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許則然走到我身邊，低頭拉起我的手。
我下意識想要抽出手，我這人恩怨分明的很，心疼他，愛他，但他讓我生氣，糾結的事，我還沒忘呢！
誰知他用力握住，看我一眼，“別鬧，這是正事。”
隨后，他的食指摁在我的掌心，微微用力，我的掌心便出現一道血痕。
我：“……”
原來是為了我的血。
他用指腹抹上血，凌空畫符，擊在春娘和林晟身上。
從春娘身上延伸出來的紅線迅速變得干硬，而后斷裂，春娘從林晟身上掉到地上。
她滿目驚恐，“不！你休想離開我！”
她立刻反身，雙手緊緊地摟住林晟的脖子，似乎怕被掙開，她甚至張大嘴，一口咬在林晟的肩膀上。
林晟從始至終都靜靜地靠在墻上，動都沒動。
“春娘，我是個膽小好色之人，當初看上你的顏色，不顧你已經成親，三番四次撩撥，終令你動了心，還害死了你，是我不對。”
“今日，我替你擋下周仙姑一道決，又與你同死，欠你的，便已還清了。”
林晟仰頭看著車庫的屋頂，露出釋然的笑。
春娘松開他的肩膀，憤恨的吼道：“你做夢！你欠我，你永遠都還不清！你當我看不明白么？你是自愿跟我同死嗎？你是逃不掉！”
吼完，她又溫柔起來，“晟郎，你說過，要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倆人糾纏在一起的魂體越來越弱，片刻后消失，只在原地留下幾截斷裂的紅線。
“他們并非罪不可赦，春娘做下的錯事都是受到難安的逼迫。”
我循聲看去，就見兩道人影漂浮在半空中，而從春娘身上分離開的老虎半截身體和蛇尾巴都不見了。
看來，他們兩個就是被拼接的老虎和蛇的魂魄。
剛才說的是那方臉男人，身高體闊，而站在他旁邊的男人體型消瘦，眼中似有似無的帶著陰狠。
我回憶著先前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把他們對上號。
說話的方臉男人應該是老虎，另外男人是蛇尾巴。
“在下虎威，修行三十八載，這位是柳門的柳十五，我們多年前被人所害，落入難安手里。”方臉虎威向許則然行了一禮，“虎威見過鎮北仙。”
柳十五也低下頭。
行禮過后，虎威繼續先前的話，“鎮北仙大人，春娘也是個苦命人，為何不能給她留條活路？”
我受不了虎威的話，對于春娘和林晟的處置，許則然并沒有做出什么。
他們是受害者，可他們也早已變成加害者！
我上前兩步，質問他：“她是被迫的，所以被她害過的人就該死？她就不該受到懲罰？要是一句被迫就能抹掉所有的惡，那人人皆有無奈，誰都能作惡。”
“之前，你們跟她是一體，她作惡之時，你們也在，既然你們這么有善心，當時為什么不阻止她？別的不說，在荊家時，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春娘要殺我，你們可沒跳出來阻止她。”
虎威要說話，我伸手制止，繼續問：“你們要是真的覺得她無辜，鎮北仙動手時，怎么不肯為她擋下那道符？從頭到尾，你們倆就長了張嘴？”
虎威語塞，被我說的愣住。
柳十五滿臉不服，“你不就仗著自己是仙主轉世……”
我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蛟龍皮手鐲，冷冷的看著柳十五，“我倚仗的是我一拳能讓你們自此消失于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