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正說話的兩個人同時轉過頭，看向梁歡。
金盛安！
就那么一瞬間，梁歡已經把程華同意代工的事兒想明白了。
操！
是個騙局！
“梁總來了。”程華小人得逞一般笑道。
“梁總，又見面了。”金盛安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眼中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羞辱或者說勝利者的表情。
“哼哼。”梁歡走進來，遠離二人，坐在沙發上，把腳放在了茶幾上，道：“程華，有意思嗎？”
程華似乎分外享受梁歡此時的狀態，道：“梁總，這是什么意思？你找于市長壓我，我也同意了。但從青化廠的利益角度來說，我總得找個給錢多的吧？這沒有任何問題，于市長那里，我也好解釋。”
梁歡冷冷一笑道：“沒想到程總不僅剛愎自用，還是個小人，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你什么意思？”程華怒道。
“罵你的，你說什么意思？”梁歡白了眼程華，看向金盛安道：“金總，想不到消息夠靈通的，我身邊沒少安排奸細吧？”
金盛安呵呵一笑，道：“梁總這話有些欠妥。我正準備收購金牛，但發現金牛公司還牽扯到了第三方，也就是梁總的潔神控股公司。我找你，那是理所當然的。”
“理由很充分吶。”梁歡把腳拿下來，一路顛簸的老腰終于舒服一點了，他走到金盛安面前道：“金盛安，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金牛不賣，你可以歇歇了。”
“呵呵，梁總，金牛不是你的，你說了不算。我只要付清了你參股的股份，就可以得到金牛。”
“是這樣。但你前提是要過我這關。根據法律來說，我是直接控制人，我繼續經營，法院也得傾向于我，你一點招沒有。”梁歡道。
“是嗎？那梁總有錢償還經銷商的欠款嗎？有原料繼續生產嗎？都沒有吧。那梁總憑什么說能夠繼續經營下去？”金盛安笑道。
“老金，別以為控制了表面活性劑，我就沒辦法了。省城市場不還是潔神的天下，半島地區也是，怎么，你看到我停工還是沒有原料了？”梁歡笑道。
金盛安那亙古不變的臉上，終于有了異樣的表情。
梁歡說得不錯，即便潔神已經風雨飄搖，但它的產品依舊在市場上流通，好像真沒有受到原料方面的影響。
不可能啊，這小子沒了表面活性劑，他不可能再生產的。難道他以前有存貨，還是從外地偷偷買進來的？
金盛安瞬間恢復了氣定神閑的神態，道：“那恭喜梁總了，看來沒有原料，潔神也可以活下去。既然如此，那梁總跑什么？在省城跟我對著干不就完了，像條喪家之犬一樣。”
“哈哈哈哈…”程華笑了，金盛安為他出了一口氣。
梁歡也笑了，道：“說到這件事，我還得謝謝金總。金牛的股份一直不明，政府那邊也談不下來。我正尋思怎么低價收購金牛，你就來了。前期的工作，金總著實幫了我一把，后面的話，我就好操作多了。”
金盛安臉上的笑凝固了，他看向梁歡，才發現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狡詐。
“不用客氣，梁總年輕氣盛，逞口舌之利沒用。金牛公司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梁總吹破天也沒用，你沒錢、沒原料，談什么后期運作。”
梁歡笑得更燦爛了，道：“金總，所以嘛，你還不了解我。我這人從不吹牛。我知道金總不服，花了這么多錢，還扳不倒我。那咱們等金牛落標那天，再較量一下，看看是你滾蛋，還是我徹底掌控金牛。”
金盛安也來脾氣了，點頭道：“可以，我倒要看看梁總是怎么把金牛收回去的。”
“沒問題。”
梁歡說完，推開門就要走。
“慢著，梁總，不商議一下代工的事兒了？”程華譏笑道。
梁歡轉過頭，道：“跟狼狽為奸的人商議代工，那不是自取其辱嘛。程老頭，放心，離了狗肉一樣做席面。你該擔心一下自己，在金盛安的手里，別把青化廠給玩丟了。論個人能力，你他媽還不如許大腦袋。”
說完，梁歡推門就走，氣得程華說不出話來。
梁歡出了辦公樓，立刻去了車間，二皮也在，他立刻讓所有人停工，并把剩余的產品拉到對面的潔神直營店，然后把所有原料，尤其是皂莢提取的表面活性劑全部拉走！
金盛安來，絕不是僅僅為了阻擋青化廠代工，他更看重的應該是配方。
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在這里，不能讓這老混蛋看見。
流水線立刻停工，潔神的技術員開始收攏殘余的剩料，二皮去組織貨車轉運回廠。
車間里靜極了，工人們的心情很沉重。原以為，這事兒還有緩，但沒想到第二天就來了。
李曼麗也在工人之列，見梁歡臉上怒氣猶在，顧不得旁人說三道四，走過來拉著梁歡到了僻靜的角落，關心道：“歡子，別置氣，先把料做完了再說。姚家溝那邊我知道了，拉回去你也不好處理。”
“姐，你不懂，現在已經不是代工的問題了。我在省城的死對頭來了，配方是不能泄露的。哪怕扔了這些東西，我也不能讓他看到。”梁歡道。
李曼麗這才明白，抱歉道：“姐又給你添亂了。”
梁歡笑了，道：“沒事。對了姐，青化廠接下來很可能會跟金鹿合作，你幫我盯著點。”
“放心吧，歡子。”
兩個多小時后，青化廠里，潔神的原料和產品都拉走了。梁歡和二皮等人沿著角落勘察了一遍，把留下的原料袋子也一并收走了。
什么都沒了，空氣中，還飄蕩著潔神洗滌產品的香味兒。所有工人都不知道該干什么了，做黃油皂？那玩意早沒人用了。做洗頭膏，倉庫里還一堆呢。
車間主任嘆了口氣，出了車間去找程華，問問領導接下來生產啥吧。
沒一會兒，工人們得到消息，先放假，最近廠里會有大動作，程總保證大家會像原來一樣，有計件錢可拿。工人們這才稍稍安心，拿上東西回家了。
十幾分鐘后，程華陪同金盛安參觀生產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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