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怎么來的我家？”我問他。
許則然蹙眉，回想半天，緩緩搖頭，“我怎么來的？”
“你變成鎮北仙來的。”
許則然的臉色僵住，半晌，他動動手指，“我……沒有記憶，我原本是在公司開會。”
我看著透著慌亂的許則然，第一次發現不管他在我面前再鎮定，他心里還是慌的。
畢竟，他弄不好就要被取代。
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真的沒有辦法幫你么？”
我想留住他。
我也沒受虐傾向，找男朋友當然想找個溫柔，對我好的人。
許則然眼珠動了動，他逐漸斂起慌亂，定定的看向我，“你不想要他？當初，他為你獻祭而死。”
我抿唇，坐到他邊上。
“所以，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低頭，揪著袖子，“當初他為我獻祭，我開了情竅后，迫切的想要找到他，但是……”
我覺得嗓子發干，吞咽一下，覺得嘴巴里苦巴巴，“但冷靜下來后，我也在猶豫，他太兇，喜怒無常，即便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當初他算計我的事，我還是忘不掉，我怕了。”
“他跟我說的話，做的事，我會控制不住的多想，想他是不是又在算計我。”
因為在鎮北仙許則然的心里，我始終不敵仙主重要，他會為了仙主算計我。
說到底，還是我不甘心被人當成是仙主的轉世，仙主的替身，那樣的我像個符號，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你說是我一根筋，鉆了牛角尖，不知好歹么？”
我站起來，開門走出臥室，關門時，我停住動作，嘆氣問：“其實，你一直是鎮北仙，沒有再變成活人許則然，是不是？”
許則然問：“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這是承認了。
我扯扯嘴角，關上門，拿上背包出門。
“他回來了。”宋知言現身，跟我并肩向前走。
“嗯，以后都會是他么？”我吸了吸鼻子，心里堵得難受。
這一刻，我腦子里甚至在想怎么樣才能讓活人許則然回來。
喵的。
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我愛的人沒了，但又沒完全沒？
宋知言沉默的點頭。
“啥時候的事？”我眼睛發澀，想哭。
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枕邊人就換了。
“是昨夜，他剛來堂口時，身上的氣息還不穩。”宋知言滿臉擔憂，勸我：“別犯擰，無論是以前的活人，還是現在的鎮北仙，都是他。”
我搖頭，心說不一樣，臉一樣，身體一樣，但芯子不一樣。
我壓不住心里的難受，轉頭靠在宋知言的肩膀上，任憑眼淚流下。
宋知言輕輕拍著我的后背，無聲的安慰我。
我知道，其實他理解不了我的難過和崩潰，無論我重復多少次，有多堅持，在他眼里，我是仙主，也是他妹妹的轉世。
認識這么多人，除開我的父母，只有活人許則然把我當成我，而是誰的轉世。
如今，他悄無聲息的消失，我也會如此么？
他消失了，我連給他討個公道都不能。
鎮北仙許則然替我獻祭，差點沒命，我能恩將仇報么？
就算我心狠，我又能做什么？
罵他一頓？打他一頓？
深深地無力感包裹著我。
本來我想去景尚華庭看看聚陰陣，現在也沒心情了，我打車去了醫院。
想找人傾訴。
病房里，我進門時，程玉正在跟祝歡衣視頻。
“歡衣，安安來了。”程玉把手機攝像頭對準我，高興的說：“安安，歡衣說她過幾天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