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道:“睡前喝一杯水。”
“哦。你別管我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起早去單位。”
蕭遠抬起濕噠噠的腳用擦腳布裹住擦干。
“行。”蘇茉端起地上的洗腳盆就往外走:“你也早點睡吧!”
“唉,洗腳水我自己去倒!怎么好意思讓你幫我倒洗腳水!”
蕭遠急忙下了床,趿拉著鞋子追上來要搶走蘇茉手里的洗腳盆。
“哎呀不用你管!你又不知道該去哪兒倒水!”
蘇茉單手端著水盆,騰出一只手來回手推了蕭遠一把。
可能是蕭遠鞋子沒穿好,站不穩,也可能是蘇茉這手勁的確有點大,蕭遠被蘇茉這一下推的“蹬蹬蹬”后退了幾步,直接坐回到了床邊上。
蘇茉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在心里嘆氣:唉!爺爺還擔心我被家暴?我不家暴別人就是好事了。
“睡覺吧!”蘇茉端著盆扭身走了。
蕭遠也懵了一會,看著地上剛剛被自己甩的東一只西一只的鞋子陷入了沉思:女人不都是溫柔似水嗎?蘇茉這是什么啊?冰雹啊?
關了臺燈,蕭遠躺倒在床上,背脊頓感舒適,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陷入了沉睡。
蘇茉倒掉洗腳水,也打算回屋睡覺去了。
路過書房的時候聽見里面有動靜,仔細觀察,還能看到從門縫里透出來的燈光。
有賊?蘇茉的第一反應就是家里進賊了!
好啊,這些天她和爺爺不在家,就有小毛賊踩了點是吧?
很好,今天就讓小賊漲漲記性,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偷了?!
蘇茉擼起了袖子,慢慢的,輕輕的推開門。
看到里面的人時,蘇茉當即愣在了門口:“爺、爺爺?”
坐在書桌前的蘇愛農聞聲抬頭,見到蘇茉高舉拳頭站在門口,他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關門!”
蘇茉關好了們,走到蘇愛農身邊:“爺爺,您剛才不是睡了嗎?您怎么……”
蘇愛農拍了拍他面前的一摞報紙,“廢話!事關你的終身大事,我睡的著嗎?”
“什么啊?”蘇茉指著蘇愛農面前這一堆報紙:“我的終身大事寫在報紙里了嗎?”
蘇愛農的老花鏡掛在鼻頭上,低著頭翻看著面前的一大摞報紙,聽見蘇茉這么問,他撩起眼皮瞪她一眼:“快過來幫我找,幾年前南城那群混子打架的新聞,我記得當時我看過,挺大的版幅。”
蘇茉一聽就知道他要看什么,她腿軟的看著爺爺面前的那一大摞報紙,這和大海撈針有什么區別?
原來爺爺看過的報紙不丟是方便以后翻找新聞啊?!
爺爺桌子上這些只是冰山一角,爺爺有一個柜子里面裝的都是報紙,還有墻邊上,也堆滿了這些年他看過的報紙。
“爺爺,這么多,找到明天早晨也找不完啊!”
“沒有那么多!”蘇愛農拍了拍自己面前這一堆,“我這報紙都是分了年份存放的,我找我面前這一堆,你找那一堆,肯定是在咱們這兩堆里面的!”
蘇茉尋著爺爺指的方向看過去,呵,就是書桌邊上這一堆了!
“爺爺您不累了?您剛剛做過大手術不久,需要好好休息啊!而且您剛剛不是車都下不來,還是人家蕭遠抱您去的臥室,還幫您擦洗的身子,您現在卻在這里翻箱倒柜?還整出這么多報紙出來?這一摞報紙得有十斤吧?您是怎么搬過來的?”
蘇愛農瞪了一眼這個豬隊友:“你再大點聲?你是不是怕他聽不見啊?干脆把蕭遠那小子喊過來好了!讓他知道咱們在調查他的過去。”
“不是……”蘇茉捂嘴,小聲道:“我就是怕您太累啊!”
