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民富慘叫一聲,踉蹌著后退,衣服上滲出黑紅的血,我手上也是黏膩的不行。
低頭一看,手指縫里都是黑紅粘稠的血。
楊民富不是活人!
我心里一沉,他流出的血跟他養的貓狗流出的血一樣。
這人該不會是把他的身體煉的跟無皮貓一樣了吧?
若是這樣的話,他的魂魄……
剛想到這,楊民富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愣是把額骨拍的凹陷,與此同時,一縷黑煙借助他這一巴掌的力道從他的頭頂升騰而起。
楊民富的尸體轟然倒地,那縷黑煙逐漸凝成人形。
魂魄若是成形,便是厲鬼。
得攔住他。
我腳踩罡步,左手掐劍訣,右手掐雷決,喝道:“陰陽失序,極作怨聲,雷霆都司,靈威降魔!”
“乾坤有道,仙主賜法!”
一道引雷決,頃刻間抽光了體內的氣。
鬼蜮之中,響起陣陣悶雷聲。
隨著咔擦一陣響,鬼蜮碎裂,閃電先至,雷聲緊隨其后,楊民富的魂魄剛凝成形就被劈中,鬼氣四散,魂體上出現一道道裂縫。
“救下楊家這兩人又能如何?你能救下所有人么?”
楊民富大笑著,“所有欺辱過我的人,都要死!”
我心里一沉,難道他還在暗害別人?
“你什么……”話還沒說完,楊民富的魂體已經寸寸龜裂,化為一縷縷黑煙,消失無蹤。
楊民富魂飛魄散,他的尸體和困在六丁六甲陣中的貓狗尸體迅速腐爛,院中臭味彌漫。
那味兒,跟糞坑炸了有的一拼。
上頭。
我捂著嘴,扭頭就往院外跑。
柳霄云也黑著臉跟我出來,楊箏和楊勇姐弟倆慢了一步,多吸了幾口,墻根排排蹲,吐去了。
“我先走了。”柳霄云都沒等我回話,就跑了。
我鉆進道邊的玉米地里,那臭味總算是淡了些。
楊箏和楊勇邁著虛弱的步伐,走到我身邊。
“周仙姑,我和我弟身上的詛咒解了沒?”楊箏期待的看著我。
我點頭,“解了。”
楊勇松了口氣,還能維持住鎮定,楊箏卻紅了眼,抱著楊勇又哭又笑,冷靜下來后,抓著楊勇的袖子,“詛咒已解,你就不用躲在鄉下種地了,跟我去市里,復習一年,重新參加高考。”
楊勇重重的點頭。
院里的味兒也散了,我把楊民富的尸骨和貓狗的尸骨都收斂了,等白天好找個地方安葬。
他們的尸骨可不能隨便埋。
楊箏和楊勇趁我收斂尸骨時,已經做好一桌子飯菜,桌上還擺著一瓶紅酒。
“周仙姑,你沒顧上吃晚飯吧?快來吃飯,吃完睡一覺再走。”
許是看我把詛咒解了,知道我有本事,楊箏對我比先前更加熱絡,隱隱的還能看出討好。
我確實又累又餓,就沒推辭。
本來楊箏和楊勇是在勸我酒,后來她倆喝嗨了,楊箏趴在桌子上嗷嗷的哭,說著她們這些年的不容易。
他們親近的家人都死了,吃百家飯長大,楊箏比楊勇稍微好一些,磕磕絆絆念了專科,去賣墓地。
楊勇學習好,是能沖頂級學府的,可每次高考前都會出意外,被困電梯里錯過一次,身份證丟失錯過一次,第三次高考時,楊勇遇到車禍,斷了腿,瞎了眼。
楊箏不敢再讓他去考,讓他在鄉下待著。
“這些年小勇在鄉下種地養牛,吃了不少苦。”楊箏讓我看楊勇長滿繭子的手。
那一層厚厚的繭子,我只在種了幾十年地的大伯手上見過。
楊箏激動,楊勇已經平復下來。
他安靜的坐著,偷偷把楊箏的酒換成葡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