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嬈眉眼上挑，“據我所知他沒有女朋友，喜歡就試試。”
柚子搖頭，“可是，可是我現在太胖了，我想等瘦一點再去。”
“瘦的女人那么多，你見他談了嗎？可見身材不是首要標準。”
“就是，”杜菁在一邊攛掇，“喜歡就沖，實在是被拒絕了，那趁早收心換下一個。”
秦嬈看著前方，淡淡道：“永遠別把外貌當作束縛自己的東西，人身上有太多特質，外貌只能算是錦上添花，真正重要的是內心的富足。”
“優秀的人是會發光的，連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怎么能讓別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你？”
柚子認真聽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車往悅榕公館的方向開，秦嬈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師傅，麻煩調頭。”
“去哪兒？”杜菁先一步問。
秦嬈：“送你們回去，然后我要去個地方。”
杜菁當然是不放心，“現在媒體都在觀望，官宣出來不知道多少媒體會來盯著你，這個節骨眼上，你別給我惹事。”
“我去一趟裴家。”
“那更不行了，”杜菁揚聲說：“你那個媽我是見識過的，我和你一起去，免得你被人欺負。”
“那先送柚子吧。”秦嬈說。
柚子傾身，把脖子掛在前排座椅上，“那我也不走，我打架很厲害的，力氣也大，你高跟鞋跑不動我可以扛著你跑。”
到了裴家，秦嬈先下車。
杜菁剛準備跟上去，秦嬈撐著車門，“我自己進去。”
那是她的家事，外人確實不好插手，杜菁頷首道：“那有事你就喊一聲。”
方靜雯今天正好在家，家里還有一堆客人，一群人坐在。
今時不同往日，她有個爭氣的女兒，跟了沈三公子，連帶著自己也成了太太圈里爭相追捧的對象。
往日里不拿正眼瞧她的人，如今反而需要在她面前阿諛奉承。
年后這段時間，裴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聽見門鈴聲，方靜雯道：“阿姨，去看看，又是誰家來拜訪？”
阿姨打開門，“秦小姐，您……”
秦嬈沒等她說完，鞋也沒換，撥開她徑直走向方靜雯。
方靜雯看見她，一臉喜色，“一一，怎么回來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讓阿姨多準備點菜，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秦嬈。”
今日來的都是些太太，爭相寒暄。
秦嬈一句也沒聽進去，垂眸看著茶幾上的東西，問：“哪兒來的？”
方靜雯笑開了花，展開雙臂，“這不過節嘛，都在串門，劉太太也是太客氣，我推都推不掉。”
秦嬈后退一步，躲開她的擁抱，開門見山道：“沈家的名號好用嗎？”
方靜雯臉色一僵，尷尬地笑了一下，“什么好用不好用的，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她壓低了聲音對秦嬈說：“別在外人面前給我丟人，有什么等人走了再說。”
她伸手，想要去拉秦嬈，被秦嬈先一步甩開，冷聲道：
“正好有人在，也算是做個見證，方女士，我希望你搞搞清楚，早在我四歲那年你跟裴義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不是一家人了，我姓秦，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如此勁爆的消息，已經讓在場有人捂住了嘴。
她一點面子都不留，方靜雯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好啊你，攀上沈家了不起了，連親媽都不認了是吧？那幾年我真是白養你了。”
她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淚，“你們替我評評理，我生她養她，就因為我再嫁她就這么對我，這像話嗎？”
每次都是類似的話，都聽膩了。
秦嬈冷笑了一聲，“養大我的是我爸，不是你，高二高三兩年你花在我身上的錢，我翻了幾倍還給你，你當然沒白養。”
氣氛尷尬成這樣，有位太太站出來當和事佬，“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有什么坐下來好好說。”
方靜雯邊吸鼻子邊抹淚，指望著秦嬈能給個臺階。
秦嬈彎腰，拿起桌上的禮物看了看，勾了勾唇，又把東西丟回去，“打著沈潯的旗號，這段時間撈了不少好處吧，希望你見好就收，以后再讓我聽到有人拿他的名號當墊腳石，到時候別怪我不留余地。”
方靜雯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怵，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秦嬈俐落轉身，走到門口，方靜雯喊住她。
“我是你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想清楚了，你這樣對我，傳出去對你的演藝生涯有什么好處？”
不過是軟的不行，變相威脅而已，對方靜雯，她早已失望透頂。
秦嬈停下腳步，扭頭看去，“是嗎？我最喜歡實踐，要不要試試？你應該不認識什么媒體吧？不如我聯系一下做個專訪，把事情從二十幾年前說起。”
方靜雯毫不懷疑，這樣的事秦嬈真的做得出來。
連忙沖過去，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機。
門“砰”一聲撞在墻上。
柚子氣勢洶洶地沖進來，攔在秦嬈面前，“這位大媽，你想干嘛？”
方靜雯被柚子一嚇，往后退了一步，秦嬈看也沒看她一眼，拉上柚子。
“我們走。”
兩人走出大門，柚子又跑回去，把她的手機撿了回來。
回程路上，秦嬈一直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
杜菁看了她很久，嘆了口氣開口，“是不是想哭？想哭就哭出來。”
秦嬈抹了把眼角，眼睛酸澀得厲害，卻一滴也流不出來。
“我昨天見過沈潯的母親了。”
“她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杜菁問。
從她今天的情緒大概就能猜出來。
秦嬈無助道：“我不是沒見過那樣的場面，當年謝平笙他媽找過我，當時我沒能守住自己的尊嚴，我以為這次我可以，可是……”
她搖了搖頭，臉上掛起一抹苦笑。
自己的尊嚴是守住了，可擋不住方靜雯拿她的臉墊腳。
杜菁攬過她的肩膀，“你準備怎么辦我都支持你。”
秦嬈感激地朝她笑了笑，“我再陪陪他吧，我舍不得。”
最后幾個字一出口，她鼻子一酸，眼底終于泛起了淚意。
杜菁壓著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別這么悲觀，他不會放棄你的。”
秦嬈的聲音低低的，“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他夾在中間這么艱難。”
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之前柚子撿回來的時候，屏幕已經碎了，滑了好幾下也沒接起來，直到沈潯掛斷。
接著杜菁的電話又響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你家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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