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樓一邊看著這份老的地圖,一邊打開了電腦對應著現在的衛星圖,一點點的看過來。
很可惜,這一條韭溪完全已經被填埋覆蓋了,即便是在老地圖上找到某個標記點,也已經找不到現在的位置。
一個小小的藏書閣,即便真的存在遺址,也就百來個平方,放在一個片區內,完全無處可循,除非能夠獲得精度足夠的定位。
不然,總不能一片一片的開挖過去,除非是獲得政府的批準,出動大量人力物力才有可能。
唐樓自然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能量,也沒有這樣的財力。
又看了看這份地圖,看了看朱彝尊的手稿,唐樓嘆了口氣:
“只能說現如今的城市建設發展太快了。各種新的大樓,新的道路,新的隧道橋梁,縱橫發達,哪里還能夠找到古代城鎮的痕跡。”
本來這個手稿也只是免費從李亨手中拿來,唐樓也不心急,日后有的時間來尋訪。
“那就等明天顧教授回來之后,再讓他看看。”
在唐樓放好古籍,準備歇息一會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杭城博物館的林館長。
“喂,唐大師,是這樣子的。最近不是你的文物鑒定和修復中心成立,在整個浙省的文物圈子里面都是聲名鵲起。尤其是對你撿漏的這些個頂級寶貝,圈內人都是佩服不已。連帶著,對你的鑒賞能力也是向往佩服...”
林館長一段猛夸之后,話鋒一轉,“今天有兩個川省來的老板,找我和杜教授鑒定幾件東西。他們知道我和你關系莫逆,想著能不能一起來你研究中心。請你一起掌掌眼。”
“我想著,你這研究中心既然成立了,有老板來求鑒定,倒也是一件美事,不知你意下如何?至于這個鑒定費,反正都是按照行規的,這個你放心。”
聽了林館長的話之后,唐樓當然很樂意了。
“當然,那就明天讓那兩個老板來我研究中心鑒定鑒定。杜教授要是能一起來就更妙了。感謝林館長給我機會。”
“唐大師,客氣了。現在你在浙省鑒定界的份量可是前幾把交椅的,有你一起把關我也放心。這一次,這兩個老板的東西有點意思的。”
林館長神秘兮兮的吊人胃口的說完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明日能夠將林館長,杜教授一起邀請過來,加上顧教授,鐘館長,要是這么一個陣容都解不開這幾個古地名,想來以我目前的水平,也不用奢望了。”
唐樓倒也是期待起明日的鑒定。
第二日,上午九點多。
顧教授也是從王店回到了館里。
一到博物館,顧教授就第一時間來到了唐樓的研究中心。
“唐大師,昨天我在外面進行一個考古任務,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才看到鐘館長給我發的信息。你問的那兩個古地名,我大概分析了,大致有了思路。”
顧開柏向來就對唐樓很是欣賞,之前也是沒少承唐樓的幫助,這一次,有了機會,當然是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唐樓很是意外,顧教授竟然還真的清楚。
“那可太好了。來,顧教授這邊坐。”
唐樓將顧教授請到桌子前,又將幾本古籍展開翻到了相關頁數,那張禾城的老地圖也是展開放著。
唐樓一邊去給顧教授倒茶水,一邊湊了過來。
顧教授將手指放在那份地圖上,語氣沉穩篤定的說到:
“昨天,鐘館長也是跟我說了說他的想法。我聽完之后,就知道,你肯定是被他誤導了。”
“這韭溪指的應該是韭溪橋!而你說的道南,也不是什么泛泛的道路之南。這個道,指的應該是杭禾湖道署的意思,當年的道署所在的街巷,就是道前街,而道南,指的就是道署的南側。”
顧教授拿過一只鉛筆,在這幅老地圖上輕輕的掃了一個圈。
唐樓電腦上的衛星地圖也是開著,對應的看過去。
“顧教授,你的意思是,這道南就是現在少年路和禾興路之間。”
顧教授點了點頭:
“沒錯。你看這道前街的街巷西側不遠,就有這一座橋,也就是你說的那個韭溪橋。只是,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已經不知道了。這座橋在今天和興路中上路江南大廈的西側位置,在我女兒出生那年拓寬中山路時候才拆除的。”
顧教授又在地圖上點出了一個小點。
唐樓也是感慨萬千,這韭溪橋拆除的時候,自己都未曾出生,怪不得完全沒有頭緒。
這種風土人情,要是沒有筆墨,影像資料的記載,才隔了一代人就已經完全沒有了印象。更別說,明朝時期的被清軍徹底毀去的一座藏書閣了。
唐樓又反推出朱彝尊詩句里面,天籟閣的大致位置,做了一個標記。
“咦,這不是瓶山公園的西側。現在好像是一片破舊的老小區。因為在市中心,這里的老破小修繕復雜,拆遷又成本太大,而且,位置又很尷尬和兩邊的商業街都是脫節。所以這塊地方,一直沒人去處理。”
顧教授也是點了點頭,回憶起了很多畫面。
“以前這個地方叫做靈光坊,我少年的時候,還在這里玩過。只是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了。我也是后來進入考古領域,專業的需要,才各種翻看史書文獻。”
“這塊地方以前也是大有來頭,據說是當年項元汴的祖宅所在位置。只是,時間久遠了,現在早就被覆蓋的找不到蹤跡。我只記得,那時候,在這片老樓公社前,還保留著一座老井圈。那時候,那片區域水電改造,施工隊和社區居委會想要將其填埋了。”
“好在,那次的專家評審會上,我力阻保留這座老井,才留下了一點點舊時的記憶。現如今,那座老井還在,還專門為它造了一個小涼亭,只是已經廢棄多年。”
顧教授一邊回憶,一邊喝了口茶,為自己保留下這座老井,成就感滿滿。
“唐大師,這就是我對于這兩個古地名的想法。你再研究研究,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顧教授看了看時間,“昨天我們的考古任務還有些善后,我要去安排下。聽鐘館長說,一會你研究中心還有一個鑒定會。那我忙完了就趕過來。”
顧教授說完之后,也是匆匆而去。
看著顧教授的背影,唐樓內心狂跳。
“原來那里就是項氏祖宅的位置,靈光坊?”
唐樓再一次拿出《光緒禾城府志》,上面的描述,有了顧教授的指點,這一次有種撥開迷霧見月明之感。
“道前街東至少年路,西至禾興路,韭溪橋在其西側咫尺,而朱彝尊手稿中的項元汴藏書閣的遺址就在道前街的南側,這恰好又是項氏祖宅所在地靈光坊。”
唐樓將一支紅筆在地圖上,勾勒起來,最終畫下了一個叉叉。
“所以,這里就是天籟閣的地點,即瓶山西側的靈光坊!”
要是單單是這點信息,所需要開挖的地方,依舊是一大個片區,但是好在,顧教授又給了一個十分關鍵的信息,那就是那一口古井。
唐樓有些激動的拿出了朱彝尊手稿最后的那一副小畫。
“那么只要去現場看下這一口古井和畫中的井是否契合,一切就都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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