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者,必死。
“右下角的簽名應該就是畫手本人了吧。”寧從南道。
莫厥看向右下角,那里,黑色的痕跡淡淡寫著一串英文字母——“Younkins”。
“我們已經查過了所有可能和塔利琳娜有交集的人,也問過阿卓他們,都沒有人聽說過這人,或許只是假名。”竇豆答道。
“別的不說,但這個叫‘尤金斯’的人是絕對存在的。”寧從南淡聲道,“小檸和知許那邊找到了覃恬的遺物,里面也有這個尤金斯留下的記號。”
竇豆愣了下,倒是沒有想到,除了塔利琳娜,竟然連覃恬都跟這個尤金斯扯上了關系。
莫厥一直盯著那幅畫,人物后面是一個國外廣場上常見的許愿噴泉,三個頭頂光環的小天使面向三面,向前伸出的小手上不斷有流水涌出,他們腳下也是一圈噴涌不斷的小型噴泉水柱。
周圍零星擺著長椅,遠處有高大的闊葉樹入了畫,寥寥幾筆還畫出了地上的落葉。
畫畫的人感情都傾瀉在了畫中人的身上,周圍這些建筑都是簡單的筆觸,只能大概看清形狀,卻不細致。
“這地方是哪兒?”莫厥瞇了瞇眼,看向竇豆。
竇豆搖了搖頭:“二哥已經在查了,但這里面沒有任何有標致性的建筑,相似的地方太多了,只能一個一個找。”
“這件事,可以讓翊翊和紗織幫忙。”寧從南想了想說,“正好給孩子們找點事做,省的他們再鼓搗別的貓膩。”
以簡翊和紗織的能力,絕對可以在這件事上幫上忙。
莫厥點點頭不多說話。
——
下午,和寧從南,竇豆商量完事情后,莫厥出門上了自己的車,他在車中靜坐了半晌,胸前左邊的口袋里靜靜躺著那副素描畫。
他微微抬手伸向口袋,只是最終卻還是沒有將那副畫再拿出來看。
他不想,亦不需要,借住其他人的筆墨,來記住她的容顏。
腳踩油門,莫厥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駛向的卻不是家的方向。
夕陽西斜,晚霞半掛。
西方的天際仍然緋紅,東邊卻漸漸泛起藍色。
莫厥將車子停在遠處,下車步行緩緩走向墓碑。
他不常來這里,只有實在想她的時候,他才會來這里靜靜坐上半天。
說不好是陪她,還是想讓她陪著自己。
墓碑前,那束白玫瑰依然放在那里,經過一天的風吹日曬,此時已經沒了朝氣。
莫厥看著它,眼中神色冷冽,如寒泉涌動。
果然有人來過。
他抿緊了唇線,冷哼一聲,一腳將那束花兒踢得老遠。
打著她的旗號造事的人,不配送花給她。
視線從下至上,最終停留在石碑頂的腳印上。
看著那囂張無禮的腳印,莫厥的眉頭擰出深深的川字。
許久,他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中騰起的怒氣,抬手卷起一邊的衣袖,上前輕輕擦拭干凈。
整個過程中,他目光專注地仿佛全世界只有這么一個小小的角落,動作輕柔地像怕稍微重一點,就會吵醒底下安睡的人似的。
“抱歉,讓那些臭蟑螂打擾了你的清凈。”
他低聲道。
“我來,看看你。”
一瞬間,晚風吹過,沙沙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是這次,聽起來卻像是清脆的笑聲,有些溫柔,有些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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