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易天把附近幾棵樹挖了個底朝天,也沒看見任務里面說的那個箱子。
身后的公交車的汽笛聲再次響起。
“這地方的公交車這么多嗎?”樊易天有些煩躁的站起身,回頭看去。
一輛紅色的公交車就停在自己身后的馬路上,車的里面似乎彌漫著層層迷霧,讓人看不清楚,樊易天瞇起眼睛,想要去看清楚車內的模樣。
突然,他看到一個戴著兜帽的人,手上抱著一個寶箱模樣的箱子,上了這輛公交車。
“那個箱子是······”樊易天眉頭皺起,看著那個人上了公交車,半天沒有動作。
因為這一切實在是有些詭異,那公交車上的紅色過于鮮紅,一點都不像噴上去的顏色,而且樊易天就站在公交車駕駛位的不遠處,竟然看不清司機坐在哪,就好像這一輛公交車是無人駕駛的一樣。
看上去詭異的事情還是不要參活了,樊易天后退一步,公交車再次發出尖細的汽笛聲,緩緩開走了。
問題在于,這公交車駛向的方向,是城郊!與獵靈者協會的方向完全相反。
樊易天皺著眉頭看著公交車消失不見,轉過頭來打算把翻開的土再填回去。
但就在這時,尖細的汽笛聲再次響起!
樊易天額角滲出一滴冷汗。
無論公交車再怎么多,也不可能上一輛剛走,下一輛就到了。
而且這尖細的汽笛聲,樊易天幾乎可以確定,剛才那輛詭異的公交車又回來了!
難不成是來等自己的?
“媽的,何方妖孽!”
樊易天大喝一聲,快速的轉過身。
剛才那輛公交車停在相同的位置,同樣看不清司機在哪,但是這一次,車上出現了一個樊易天能看見的人——那個戴著兜帽的人,手上還抱著那個箱子。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嘴里默念了幾遍護身咒之后,樊易天深吸一口氣,走上了車。
就在樊易天上車的一瞬間,公交車原本鮮紅的外殼變成了不均勻的暗紅色,上面布滿了褶皺,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的皺紋。
上車之后,樊易天發現,車上彌漫著陣陣迷霧,門口沒有投幣口,司機就坐在尋常司機的位置,但是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對于樊易天上車,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如同沒看見一般,踩下油門。
公交車緩緩啟動,消失在一片迷霧中。
車上的人不多,樊易天皺了皺眉,走到最后一排,選擇了一個附近沒人,還能看見兜帽男的位置——看他的身體輪廓,像是一個男人。
兜帽男上車之后一動不動,車內也沒人說話,只能聽見某種東西蠕動的聲音,還有車外的破風聲。
這車自從樊易天上車以后就沒再停過,而是一直筆直的朝前開,不知道要去哪。
過了一會——車上沒有表,樊易天剛才掏出手機,發現手機上的時間也變成了一通亂碼,還沒有信號,只能憑借自己的猜測,通過體感時間,差不多過去了十分鐘左右的樣子。
這輛車的速度明顯的快了起來,透過車窗能觀測到的景象也從原本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片迷霧,轉變成了一片漆黑,如同過了隧道一般。
樊易天突然聞到一股子奇怪的氣息。
就像是血腥氣,又夾雜著花香,還有一股子形容不上來的味道,那是樊易天從來沒聞到過的味道。
“你要帶我去哪?”
