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姐隨意擦把汗，招呼兒子喝水，聽見聲音抬起頭，眉開眼笑道：“妹子來啦，邊上你朋友吧，長得真漂亮。”
“嗯，這是我朋友白穗穗，穗穗這是我之前賣東西時認識的馬姐姐。”
宋知薇給兩人介紹完，白穗穗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馬大姐應聲，拉住她們進到攤子里說話。“妹子，沒帶東西來賣？你的艾草和箬竹葉呢？”
宋知薇笑道：“我帶的不多，就在入口附近賣，賣完了才來找馬姐姐的。”
“賣完就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大集是最好賣東西的時候，不能浪費。”
馬大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宋知薇點點頭：“是啊，掙錢的門路少，大集難的是不能錯過。”
“馬姐姐，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哪里有賣大型牲口嗎？我逛了一圈都沒見著。”
馬大姐一拍大腿，道：“嗐，你找大型牲口可不在這邊。”
“牲口味道重，附近是不許拉來的。”
“啊？”
宋知薇一呆，完全沒想到這個答案。白穗穗捂嘴，邊笑邊問：“馬姐姐，你瞧小薇像不像個呆頭鵝。”
馬大姐認真打量一會，點點頭：“別說，確實很像我家那只呆呆傻傻的大白鵝。”
馬大姐的兒子忽然插嘴道：“媽媽，不對，我的大白比這位漂亮姐姐看起來聰明。”
“噗嗤。”
“哈哈哈哈。”
馬大姐和白穗穗對視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飆了出來。宋知薇抽抽嘴角：“······”你們至于這么夸張嗎？白穗穗笑得差不多，對馬大姐道：“馬姐姐，快告訴她哪里有賣吧，不然呆頭鵝該著急了。”
由于這一笑，本來客氣疏離的兩人快速熟悉，說話變得隨意自然。馬大姐伸直手臂道：“你們往那邊去，沿路一直走，第一個路口左拐就是。”
“謝謝馬姐姐，我先去買牲口。”
“快去吧，去晚了好的都讓人挑完了。”
宋知薇答應一聲，拉著白穗穗往人群外擠去。牲口市場的味道不好聞，動物的腥臊味混著糞便味道幾乎能熏暈人，白穗穗捂住鼻子臉色雪白，不是她嬌氣，實在是沒經歷過，適應不了。宋知薇身體經過靈泉水和空間改造，各方面都比常人強上許多，臭味感覺要把天靈蓋掀飛。白穗穗為難地看著地上一坨坨糞便，根本無處下腳，總算明白為什么牲口市場不放在集市里，要是擱在一塊，這樣大的人流量，豈不是踩得一地都是。打了個哆嗦，白穗穗甩去腦子里浮現出的可怕畫面，怯生生道：“小薇，實在太臭，我們不去了吧？”
不去是不可能的，宋知薇搖了搖頭，將白穗穗托給馬大姐照看，獨自去牲口市場。牲口肯定要買，家里要用不說，等20號付辰時和小雅來鎮上醫院，需要它拉車。忍住沖鼻的可怕味道，宋知薇關注腳下慢慢走進牲口市場。大約讓馬大姐說準，市場里人不多，牛、驢甩著尾巴懶洋洋的驅趕蒼蠅，宋知薇首選目標是騾子，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問過好幾個賣家，都說沒有。“小姑娘，我家的驢也很好，騾子北方多點，我們這邊很少有，你看看我的驢唄，一樣健康能拉東西。”
宋知薇嘆口氣，估計自己是找不到騾子，聽從建議看起驢來：“大叔，你的驢怎么賣？”
顯老的漢子咧開嘴，笑道：“你先挑一頭，我看看，價格不一樣的。”
“就它吧。”
宋知薇隨手指了一頭皮毛黝黑發亮，瞧著順眼的。“小姑娘好眼光，這是剩下幾頭驢里最年輕力壯，身體好的。”
漢子先一頓夸，宋知薇不為所動，靜待下文。拉拉扯扯一堆，漢子見她不搭腔，舔舔唇，道：“我不說虛的，這頭你誠心要，我給你最便宜的價格，三十八元牽回家。”
宋知薇掉頭就走，價格太高，不是她心里預計的價位。“唉唉唉，別走啊，價錢不滿意，我們再談一談。”
理都沒理，宋知薇快步走出漢子的視線。宋知薇一路看來，驢子價格區間在30-40元之間，牛稍貴，差不多要賣到80元一頭，可惜沒有騾子，正想事情，斜刺里突然沖出一道人影攔住她，道：“小姑娘，買馬嗎？我這是匹好馬。”
宋知薇唬了一跳，蹦出去二米遠，瞬間和說話之人拉開距離。定睛一看，攔住她的是位頭發花白，佝僂身體的老人家，他牽著匹棕色的高頭大馬，神情苦澀，時不時撫摸馬匹，目光里全是不舍。宋知薇搖了搖頭，馬價格太高，比牛都貴，她只想買個拉車的代步工具，用不上馬。“哎···”老人深深吐出口氣，像是慶幸又像是失望，棕色的馬低下頭蹭了蹭他，如同在安慰一般。宋知薇看他幾眼沒再關注，又繼續逛了起來，可惜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市場上的驢都不符合要求，她想要買的是騾子，買驢總感覺差點，便看怎么看怎么不滿意。糾結一會，宋知薇走到賣家邊上，決定隨便買一頭合眼緣的驢湊合，主要是這次不買，下次大集再開是端午前后，她不想耽誤這么久。賣家來得早，占上好位置，牲口賣的很好，只剩下三頭毛驢，一頭牛沒賣掉，正在極力朝她推銷。三十歲左右的漢子憨笑著說：“同志放心，國人不騙國人，我的驢保證健康，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別猶豫，趕緊挑一頭，買了不吃虧。”
正想說話，前邊忽然傳來一聲大吼：“快快快，有人昏倒了，有沒有醫生？快來看一看。”
宋知薇神色一肅：“抱歉，我要先去看看情況，我是醫生。”
漢子見她面嫩，下意識認定她騙人，拉下臉來不爽道：“你這年紀是醫生，騙誰啊，不想買直說唄，浪費我這么多時間和口水。”
“呸，占著茅坑不拉屎。”
救命如救火，爭分奪秒的事情，宋知薇懶得爭辯，往聲源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