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翊確實是看著娑羅的身影消失了。
但是他沒看見的是,娑羅在消失后繞了個彎兒,又穿過馬路上了對面的一輛車。
幾個孩子都在注意紗織,誰都沒有看見不遠處的那輛“平平無奇”的車子。
他們不會想到,就在他們嬉鬧著往學校走的時候,背后卻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那雙眼睛里有瘋狂,有滿意,更多的卻是欣喜和期待,仿佛一個人在看著自己親手制作的完美陶藝品即將問世……
娑羅攏了攏衣服,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里和車外就好像兩個世界,娑羅在坐進去的一剎那,全身帶著的狼狽和怒氣也收了起來。
只是她段位太低,即使自己有意收斂了,還是有絲絲縷縷的不甘和難堪泄露出來。
司機動了下手,剛才一直半敞著的車窗徐徐升了起來,防窺膜將整個車子的車窗都嚴嚴實實貼了起來,從外面看只能看見漆黑一片。
這下徹底是兩個世界了。
尤金斯。閻長腿交疊在一起,手指在膝蓋上不輕不重地緩緩敲著,似乎有某種規律,又好像只是全然隨心。
他一手撐在窗沿支著下巴,目光定定的看向翔宇學校的校門口。
這個姿勢他保持了很長時間,直到娑羅進來了半晌,他才略略收起目光斜了眼她。
“受氣了?”
喑啞低沉的嗓音在不大的空間中響起,悶悶的,隱約還帶著一絲笑意。
“你不是都看見,也聽見了么。”
娑羅抬手摘著自己的耳環,悶聲回道。
剛才她在外面和那群小鬼糾纏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始終坐在這里,透過車窗將整個場面收入眼底,連每個人的話都通過通訊器一字不差地聽了過來。
“呵呵。”
尤金斯。閻也沒在乎她這會兒的態度是不是恭敬,微勾著唇角低低發笑。
娑羅一直在等著他后面的話,等了片刻,卻只聽見他的低笑聲一直沒斷過。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繼續慢慢道:“莫修錦那個孩子……果真不錯。”
娑羅眼前閃過她看見的莫修錦,明明年齡比誰都小,眼里的無畏和狠意卻比誰都多。
就好像天生帶毒的蛇,乍一看很漂亮,可當他吐出蛇信時,就比誰都要危險。
有朝一日,這樣的人長成,究竟會變成什么樣呢?
一霎那間,娑羅心里似乎還有些期待,想要看看這樣的莫修錦終究會成為什么樣的人,是寧從南那樣?還是……莫厥那樣?亦或……
她沒有再想下去,心中那點期待好像最微弱的火苗,閃了兩下就撲熄了。
沒有什么可期待的……
莫修錦的路……早就定了。
娑羅眼神閃了閃,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轉頭問身邊的男人:“你是想,把他養成什么樣子?”
她不問尤金斯。閻究竟打算怎么把身邊始終有重重守護的莫修錦從那個手可通天的寧從南身邊帶出來,也不問他有什么辦法能讓那個看起來就桀驁不馴的小孩可以心甘情愿地跟著他,她只問最終的目的——尤金斯。閻想讓莫修錦長成什么樣子。
似乎前面的一切都可以不算問題。
因為在她心里,尤金斯。閻只有想做與不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反正不管怎樣,他最后都是會得手的,所以她并不在乎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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