她走到蘇愛農身邊擔憂的俯下身子來觀察爺爺:“我扶您回屋歇著吧?您要找的東西改天我幫你找出來行嗎?”
“不行,我現在就要找到,現在就要看到!”蘇愛農態度很堅決。
“可是您身子受不住啊!”蘇茉耐心的勸道。
“沒事了!我剛才那是坐了太久的車,身子麻了動不了,我躺了會這不是好多了嗎?”
“回去休息!”蘇茉的手壓在那一摞報紙上阻止爺爺再翻找。
“找不到那篇新聞我就不去休息!”
“嘿,您這個倔老頭!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蘇茉拗不過他,只得快速的翻找起他想要看的那份報紙。
經過爺孫倆不屑的努力,終于在一個小時后找到了蘇愛農想要的那張報紙。
“找到了……”
“快拿來!”
蘇茉把那張報紙遞給了爺爺,蘇愛農戴好老花鏡認認真真的看,那篇報道很長,占了大半張報紙。
蘇茉剛剛找報紙找的眼睛都廢了,她想湊在爺爺身后也跟著一起看看的,看不了一會,報紙上的字就好像會動一樣,全都浮了起來在她眼前飄。
她揉揉眼睛,那些字就又回到了報紙上,再看一會,那些字就又飄起來了。
干脆,不看了!
她把目光轉向認真看報的爺爺,他的眼睛應該也累夠嗆了,鼻子上戴著老花鏡,手里拿著放大鏡,那是看的仔仔細細一字不落。
終于,放大鏡掃過這篇新聞的最后一個句號,爺爺這才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放大鏡。
然后,爺爺的雙目放空,半天都沒說話。
完了,蘇茉心涼了半截,爺爺看到這個報道一定嚇傻了。
他只知道蕭遠以前吊兒郎當,可他不知道他以前是個小混混頭子,那不是一般的罵街、掄拳頭,那是真的掄刀子的。
爺爺肯定是嚇傻了。
唉!
蘇茉心里這個氣啊!
這個蕭遠怎么這么傻?都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它干嘛?
只要他不說,爺爺就當他以前不求進步,沒什么本事而已,又怎么會查閱資料,了解的這么詳細?
這不得讓從事教育行業一輩子的爺爺嚇一大跳啊?!
“爺爺啊……”蘇茉斟酌了片刻說道:“人這一輩子,都會做點蠢事情,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只要迷途知返,還不是無藥可救,您說是吧?”
蘇愛農沖著蘇茉說道:“好孩子啊!”
好孩子?這熟悉又普遍的開場白……
從小到大,她聽過很多這樣開頭的話了:
好孩子,咱晚上不能吃糖,吃糖會長蛀牙。
好孩子,咱要好好學習,將來為咱們家爭光。
好孩子,爸爸和媽媽又要出去工作了,這次一走可能又得幾年才回來,你要在家聽爺爺的話。
好孩子,咱得聽話,咱不跟壞孩子玩,小心被帶壞了……
一般這個詞一出來,后面肯定是約束她的話。
所以……
蘇茉有些難過,所以爺爺后面會說:好孩子啊,咱們以后還是不要和蕭遠接觸了,這個蕭遠太危險了!咱們要離他遠一點。
就在蘇茉糾結著是要聽爺爺的話讓爺爺放心,還是瞞著爺爺偷偷的和蕭遠聯系時,爺爺的話來了一個大反轉。
蘇愛農的手指在那張報紙上敲了敲:“蕭遠真是個好孩子!”
“咳!”蘇茉驚訝不小:“您說誰是好孩子?”
“蕭遠啊!”蘇愛農指著那張報紙說:“你看看,報紙上說了,蕭遠協助公安部門救下了好多被拐的小孩子,還追回了好多銀行被盜走的大黃條!這孩子有愛心,這孩子不貪錢!這是絕好的品德啊!”
沒聽錯吧?爺爺在夸蕭遠?
“爺爺,您好像不討厭蕭遠?”
“我為什么要討厭他?”蘇愛農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孫女。
“他沒什么本事。”蘇茉道。
蘇愛農濃濃的眉毛高高挑起來:“你有本事?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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