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明白，“害死人的明明是方俊。”
程家老祖宗嘆息，“我知道，但，你相信命數么？”
“一點點。”我不想相信，但入了這行，我找到許多事冥冥中自有緣法。
程家老祖宗道：“中年喪女，婚姻破裂，公司破產，這是洪秀英的命數，當初她要尋死時，我看她雖神情頹唐，但是目光清正，便想著給她條生路，看她是否能抓住。”
他一臉的生無可戀，“我沒想到她不但抓住了，還徹底翻身，推翻了既定的命數，方俊前妻這本不該死的人反而死了，違逆命數，天必降罰……”
我聽明白了，程家老祖宗不在乎方俊前妻因誰而死，他之所以用這個借口找上洪秀英，是不想承擔天罰。
他賜予洪秀英河神的祝福，洪秀英的命數因此得到改變，天要降罰，他想讓洪秀英來承擔。
我仍舊不認同他，“但是，害死人的始終是方俊，是他造謠，慫恿他的前妻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去找洪秀英鬧，如果他不干這事，他前妻不會一尸兩命。”
我覺得，不管啥命數不命數的，害人的就是方俊。
程家老祖宗的表情很無力，“天，不會這么跟我算。”
“你會受啥懲罰？”我問。
我一直聽說天罰，但還沒見過。
“不知道，我若能窺探天，當初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幫洪秀英。”他一臉后悔的說。
我沉默幾秒，厚著臉皮說：“等天罰下來，能告訴我一聲么？”
我是真好奇。
程家老祖宗幽幽道：“你是故意要氣死我？你要知道，氣死人也算一樁罪孽。”
我：“……”
“我去看看王倩，對了，你總是不現身，河神廟也不能沒個地仙，我就讓她暫代淶河河神。”
程家老祖宗擺手攆我走，連句話都懶得跟我說了。
我關門撤退。
其他仙家離開，黃老太爺跟上來，沉聲道：“適才程河神說的天罰不是假話，不過，他放過洪秀英絕非是善心，而是洪秀英此番被你救下，他就無法再出手。”
“所以，此番天罰降在他身上，也有你救下洪秀英的緣故，他怕是會對你懷恨在心。”
我嗯了聲，“我會防著他。”
他恨我，我沒多在意，那么多人想要殺我，多他一個，不算啥。
“你心里有數就好。”黃老太爺離去。
祝歡衣回頭看了眼，跟我吐槽：“他就是程玉家的老祖宗？我怎么覺得他假模假樣的，膽子還小。”
“我也覺得。”我對他沒啥好印象。
程玉之所以被難安勾魂，是因為他的緣故，他卻不敢幫忙。
我和祝歡衣對視一眼，她掏出手機，默默給程南發消息，把這事跟他說了，最后告訴程南，這樣的老祖宗不值得后人燒香供奉。
程南當即回道：“好，以后不再燒。”
我心里這才舒服點。
龍王不下雨，塑像還要被拖出寺廟，往死里曬太陽呢，他個河神老祖宗，后人遭難都不伸手，反而冷眼旁觀，傻子才給他燒香。
……
祝歡衣說找到王倩了，但也僅僅是找到，沒能把王倩從瓶子里救出來。
“她不僅僅是被封在玻璃瓶里，她是被困在玻璃瓶里，瓶子又被封在桃木箱子里頭，箱子埋在地下，我剛挖開土，看見箱子上有黃符，我沒見過那種符，不敢揭，還是你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