的工作,非常適合。”

    自己的親外孫,水慶章當然不會說得太直白。

    其實等于告訴厲元朗,鄭立就是個書呆子,這種性格無法在體制內生存,搞科研,在相對單純的知識圈里打交道,才是他的理想選擇。

    談到谷雨,水慶章則說:“谷雨已經十一歲了,明年就要上五年級,我看他將來從政應該不成問題。”

    水慶章從長遠角度分析,厲元朗卻十分猶豫,悵然道:“從政之路太過艱辛,勞心費力,自由自在的生活豈不更好?”

    “你呀!”水慶章抿了抿茶水,輕輕放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走到今天,有偶然也有必然。”

    “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成功了,你的思想和理念需要有人傳承,而你的子女恰恰是最好的繼承者。”

    “到時候,你也會不遺余力的把你的經驗傳授給他,換成外人,總會有所顧忌,有所忌憚。”

    厲元朗明白水慶章的意思,有些話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不需要說得太透徹。

    而且他明白,水慶章特意提到這個話題,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權衡比較,也不妨有些許的私心。

    自己不止谷雨一個兒子,除了鄭立還有清清。

    提前鎖定谷雨,至少占得先機。

    剛才檢查谷雨的功課,厲元朗已經發現端倪。

    谷雨的課外輔導教材中,多了口才、社交技巧和自我思考方面的書籍。

    這些內容,能夠提高孩子解決問題能力,搞好人際相處,是從政的基本培養方式。

    水慶章說是溝通商量,實則正在開始付諸行動。

    從厲元朗對他的了解來看,誰都不能阻止。

    況且谷雨是自己兒子,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未來有個好前程,厲元朗阻止不了,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元朗,這次培訓結束,你的新工作有沒有著落?”水慶章又問。

    “沒有。”提到這一點,厲元朗真是無可奈何。

    算起來,離開泯中省將近四個月,畢業回來也有好幾天,組織部那邊沒有一點動靜。

    厲元朗表面上一如平常,實則內心焦慮不安。

    “唉!”水慶章感嘆道:“不用著急,不是你的,你搶不來,是你的,別人也搶不去。”

    “你岳父身體每況愈下,正好趁著這段空窗期,多陪一陪他。人生在世,除了工作,家庭同樣重要。”

    “這些年來,你經常在外面,陪伴他們的日子屈指可數,疏遠了和孩子們的感情,更是在他們成長階段,沒有很好的起到父愛作用。”

    “不光說你,我也一樣。有時候睡不著覺,我就喜歡坐在陽臺上,看著滿天星斗,回想和紅巖、小月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我那時候要是抽出時間多陪一陪她們該有多好!現在我有空了,她們又都不在,給我留下人生遺憾,想要彌補都沒機會……”

    “水叔叔,不提這個。”厲元朗嘴上這么說,他的鼻子照樣發酸,腦海里不由自主冒出水婷月和谷紅巖的音容笑貌。

    岳父的病癥愈發嚴重,體現在糊涂持續時間拉長,清醒越來越短。

    厲元朗遍請楚中名醫,都是束手無策,只是建議他考慮中醫治療試一試。

    要是郎英軒活著該有多好?

    想到郎英軒,厲元朗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