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為走到紀深對面的沙發坐下,說:“你們道上的人,講求一個信字,我們說好了,事成之后把那個女人交給我,結果你倒好,事還沒辦成就把那個女人放了,現在全部都功虧一簣。”
紀深譏諷一笑,“那你想怎么樣?”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吳為,他把腿往桌上一搭,“這事兒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紀深稍微動了動,懷里的女人識相地讓開。
“你想要什么交代?”紀深問。
吳為想了想,“把那個女人給我綁來,這次老子自己動手。”
紀深傾身,從桌上抽出一支煙呡著,偏過頭,就著女人手里的打火機點燃。
這才說:“沒興趣接你的單子。”
吳為道:“深哥,這話就不對了,之前已經給過你兩千萬,事情沒辦成,自然不算數。”
紀深漫不經心地吐了口煙,“我答應你什么了?”
吳為愣住,回頭一想,當時說了,把那個女人綁來,挑撥沈潯和謝平笙,好讓他們斗個你死我活。
但是這些話,是他說的,不是紀深,而紀深從頭到尾沒有給過他任何承諾。
紀深料想他回憶起來了,臉上的笑容有些挑釁。
怒火蹭一下從吳為腦子里冒出來,被謝平笙和沈潯壓一頭也就算了,算他勢不如人。
可眼前這個混道上的下三流也敢騎到他頭上來,把他當猴兒耍,這就忍不了了。
吳為手往桌子上一拍,“紀深,老子叫你一聲深哥是給你面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紀深瞇了瞇眼,臉色陰沉,盯得吳為發怵。
這些三教九流,都是些不要命的,手段臟著呢,要不是這兒是東城,吳家好歹有點根基,吳為也不敢跟他硬來。
紀深看了他片刻,倏然笑了一下。
吳為以為唬住了他,得意地抬起下巴,“紀深,這里是東城,東城有東城的規矩,你一個外來的,守規矩才能混得下去。”
紀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擺手說:“倒酒。”
旁邊的女人聽話地倒了一杯,紀深端起酒,走過去,往吳為身邊一坐。
“初來乍到,不懂東城的規矩,這杯我敬你。”
吳為笑了笑,“好說,好說。”
說完就要去接紀深手里的杯子。
紀深拿著杯子的手往旁邊一讓,沒讓他碰到,“忘了問了,吳公子的傷好了嗎?”
吳為以為他是關心,擺了擺手,“還早,不過喝點酒沒事。”
然后接過杯子,剛要仰頭往嘴里倒,紀深伸手一攔。
笑著說:“吳公子,我敬的酒,可不是這么喝的。”
吳為一愣,總覺得紀深臉上的笑容陰惻惻的,看起來尤為瘆人。
“那,那要怎么喝?我不懂你們道上的規矩。”
“我教你。”紀深把杯子拿回來,“喝酒,得這么喝。”
下一秒,吳為只覺得打著石膏那只手臂一陣劇痛,剛要張嘴驚呼,一口烈酒就從嘴里灌了進來。
嗆得他猛烈咳嗽,還有酒從鼻孔里嗆出來。
吳為的兩個保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紀深的人給摁下了。
紀深控著吳為,死死地捏著他的下巴,邊往他嘴里灌酒邊惡狠狠道:“想給我當老子?會早死的懂嗎?我老子,不會長命。”
直到吳為把酒全咽下去,紀深才松開,拍了拍吳為的臉。
“學會了嗎?”
手臂剛好一點,又被紀深給擰斷了,吳為抱著胳膊叫得跟殺豬似的,疼得在沙發上打滾。
紀深手上沾了吳為嘴里噴出來的酒,他嫌惡地甩了甩手,接過女人遞來的熱毛巾擦手。
擦完往吳為臉上一扔,吼道:“吵死了,給老子閉嘴。”
吳為嚇得一縮,咬緊牙關。
紀深干脆往矮桌上一坐,一腳踏在沙發上,“現在還要交代嗎?”
“不要了,不要了。”吳為連聲道。
倒是識趣,看來還是吃硬不吃軟。
紀深輕笑了一聲,“記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吳為:“知道,知道。”
能不知道么?不知道恐怕今天連這道門都出不去。
紀深擺了擺手,小弟松開兩個保鏢,保鏢當即把吳為帶走,生怕多待一會兒紀深會反悔。
等人出了門,小弟走過來,“深哥,這小子今天在咱們這兒吃了苦頭,出去不會亂說吧?”
紀深斜了一眼,“他沒那個膽子,說出去不等我收拾他,沈潯和謝平笙就不會讓他好過。”
小弟點了點頭,“還是深哥厲害,那接下來怎么辦?”
紀深眉心皺出了淺淺的川字紋,忽然開口:“你去替我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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