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里邁著怪異的步伐回到病房的時候。兩人已經吃過了飯,齊站長的老婆正在收拾東西。
雖然齊站長沒有多少東西就是了。
“嫂子。”
齊站長的老婆正如齊站長提到過的那樣,看起來有些樸實,沒什么亮點。但也是這個年代里婦女普遍的形象。樸素、勤勞、顧家,就是不怎么會打扮自己。
“哦!你就是林里吧!我們家老齊在家里老是提起你,說你會修家電,懂的多。我在家里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哈哈哈,嫂子您謬贊了。我哪有齊老哥說的那么好啊!就是懂點兒電學一類的知識,別的還都是齊老哥幫我的呢!買自行車什么的都是拜托的他。”
“嗨!都是好交情,別說這些了。我們家老齊啥樣子我還不知道?你呀,就別替他說話了。”
齊站長毫不在意老婆對他的評價,滿臉幸福的朝林里笑了笑。
“對了嫂子,您中午也沒有出去,我打包了點兒羊肉回來,您和齊老哥趁熱吃。”
洪主任雖然摳門兒,但考慮到齊站長的付出,最后還是給打包了一份手撕羊肉。
“哎呀!這真是客氣了。我倆在醫院里都吃過飯了。”
林里將紙包塞進了齊站長老婆的手里。說道。
“嘿嘿!這都是洪主任給打包的。您要是不要,就和洪主任去說吧!”
“哈哈!收著吧收著吧!洪主任是個大忙人,難得過來一次,你要是想還給他,還真不一定找得到他呢!”
齊站長讓自己老婆收下了羊肉。看得出來,齊站長對于老婆的到來很開心。
“對了嫂子,家里孩子們怎么安排的。”
“嗨!爺爺奶奶他們都在呢!他們就能給看著。要是忙不過來,就送去村里姥姥姥爺家里。反正是不用擔心。要不然我也不會過來了。”
“哦!挺好。”
“小林啊!我和老齊下午就搬出去了,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去吧!你的傷不重。”
“呵呵~要不是齊站長的傷勢不適宜長途跋涉,過兩天就能和我一起回去了。”
“嗨!來的路上洪主任派去接我的人都和我說了事情的經過了。我們家老齊和你都是好樣兒的,為國奉獻都是應該的。他就是犧牲了,我也會把老的送走,家里的孩子我也給他帶大。長大了給他報仇。”
林里仰頭,眼淚模糊了雙眼。這么樸素的表達,讓林里備受感動。
不知道家里的淑芬和林支書一家怎么樣了。這一刻竟然有些想家了。
“哎呀!你說這干啥!我這不是好好的活著呢嘛!”
“切!還不讓說了?那天下午一個人跑到家里找我,我還以為怎么的了!嚇死我了。”
“唉!那不是走的急嘛!要不然我肯定回家里安頓安頓。”
林里見齊站長兩公母在病房里秀恩愛,就悄悄溜了出去。
剛一回頭,一聲嬌柔的驚呼傳來,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啊~~”
林里雖然腿腳不方便,可手不受影響。一抬手就接住了一個保溫飯盒。
“不好意思啊!我出來的時候沒看路。”
林里這才發現,撞到的竟然是上午在馮一刀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女人。這就尷尬了!不過想想,自己是捂著臉出去的,應該不會被認出來吧!
“哦~沒~~沒事兒。”
費紅回話了,林里心里卻咯噔一下。這個羞澀的表情真是什么都解釋了。
“額~~吃飯啊!”
“哦~吃過了,洗飯盒去。”
“哦~那你去吧!”
“你把飯盒還我。”
林里聞言愣了一下,將手里的飯盒送了過去。
費紅接過飯盒,快走了兩步鉆進了水房。
“嘶~~”
直到這時,林里才覺得傷口處有些疼。大概是剛才轉身的時候撞到人了。怪不得剛才她表情那么奇怪。
緊走兩步進了男廁所,檢查了一下才松了口氣。要是傷口崩開了,估計又得遭一回罪。
不過這個姑娘不愧是舞蹈隊的,身材好,長的也好。嘖~~就是肌肉硬了點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手感。
眼見就要自作自受,林里急忙深呼吸了幾下。又被廁所里濃重的尿騷味嗆的咳嗽了起來。急忙出了廁所。
站在陌生的走廊里想了想,就慢慢下樓,找了個有樹蔭,涼快的地方坐了下來。
看著進進出出或喜或憂的人,林里發現這個年代進出醫院的人和后世沒什么區別。
果然,人是不會變的。變的只是環境。
嘰嘰喳喳~~~
頭頂上一窩鳥兒正在歡快的鳴叫著。林里抬頭,發現是一只喜鵲正在喂食一只比它還要大幾圈的幼鳥。心想這幾天肯定有喜事兒。
同一時間,馮一刀的辦公室里。
馮一刀正和坐著輪椅的馮挺隔著窗戶朝下面看。視線前方,正是剛剛抬起頭看喜鵲的林里。
“怎么樣?是不是挺像的!”
