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執掌武唐 > 758.第757章 蘭州都督程務挺
    霎那間,陸瑾和婁師德同時站起,面帶錯愕的對視了一眼后,臉上均是露出了喜悅之色,在聽隱隱約約的馬蹄聲傳入耳中,便知道一定是程務挺的軍隊到了。

    陸瑾終于松卻了一口氣,對著婁師德笑語言道:“程都督此刻到來當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走,婁副軍使,我們一道前去迎接他吧。”

    “善”婁師德喜笑顏開的捋須點頭,陪伴著陸瑾朝著山道那一段走去。

    漸行漸近,馬蹄聲也更是清晰。

    陸瑾兩人轉過一道山彎巖壁,便清晰可見一支打著紅色“唐”字旗的騎兵出現在了視線當中。

    這些騎兵全都身穿棕黃色的牛皮軟甲,胸前軟甲上統一鑲嵌著護心銅鏡,個個腰懸橫刀,背負良弓,胯下清一色的隴西戰馬,一看便知是非常精銳的騎兵部隊。

    很快,這隊騎兵已是沿著山道沖到了離陸瑾兩人十來丈開外之地,其中為首一人揚鞭亢聲言道:“來者何人,居然膽敢阻擋我軍去路?”

    陸瑾眼力極好,可見出言者大概五十余歲的年齡,體型敦實強壯,黝黑的臉上雙目炯炯有神,一部絡腮大胡須,大紅斗篷猩紅甲胄火紅戰馬,如一團矗立在雪地的火焰。

    見到來人,婁師德已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遙遙拱手表明了身份:“程都督莫非不記得河源軍婁師德乎?”

    陸瑾這才明白了過來,暗忖道:“原來他就是右武衛將軍、平原郡公、蘭州都督程務挺。”

    出言者很明顯愣了愣,這才縱馬而至輕捷利落的跳下了馬背,對著婁師德正容言道:“原來是婁副軍使,本都督奉長安留守府及監國太子之令前來隴州平叛,不知目前叛亂形勢如何了?”

    陸瑾一聽程務挺此話沒有半分寒暄,言語直截了問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便知道此人乃是那種敏于事而懈于情的人,不禁對他好感大生。

    “現在程都督率領援軍到來,我們原本甚為堪憂的形勢立即大是好轉。”婁師德簡單的說了一句,指著陸瑾正色解釋道:“程都督,這位乃是平西軍行軍總管、長安留守府副留守、太府少卿、駙馬都尉陸瑾。”

    程務挺起先見到陸瑾如此年輕,還以為他是婁師德的護衛,然此刻一聽到這句話,這才明白眼前這位看似文文雅雅、弱不經風的弱冠青年便是平西軍總管陸瑾,望向陸瑾的目光中登時露出了審視之色。

    蘭州都督乃是從三品之職,更別提程務挺還掛著一個右武衛將軍,陸瑾自然須得行禮。

    他面帶肅然的拱手言道:“平西軍總管陸瑾,見過程都督。”

    “陸元帥不必多禮。”程務挺虛手一扶,依舊是沒有半分寒暄,臉上也絲毫不帶熱絡之色,口氣更是公事公辦:“陸元帥,本都督收到你的書信之后,立即帶領蘭州都督府三千騎兵不眠不休的飛馬趕來,目前還有四千步卒正在行軍途中,不知平西軍何在?”

     ; 陸瑾也不喜歡官場上那繁縟虛假的客套,一聽程務挺簡單明了卻又直擊問題中心的話語,立即出言回答道:“前些日本帥以鄯州糧隊為誘餌,將白鐵余那五萬人全部吸引進入隴山之內,這幾天婁副軍師率領五百將士死守山道,將五萬叛軍阻擋在了狹長的山道上,而我平西軍正在山道東面,離叛軍不過十來里之地隱蔽埋伏,眼下程都督你率軍到來,我們便算得上是完成了對叛軍的包圍,只要將他們困在山道中數天待到糧秣耗盡,便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陸元帥的意思是困住叛軍便可?”程務挺一雙刀鋒般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陸瑾點頭道:“對,數天的饑餓可以擊垮一支軍隊,待到叛軍糧秣耗盡,便是我們進軍之時。”

    “依陸元帥的計策,那我們豈不是還要等待數天才能對叛軍發動進攻?”

    “對!末將正是這個意思。”

    程務挺斟酌半響,斷然搖頭道:“陸元帥此計的確不錯,然而卻太過緩慢,目前汾州之地的叛亂尚未平息,本都督如何能夠在這隴山當中與白鐵余的軍隊空耗時間?所以此戰必須得速戰速決。”

    平叛以來,軍略決策部署均是陸瑾一個人拿的注意,不管是平西軍諸將還是婁師德,都沒有對陸瑾的計策提出半句異議。

    而從計策實行的結果來看,陸瑾的眼光自然是非常的準確,戰場算計也可謂十分老道。

    然而今日程務挺到來,立即就推翻了陸瑾原本早就想好的困死敵軍、不戰而屈人之兵之策,想要換作直接了當的戰陣沖殺,這樣一來速度固然很快,然而也會無可避免的加大唐軍將士的死亡數。

    而且叛軍將士幾乎都是流民,依照陸瑾之想只要他們能夠投降便繞其性命,若按照程務挺的法子,更會加大叛軍的陣亡。

    目前陸瑾與程務挺都可以算得上是一軍主帥,雖然陸瑾在官職上差距程務挺許多,但兩軍之間互不隸屬,而且陸瑾代表的乃是長安留守府,所以并不需要聽從程務挺之令。

    況且根據監國太子李哲的詔令,程務挺之軍本是協助陸瑾平叛,協助一詞自然是不能占據主導,而是居于須得聽從之意,程務挺向陸瑾提出建議可以,但想要拍案決策,卻是有些逾越了。

    故而,陸瑾毫不退縮的出言道:“程都督,目前我們并不缺少時間,能夠減少損失為何要徒增傷亡?本帥以為困住敵軍,進行招降正是當前最為妥當的辦法。”

    聽到陸瑾此話,程務挺頓時有些意外,臉色也不由自己的陰沉了些許。

    其實說起來,他在心里根本看不起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平西軍元帥,比起他的飽經百戰戰功赫赫,靠著駙馬之身成為高官顯爵的陸瑾的確太過稚嫩了一些。

    所以在大戰即將來臨之時,決策軍令自然是要以他程務挺馬首是瞻。

    此刻陸瑾說出這樣話,公然與他程務挺唱反調,并挑戰他的權威,自然令他深感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