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以后不準再把我往這上面寫。”
看林副書記那一臉臭屁的樣子,就知道這是嘴里喊著不要,身體很誠實的家伙。爽并快樂著。也就是自己臉皮子有點兒薄,不大好意思。
“嘿嘿,您這下樂呵了吧!”
“樂呵啥呀!你偷窺那誰是怎么回事兒?”
“咳咳~這個事兒正要和您說呢!絕對不是我昨晚上說的那么回事兒。”
“你昨晚上說的怎么回事兒?”
喝醉了還能怎么回事兒?無非就是侃大山,吹牛逼,添油加醋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唄!
“這個事兒他其實是這么回事兒。您聽我講啊!”
于是乎,林里就把事情從頭到尾給說了一遍。當然了,為了給大褲襠留點兒臉面,林里特意把他的戲份變少了些,原來的鉆玉米地情節,直接就變成了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春秋筆法用的純屬。
“嗯!我原本以為老蔫兒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家伙,看來我還是小看他了。不光是有了色膽,別的膽子也不小。”
“您豈止是小看啊!簡直就沒有把人家當回事兒。怎么說也是能把女兒連著嫁好幾個婆家的老頭兒,心眼子臟的很。”
“唉!既然知道了內情,那我就坐不住了。得趕緊去和他們說說,別放跑了壞人。”
“跑不了的,就他那個矬樣子,出去了不得餓死。也就是金蓮和他王八看綠豆對眼兒了,其他人誰能看的上他啊。”
林副書記白了林里一眼后,把報紙一卷,就哼著小曲兒出了門。
至于去做什么,林里哪里還能不明白。別的都是借口,報紙才是正經事兒。
林里嘿嘿一笑,回家里弄了個窩窩頭,窩頭那眼兒里面塞上咸菜先墊吧了一下。
昨夜醉酒,今天胃口差的出奇。飯都沒怎么好好兒吃,這會兒終于有了點兒饑餓的感覺,自然得先填吧一下。低血糖了連個水果糖都沒得含。
去年林副書記上任時候商量好的,一家人等天氣熱了之后就去公社居住。不過到了這會兒也沒有個動靜,不知道是咋想的。
“趕緊的,把尿布遞給我。”
林里剛進屋里,手里捧著窩窩頭吃的正香,就被淑芬指使著干起了活兒。等遞過去的時候,才看到了換下來的尿布。再看看手里黃燦燦的窩窩頭,瞬間就不香了。
“愣著干嘛,出去洗了唄!放在屋里味兒大的很。”
“成,我一會兒收拾一下,帶著去河里洗。”
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從中午開始,一直到半下午,河水都被太陽曬的暖暖的。要是家里人再勤快點兒在院子里面放個大盆每天都添上水,那就更方便了。
作為家里有孩子的林里,自然也想到了這個事兒,打算明天就正式這么做。
林里把吃了一半兒的窩窩頭放回原處,端著個盆就出了門。
到了河邊兒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竟然是成虎這個家伙。而且和林里的目的相同。不過他家的尿布顯然更臟,畢竟還是無意識的小孩子,量不大,但是次數頻繁,孩子又小,即便發現了把都不好把。
“林里哥,你看看這尿布就知道了,我家‘三八’真是個壯實的孩子,一個女娃頂你家倆兒子的。”
成虎把尿布攤開給林里炫耀,簡直是沒天理了。
“人家都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孩子。到了你家就不行了,最起碼得兩把屎兩把尿才行。”
“哈哈哈,人生在世,不過吃喝拉撒睡。我們家這位已經不是能頂半邊天了,要頂就頂一片。”
“話說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就叫朱重八,也就是朱八八的意思。他爹叫朱五四。這都是元人造的孽啊!普通人家連個名字都不配有。”
林里把屎盆子~~把放著尿布的盆子放到了成虎的上游。沒著急開始漂洗,而是和成虎聊了起來。
“林里哥,這些事兒大家都知道,評書里面不少呢!不過你過來和我說這些是想說什么啊!”
說啥?能說啥。不就是覺得你家大胖丫頭的小名兒太難聽了嘛!連定娃娃親的想法都沒有了。
“我就是想說,這都是新社會了,不要老是用老一套來給孩子取名字。不合時宜嘛!”