馮挺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一時接受不了。可是找一個和你身量、相貌這么相似的人,很難的。”
“姑姑,他和我不像!”
“唉!我說的主要是氣質。你演出這么多年了,見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明白的,人和人相象,樣貌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氣質。”
馮挺有些痛苦的低下了頭。
“只能這樣嗎?”
“按照你現在所處的境遇,其實不用急著這么早下決定。但是工作一旦調動了,想找一個條件這么相似的,很難!!而且找到了呢?難道要再調動一次工作?”
“可是~~”
馮一刀見馮挺的樣子有些痛苦,知道他需要時間考慮。而且還需要說通費紅。唉!都挺難的。
“那就盡快下個決定吧!我最多也就能留他七八天。時間久了,就沒有借口了。”
馮挺沒有回話,而是自己挪動著輪椅走出了馮一刀的辦公室。
馮一刀在窗口又看了一會兒,見林里似有所覺的抬起了頭,急忙縮了回去,然后去午休了。
林里似有所覺的抬起頭,見沒有人看他,還以為是錯覺呢!就搖了搖頭繼續數地上的螞蟻去了。
正在這時,兩個覺少的老頭兒拿著棋盤走了過來。林里急忙往旁邊挪了挪,干脆看起了老頭兒下棋。
下午時分。
林里看兩個臭棋簍子看的有些犯困了,等回到病房的時候,齊站長已經不見了蹤影,就連他的病床也不見了。
攔住一個小護士問了問。
“哦!你說37床啊!他搬到骨科劉先廷大夫家里住去了。他媳婦兒過來伺候他了。”
“哦!這樣啊!那他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什么話?”
“話?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38號病人林里吧!”
“對,我是。”
“他說過兩天請你去家里吃飯。別的就沒有說了。”
林里放過了小護士,自己走進人均使用面積增加了一倍的病房,覺得有點兒冷清。
躺倒床上長出了一口氣,睡意漸漸襲來。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個晚上。
林里摸了摸肚子,中午硬菜吃的不少,現在倒是不太餓。
起床端起茶缸頓頓頓喝了一大缸水。想著還沒有看過城市里的夜景呢!就披著一件衣服又出了門。
這個年代就連北京都是個大農村,西安就更別說了。不倒翁小姐姐沒有就算了,城市的街道上竟然也是一片漆黑。前后打量了一下,連個人影都沒有。夜經濟就更別說了。經濟都不好,還夜呢!!
倒是現在溫度適宜,坐到路邊的石頭上,還能感到一絲溫熱的氣息透氣而入,爽的不要不要的。要是帶個痛經的女朋友出來就好了。還能做點兒別的解解悶。
嘩~~一道手電的燈光照過來,晃的林里本來就陷入遐想的眼睛更加睜不開了。
“干嘛的啊?大晚上不回家!!”
“同志,別照了。我是市人民醫院里住院的病人。晚上睡不著,出來乘涼來了。”
兩名聯防隊員用手電照了照林里身上的衣服,也就沒說什么了。畢竟是病號服。
“晚上盡量不要出來。這幾天城里抓特務呢!免得傷到了你。”
難道是洪主任是他們?
“哦!謝謝啊!不過咱們城里有特務?這是怎么說的?”
“唉!聽說是解放前就潛伏下來的一群喪家之犬。老的都快死了,想最后瘋狂一把,前幾天還謀劃著搞破壞來著。不過抓的應該差不多了。要是沒什么事兒就回去,養病都不消停點兒。”
“嘿嘿~~謝謝兩位同志提醒。我這就回去。唉!也是今天下午太困,睡了一下午。晚上有點兒睡不著覺了。”
“唉!你們這病人還是舒服啊!能白天睡大覺。”
“哈哈哈。你們難道白天不睡覺?”
“哈哈。那能一樣嘛!我們是晚上巡街,你是晚上乘涼。哎呀!不和你聊了,得走了。你早點兒回去吧!”
林里托著石頭站了起來。人家都催促了兩次了,再不走就不好了。
“那兩位同志繼續工作吧!我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們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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