樊易天看著窗外,小聲的呢喃著。
迷霧完全散去,周圍的環境開始出現了光亮。
黑暗中突然見了光,樊易天有些不適的閉上眼睛。
半晌,感受著外面的光晃得自己眼皮發紅,樊易天微微睜開眼。
等到看清周圍的景色之后,他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原本漆黑的環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古代一般的環境,周圍布滿了叫不上名的花草樹木。
公交車緩緩地停下了。
樊易天這時,才看清車上的其他乘客。
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年紀最大的大概要有七八十歲,小的看上去不過四五歲。
不過他們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面容呆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下車。
“誰能告訴我,這他媽是什么情況!”樊易天暗罵一聲。
這時,前面的兜帽男也起身下車,樊易天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可能是因為是跟著兜帽男來的,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樊易天竟然對他產生了一抹親近感。
他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四周種著不知名的樹和花,天不是原本的藍色,而是微微泛著紅的灰色,四周彌漫著不知名的香氣,似乎在天邊還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條河。
前面排著一條長隊,兜帽男就排在樊易天前面的位置。
似乎是前面的人走了,隊伍開始移動,逐漸向前走的過程中,樊易天看見前面有一個小涼亭,就像古代的那種建筑一般。
微微側過身子,樊易天看見,前面的每個人都進了那個涼亭,不知道干了什么,半晌,才走出涼亭,繼續向前走。
輪到兜帽男的前一個人時,樊易天看見涼亭里擺著一塊奇怪的黑色巨石,如有近一人高,像一個平臺。
旁邊還站著一個拿著長槍,穿著古代軍裝的軍人,但是似乎是一直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樊易天看了看周圍。
他發現這里種的花,他都認識。
“這是······彼岸花?”
樊易天滿臉的疑惑,同時,一股不知名的恐懼涌上他的心頭:“老子他媽不能是死了,來地府了吧?”
兜帽男抱著箱子走向涼亭,突然,一直沒有動作的士兵突然動了。
他橫過長槍,擋在兜帽男身前,還是一言不發,但是就是不讓兜帽男前往涼亭。
樊易天也不管什么箱子了,他現在只想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但是他后退一步,發現后面已經擠滿了面容呆滯的“人”。
沒辦法,退無可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面的士兵見兜帽男遲遲不放下箱子,便僵硬的抬起手,指了指兜帽男手里抱著的寶箱。
兜帽男一言不發,同樣僵硬的彎下腰,放下箱子,走上涼亭,同時將手放在石頭上,然后直起身子,似乎是在眺望遠方。
半晌,兜帽男走出來,抱起箱子,走向前面的隊伍。
輪到樊易天了。
他深吸一口氣,同樣面無表情的走上涼亭,把手放在石頭上。
但是對著空氣看了半天,他什么也沒看見。
“什么玩意?”
他心中暗想,離開涼亭,走向前面的隊伍。
就在他路過的一霎那,身旁的士兵陡然抬起頭來,露出頭盔下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樊易天。
但是樊易天毫不知情,繼續朝前走著。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兩座橋。
左邊的橋口,站著一個女人。
比樊易天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漂亮。
樊易天原本以為,自己見過的所有人中,聞人墨染就是最美的,但是面前這個女子的容貌,甩了聞人墨染不知幾條街。
用人間的形容詞來形容她,似乎都是一種侮辱。
樊易天甩了甩頭,看著前面的兜帽男選擇了右邊的橋,他跟了上去。
樊易天剛踏上橋,那個女子就轉過頭來。
那雙似乎蘊含著宇宙星空的異瞳死死的盯著樊易天的背影。
但是剛剛被美女注意到的樊易天絲毫不知,只是認真的跟著前面的兜帽男。
只是,這橋走到一半,卻是出了意外。
兜帽男原本和樊易天隔了大概兩三米的距離,剛走到橋中間。
橋下的河卻突然傳出巨大的聲響,樊易天余光瞥見右邊的水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隨后一個黑影如同閃電一般,從河中躍起,越過橋,將兜帽男帶進水里。
水里開始不斷地翻起浪花,隨后重新歸于死寂。
寶箱掉落在地上。
冷汗浸透了樊易天的后背,他看了看地上的寶箱,有些不敢去撿。
但是有的時候,就是那么一上頭。
樊易天快步走過去,迅速撿起寶箱。
然后快步沖下橋。
橋下的漩渦剛形成了一半:?
“真是他娘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樊易天松了一口氣,在寶箱上吹了一下,抬起頭來:“那么,讓我看看這是哪呢?”
繼續向前走,樊易天眼前一亮。
“我了個去······”
眼前的光景讓樊易天目瞪口呆。
如同古代的建筑,如同鬧市一般的人群。
“要是說這里是地府的話,未免也太過離譜了吧······”
樊易天看傻了。
“老板,來一塊槐花糕!”