“不至于吧!三八可是女性的代表啊!多好聽的名字啊!”
“你叫個別的啊!人家朱‘八八’還要叫個重八呢!八八和重八聽起來兩者能一樣嗎?”
“也對哦。不過我家‘三八’叫啥好啊!總不能叫重八八呀!還能怎么改啊!”
“嘿嘿,我都給你想好了,三八二十四,干脆叫二十四算了。”
“靠!還不如三八呢!不過林里哥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反應過來了。等孩子上學了,開始學習九九乘法表的時候,肯定會被其他的孩子們取外號兒的啊!估計和二十四離不開。是得換一個小名兒才行。”
看成虎琢磨了起來,林里也沒有打擾他。而是從最底下把包著餡兒的尿布拿出來,一條一條的放到河水中漂洗了起來。
隨著河水的變色,林里的臉色難看的厲害。不過他好歹在成虎的上游,也就現在成虎想事兒呢沒主意,要不然現在臉肯定都綠了。畢竟人家手還在水里泡著呢!
“嘶~~林里哥,你文化比我高,要不給我琢磨一下孩子小名兒的事兒吧!”
成虎撓著頭,覺得味兒有點兒重,還以為是剛才搓尿布的緣故呢!也就沒有去深究。
林里作罷嘟囔了兩下打算提醒一下成虎,不過看他頭發還挺短的,今天的天氣也好,估計回家的時候,就能風吹日曬干透后自行脫落了吧!
“我是這么想的,畢竟是女孩子,名字怎么也得叫的文雅點兒才行,要不然出去了一報名字,讓人家聽了覺得心里不大舒服。”
“嗯!”
林里琢磨了一下成虎家‘三八’名字的來歷后,聯想了很多。最后想出了一個,試著對成虎說道。
“你叫成虎,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干脆你家閨女就叫虎妞算了。”
唉!別看頂了個有文化的名頭,可后世文化人水準降的厲害,尤其是漢語言方面,別提了。明星家讀私立學校的閨女讀兒童故事都能出現低級錯誤,女星懺悔都能讀作纖悔。
“虎妞?這不就是駱駝祥子里面的那個嗎?結局不怎么好啊!”
成虎竟然還知道駱駝祥子。小學沒白讀。
“文學作品反應的是當時社會的真實狀況,虎妞作為一名女性是不幸的。但是現在咱們是新社會,發生在她身上的悲慘遭遇肯定不會再發生。所以同樣是虎妞,但我覺得境遇肯定大不相同。要是覺得虎妞寓意不大好,要不然就換一個,叫虎丫頭怎么樣?”
“哎?虎丫頭?我叫成虎,我家的丫頭,嘿嘿,虎丫頭,這個好,這個好。”
“我又想了幾個出來,比如斑斑,騰騰。”
“不行不行,斑斑這個名字不行,聽說老垮那邊兒罵人張口就是‘日你仙人板板’,這個不行。騰騰一聽就是男娃娃的名字,我家的可是個大姑娘,要不還是虎妞?或者虎丫頭。”
“虎啥虎啊!那么多選擇呢!非得繞著我想出來的這幾個叫啊!你自己也想幾個。”
“啊嗷?”
“咳咳~~”
這不是靚女跳小風車里面的那個啊嗷嗎?叫的林里毛骨悚然。
“換一個,要不干脆叫虎寶寶算了。簡單、好聽。”
“哎?這個好嗨!就叫虎寶寶。虎寶寶,虎寶寶,哈哈哈,這不比啥三八強啊!林里哥,你先洗著,我回去了啊!”
成虎吶吶說了幾句后,把尿布一收拾,端著就跑了。
“哎!你的手還沒有洗干凈呢!唉!這人,火急火燎的,一點兒都不成熟。”
林里說完成虎,低頭看著盆里的一坨尿布頭疼了起來。話說現在孩子的尿騷味越來越重了,一點兒以前那種奶腥味兒都沒有,離的近了還熏眼睛。
逐一抓著干凈的一角放到水里漂洗了個大概后,林里開始搓洗了起來。
正在這時,大褲襠也一臉悻悻的端著個盆走到了林里身旁。林里一看,這家伙不是剛回家嘛!這會兒大概率在家被家里人訓斥才對啊!
