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司嶼墨開了口：
“都出去。”
“……”
眾人沉默著，不敢多話，趕緊出去了。
病房內一片低氣壓。
仿佛快要窒息的沉默中，司言澈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
“爸爸，不要生自己的氣。”
司言澈果然是最了解司嶼墨的人。
沒錯，此刻的司嶼墨并不是在生這些工作人員的氣，誠然，他確實氣過這些工作人員沒能好好保護駱清檸。
但他的理智也讓他十分清楚，這是意外，這些工作人員已經盡可能做到最好了。
并且，他們肯定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
所以，他沒辦法怪他們。
司嶼墨只是生自己的氣。
為什么在這件事情上，幫不了駱清檸？
如果他能替她做，她不就不需要冒這些險了嗎？
還有，他為什么要同意讓駱清檸過來？
他憑什么覺得有官方的安保團隊，駱清檸就不會出事？
他……
太自大了。
他只考慮到官方和司家的安保團隊都在，恐怕一只蟲子想靠近駱清檸，都得被掃射成碎片。
卻沒有考慮到，大自然的不可預測與殘酷。
它不然挑人動手，無論是什么人，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這是人力無法阻止的。
但卻是可以避免的。
比如，不讓駱清檸去做這么危險的事。
又或者，她發生意外的時候，他應該在她身邊！
這樣，至少現在的他不會如此自責，只能選擇生自己的氣。
司嶼墨看著緊閉雙眼的駱清檸，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
但他的聲音卻如此沙啞。
司言澈聽到的，分明是：我確實在生自己的氣。
司言澈嘆息了聲，無聲地坐在旁邊。
他其實也慌，也害怕駱清檸就這么離他們而去了……
那樣的話，他恐怕會比爸爸更崩潰。
但好在，駱清檸只是輕傷。
也好在，爸爸就在他身邊。
所以，此刻的司言澈在短暫的恐懼之后，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甚至比司嶼墨還要冷靜。
過了十二點就正式邁入九歲的司言澈，此刻正冷靜而認真地思考著：
他能做些什么，才能讓駱清檸以后再也不出這種意外？
兩父子的思考方向出奇的一致。
一夜過去。
床上的駱清檸動了動。
她睜開雙眼，看向就在自己身邊的司嶼墨，還有不過一夜，已經冒出淡淡胡渣，卻顯得更有味道了的他英俊的臉龐……
勾起嘴角。
她，終于成功了！
“醒了？”
司嶼墨的聲音響了起來。
駱清檸看著他，司嶼墨還沒說話，下一秒，面前的女人就像是失而復得似的，緊緊地抱住他！
她沒有說話，只是啜泣著。
司嶼墨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駱清檸，頓時心里一緊。
先前察覺到一瞬間的古怪感，被這種心疼的感覺掩蓋過去。
“媽媽……”
司言澈也醒來，看到這一幕，他猛地上前，也抱住駱清檸。
駱清檸的身體一震，接著，又迅速恢復正常。
司言澈一愣，緩緩地松開手。
為什么他總覺得……
哪里不對？
他爸爸的身體……
似乎也有些……
僵硬？
司嶼墨推開駱清檸。
“我去叫醫生。”
司言澈站在那里，愣愣地看著面前流淚的女人。
“小陳，你帶小澈去吃早餐。他昨晚太晚睡了。”
司嶼墨說著，牽起司言澈的手，到了外面。
醫生很快進來替駱清檸檢查：
“駱小姐，能看清這是幾嗎？”
病床上的駱清檸試圖開口說話，然而，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字。
醫生瞪大眼睛，頓時著急了起來。
“駱小姐，你說不了話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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