“好嘞,槐花糕給您。”
樊易天抱著一個大寶箱,在滿是“人”的大街上大搖大擺的走著。
走著走著,他就發現,周圍的人都好像在用看動物一樣的眼神看他。
就好像是看見一只大熊貓跑進了菜市場一樣稀奇。
弄得樊易天也有些尷尬,他朝著周圍的人咧嘴笑笑,隨后逃也似的離開這里。
他現在只想找到出口離開這個鬼地方。
“喂,那是什么情況?”
看著樊易天的背影,一個路人對旁邊的女人說:“我沒看錯吧?”
旁邊的女人搖了搖頭:“沒有吧······好像確實是個活人,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陽氣?”
“可是為什么他身上有鬼味啊?”
女人搖搖頭:“不知道,難道是冥界那邊鉤錯人了?”
“不會吧。”路人挑起眉頭,隨后看了看樊易天離開的位置,滿臉的驚異:“他去的那個方向······”
“嗯對,就是那邊。”女人點點頭:“估計一會神上就會發現他吧。”
二“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繼續逛街。
不知情的樊易天還在一路深入。
他終于找到一條人跡罕至的道路。
他走到一棵樹下,把寶箱放在一邊,靠在樹邊休息著。
他本想原路返回,但是卻發現來的時候經過的那座橋消失了。
不得已,只能四處尋找出去的方法。
“出去免不了要挨罵了吧······”想起自己家里那個小母老虎,樊易天苦笑一聲,不由得為以后田世衡的生活擔憂起來。
“嗡!”
劇烈的耳鳴,如同核彈在耳邊炸響,樊易天連忙捂住耳朵,同時抬起頭,看向頭上的天穹。
他感受到了注視感。
是那種明目張膽的注視。
樊易天上一次體會到無力感,是在突破超凡六階的時候所經歷的環境,但是這一次,他仿佛感受到了生命層次的壓制,在這道視線面前,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機能似乎都被壓制到不敢運作。
灰紅色的天穹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
一股窒息感涌上大腦,樊易天在這股威壓下甚至喘不上氣來。
耳邊傳來了什么東西劃過草叢的聲音,樊易天清楚,有什么東西在靠近他。
但是他連頭都轉不了。
這股未知的恐懼感讓他的窒息感更盛了。
終于,那聲音停了下來。
伴隨著踢踏石塊的聲音,樊易天看到了一雙腿。
連帶著垂下來的銀白色頭發。
是個女人?
樊易天連頭都抬不起來,只能根據這長發猜測。
突然,他感覺有什么東西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冰涼刺骨的感覺立刻傳遍了他的全身。
“雜種?”
半晌,那感覺消失,樊易天聽到的卻是低沉的男聲。
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讓樊易天眉頭一跳。
他很想跳起來大罵對方,但是他現在連說話都說不了。
“東岳。”
男聲再次響起,但是這一次,卻是如同傳遍了九天十地一般,振聾發聵,在天地之間引起陣陣回響。
“神上。”
這一次,樊易天聽到了一個女聲。
“東岳呢?”
“回神上,我們圣君今日不在冥界。”
“不在冥界?那你把活人扔進鬼界,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樊易天能明顯的聽出那女聲中參雜了一絲慌張:“神上,這個活人身上,有著鬼的氣息,甚至度過了往生臺。”
“是個雜種。”
“呃······確實是個雜種。”
“味道很熟悉,但是我聞不出來。”
“神上,不如把他交給我,我帶他反陽吧,應該是因為鬼的味道,靈車拉錯了,您看,他再在您的威壓下待上片刻,可能就真要上往生臺了。”
“嗯。”
“謝神上。”
這句話說完,樊易天就感覺自己騰空了,他還是無法動彈,只是余光瞥見周圍的景物迅速地移動。
他似乎正被提著高速移動。
“下次見到靈車,別瞎上。”
只聽得這最后一句,隨后,樊易天便感覺一陣失重,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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