“你咋過來了?”
“林里哥,我過來洗衣服。”
“哦~~洗衣服啊!”
這么大年紀了,衣服上怎么還有屎呢!沒有叫錯的外號兒啊!
“你~~”
大褲襠從衣服底下翻出來一個木棒子,把林里想說的話都給噎了回去。一言不合動手了咋辦。
梆梆梆~~
錘打衣服的聲音響起,因為兩人離的太近的緣故,不時會有味道不好的水濺到林里身上。弄的林里收拾了一下東西往遠處挪了挪。
“林里哥,你咋走了?咱們挨的近點兒不是正好聊天嘛!”
“你小子,把水都濺我身上了。我不得跑啊!”
“嘿嘿,這不是沒注意嘛!再說了,洗衣服都這樣兒。”
“你看,這個距離不是不影響大家聊天嘛!咱們繼續啊!你昨兒晚上怎么就去了閻王殿了?即便喝醉了也不至于吧!”
“嘿嘿~~~”
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是大褲襠這一笑給林里的感覺。
“我去,你不會以為能碰到啥大場面吧!”
“這不是那天喝多了嘛!思維本來就混亂,再加上心里頭想著事兒,就打算過去看看。誰知道去了之后根本沒人,走了一路反而累的夠嗆,直接躺那兒就睡著了。”
“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哪有那個力氣哦。以前就聽過什么酒后亂性,可我現在知道了,爛醉之后根本不行。我撒尿的時候差點兒沒尿到腳后跟上面去。”
“噗呲,你小子還真會形容。不過你這衣服還得自己洗啊!我看你媽挺在意你的。”
“別提了,喝醉酒出了這么大的洋相,沒找回去那是心疼你,可要是找回去了,那就可勁兒的教育唄!逃不掉的。本來打算回去再睡一會兒補補覺的,結果讓我媽一笤帚疙瘩就給打出來了。還好現在穿的衣服比較單薄,家里有替換的,要是冬天的衣服我可就慘了。”
大褲襠用棒槌梆梆梆的敲打著臟兮兮的衣服,上面錘下來的黑湯就這么往河里頭流淌,清冽的河水瞬間多了一道黑印子。
用盆舀水往衣服上一澆,更加量大的黑水刷一下進了小河,林里還沒有說啥,就有一些小泥鰍翻著肚皮漂了上來。
林里手疾眼快,在小泥鰍被水沖走之前撈在了手里。
“大褲襠,河里有魚。”
“林里哥,不光有魚呢!還有田螺,蝌蚪。”
被大褲襠這么一說,林里干脆尿布也不洗了,直接脫了鞋襪把褲子往上一捋,拿著盆就下水撈魚去了。
“林里哥,你撈魚干嘛啊!”
“撈回去加餐。”
“加餐?唉!油炸泥鰍是好吃,可用不起油啊!”
“不用油不就行了?好歹是點兒肉啊!吃肚子里就是好東西。”
“土腥味兒大著呢!餓極了不挑的時候吃還成,這會兒又餓不了肚子,真要是弄回家當菜吃,那個味兒哎!
再說了,這小河里頭撈一天也撈不了多少,有那工夫還不如去野外設套子套兔子打野雞呢!這會兒春天也差不多過去了。也沒啥有傷天和的說法了。”
“嗨,閑著也是閑著,能撈多少撈多少,要是量少不值當的,帶回家去弄個水缸養起來玩兒。要不干脆就喂雞了。話說我家的小母雞開始下蛋了。”
“那個還成。林里哥,你往石頭底下找找,那地方藏著的多。”
林里聞言也緩緩移動著腳步找起了河底的石頭,瞅準目標,雙手入水,緩緩把石頭挪開,兩條泥鰍出現在了林里眼前。
雙手朝著泥鰍漸漸合攏,當泥鰍入手的時候,林里又緩緩往上挪動手掌。泥鰍滑不溜丟,個頭兒還小,鉆孔的勁頭又大,豆腐那是誰都能鉆進去的?所以林里可沒把握合起手來不讓對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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