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重生八零睜眼回到離婚前夜 > 第1章 你罵我畜生,那你是什么

咳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幾乎讓宋知薇窒息,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蒼白干瘦的臉頰滑落,破舊木板床跟著發出吱吱咯咯的聲音,宋知薇吃力睜開眼,頓覺得天旋地轉,腦袋像是讓人攪碎似的一抽一抽地疼。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宋知薇徹底愣住了。這、熟悉又陌生的破爛房頂,瓦頂裂開絲絲縫隙,透出微微的亮光,這是她從前的房間。宋知薇茫然不已,她明明被人打死在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怎么一睜眼又回到十年前的家?上輩子,她從小被洗腦,要孝順父母,友愛兄弟,為他們心甘情愿做牛做馬,將家中所有錢財補貼娘家,眼里半點看不見前夫與女兒生活的困難。后來前夫意外摔斷雙腿,家里拿不出錢去醫院治療,落下殘疾再也站不起來,宋家見榨不出油水,攛掇她離婚,她傻傻地聽了話,成為村里拋夫棄女的壞女人。宋家又以她名聲不好會影響家里,一個月剛過,半賣半送讓人領走了她,從此,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獄之中,直到死亡。嘭,哐!房外傳來一聲巨響,伴隨熟悉粗噶的大嗓門以及難聽的謾罵,喚醒宋知薇全身上下的細胞。“付辰時,你個殺千刀的殘廢,我家丫頭跟著你三年,為你生育,你咋還不知足?”
“你還要拖累她到什么時候?”
“好哇,原來你們知青都是這樣的人,是趴在別人身上的吸血蟲,只曉得壓榨俺家的傻丫頭。”
“我今天告訴你,這婚你必須給我離。”
“明天就去離!”
膀大腰圓的女人瞪著狠厲的三角眼,指著無力坐在凳子上的年輕男人,破口大罵。宋知薇腦子嗡一下就炸了。趙來娣。是趙來娣的聲音。哪怕化作灰,她也不敢忘記的聲音。趙來娣···宋家···你們都該死。嗜人的猩紅自宋知薇眼底噴涌而出,整個人狀若瘋魔,開門抄起就近的掃帚,像一陣旋風刮到她身邊,用盡全身力氣敲打在趙來娣身上,每一下都打得她嗷嗷直叫。“你個殺千刀的小賤蹄子,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媽。”
“打我,你瘋了嗎?”
趙來娣凄厲的慘呼響徹小院。宋知薇想到上輩子的遭遇悲從心來,聽著耳邊的叫罵,邪火一股股往上冒,幾乎要將她的靈魂燒穿,與她的苦痛相比,打在她身上的疼算什么?這是趙來娣應得的,是她活該。“小畜生,還不快住手,誰給你的膽子敢打老娘?”
“我告訴你這事情沒完。”
“不要臉的小畜生,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為了個男人,連親媽都打,你這是不孝。”
趙來娣表情扭曲,怒氣沖破天際,抱頭滿院子亂竄,邊跑邊發出刺耳的尖叫。看著一向對宋家言聽計從的宋知薇突如其來的反常,付時辰滿臉驚異,眼神變得復雜晦澀。追趙來娣打到力竭,宋知薇杵著掃帚面無表情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一雙黑洞洞的貓兒眼直直地盯著她,仿佛鄉村志怪里爬出來的孤魂野鬼,瞧得她遍體生寒,一股冷氣從腳底板沿著血管竄向天靈蓋。“我不孝?”
宋知薇歪歪頭陰惻惻笑了,聲音飄忽得像是來自九幽地獄:“我巴不得‘孝’死你們。”
“媽,你放心,你們去了,我肯定年年清明燒紙錢送你。”
“小畜生,你什么意思?”
“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咒我們死?”
趙來娣恨得七竅生煙,她臉上沾了灰,黑一塊黃一塊,露在外面的胳膊被掃帚劃出不少傷痕,渾身肥肉不停顫抖,神情異常猙獰。宋知薇抬起頭,空洞的眸子里倒映出往事,與前夫離婚,拋夫棄女,被推上牛車隨人離開,男人無情落下的鐵拳,以及漆黑冰冷的院子里侃侃流出的殷紅。它們如幻燈片一幕幕重現,伴著無盡的夢魘和鮮血。“是啊,我就是在咒你們。”
直起身子,宋知薇再次抄起掃帚朝著她揮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給我滾!”
趙來娣驚得倒退,險險躲過掃帚,踉蹌跨出院門。望著宋知薇血紅的眼珠子,趙來娣到底是怕了:“小畜生,你給我等著,我讓你爸來收拾你。”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宋知薇在趙來娣驚愕的目光里,笑得眼泛淚花:“我笑什么?媽,你說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
“畜生她媽,不也是畜生?”
趙來娣哽住,一口氣卡在胸口,整張臉漲成豬肝色,指著宋知薇“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話。宋知薇卻是不想見到她作嘔的臉,提著掃把一步步向她走去,吧嗒吧嗒的腳步聲仿佛踩在趙來娣心上。她慌了神,邊跑邊撂下狠話:“小…死丫頭,今天的事情不算完,有本事見到你爸也這么硬氣。”
趙來娣滿臉陰鷙,看了看身上劃絲的的確良衣服,心頭大恨。死丫頭,等那人把你拉走,有的是苦日子給你過。宋知薇愣愣看著趙來娣落荒而逃的背影,敞開的大門外,微風吹得樹枝沙沙作響,村民們坐在大樹下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路過的婦女們時不時瞟著自己小院,臉上滿是八卦。眉頭輕皺,啪嗒一聲關上大門,隔絕外面探究的目光。轉過身,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闖入眼中,她的前夫和女兒。宋知薇的雙眸染上淚水,感謝老天爺給她重生的機會,回到上輩子與前夫離婚的前一天。付辰時俊美清瘦,身子坐得板板正正,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襯衫,哪怕雙腿無力地耷拉著,依舊無法掩蓋他出塵的氣質和光芒。宋知薇掠過他,落在女兒身上,小人歪歪扭扭地穿著不合身打滿補丁的破衣裳,露在外面的胳膊干瘦干瘦,沒有二兩肉,臉頰凹陷,顯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格外大,頭發干枯毛躁,此時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恐懼抵觸地從長長睫毛下閃躲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