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重生八零睜眼回到離婚前夜 > 第175章 你怎么知道錢來之不易

付辰時聽著院里傳來的動靜無語地搖了搖頭,關門聲響起后收回心思,再次沉浸于知識的海洋之中,他既然打算參加今年高考,就必須拿出最好的狀態。宋知薇到底沒有叫醒白穗穗,領著打瞌睡的宋志華走在鄉間地頭,零星的村民見到陌生人難免多看幾眼。山坳坳里的大香村很少有外人。“知薇,后邊的小伙子眼生,你家親戚啊?”
“是啊,叔,這是我小叔家的,叫宋志華。”
宋知薇見宋志華無動于衷的樣子,一巴掌呼到他后腦勺打得他一臉懵:“宋志華還不快叫叔。”
宋志華張了張嘴,乖乖喊道:“叔好,我是宋志華。”
“叔,他剛睡醒,人有點迷糊。”
“哈哈哈哈,能積極下田的年輕人不多了,他這樣挺好,不耽誤你,快忙去吧。”
“好,叔,我們忙去了。”
兩人慢慢走遠,宋志華才回過味來,不服氣道:“宋知薇,你干嘛又打我,把我打傻了你負責?”
宋知薇回身玩味的來來回回打量,鄙夷道:“一臉笨蛋相,還在乎自己傻不傻,你要是聰明能被人騙著借錢賭博,差點沒了雙手?”
“宋志華,沒吃過勞動的苦,你怎么知道錢來之不易?”
“奶奶撿破爛維持生活,你花錢大手大腳,一借就是三百,你知道三百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多大的數字?”
“宋志華。”
宋知薇認真的看著他道:“滿屋子的破爛很不好聞,你想想看奶奶撿它們花了多少時間?”
宋志華想了片刻,腦海里只有楊海花佝僂著背脊,拖回一袋袋紙殼和他看不上散發難聞味道東西的身影,那些漸漸裝滿房間又會悄然消失的破爛,究竟要花多長時間?三天、五天、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他真的不清楚。宋知薇苦笑道:“奶奶撿滿屋垃圾至少要一個月,而拿去賣掉要靠她拖去廢品回收站,這起碼要三天。”
“別說為什么不撿一點賣一點,因為數量太少廢品回收站不收,她只能吃力的收集再一起去賣掉。”
“在你眼里滿屋子的破爛很多吧,但實際上它們連三十塊錢都賣不到,奶奶養大你真的很不容易,她已經快七十歲了。”
宋知薇沒有再看宋志華一眼,也不管他有沒有跟上,好聽的聲音合著暖風一起飄了出去:“宋志華,你長點心吧。”
宋志華不知何時眼里蓄滿淚水,他低下頭,任由眼淚砸在土路上濺起細小的塵埃慢慢融進去變成一個圓圓的小點,又很快下午的太陽被蒸發。童年的記憶里是父母爭吵的聲音,每當這時是楊海花抱住他慈愛又心疼的拍哄,那一聲聲‘小華別怕,奶奶在,奶奶會保護你。’貫穿整個童年。醫院里也許沒有父母的關心,但一定有奶奶溫暖布滿老繭的雙手,沒有父母的陪伴,但一定有奶奶慈愛的笑容。那個無條件護著他長大的人,已經快七十了啊!她原本只有少許銀絲的頭發再難找到一根黑發,慈愛溫和的眼眸漸漸渾濁滄桑。這一剎那,巨大的愧疚和后悔向他排山倒海般涌來,宋志華捂住眼睛,死死咬住唇不讓破碎的哭聲流出去,他覺得在外邊哭是件非常丟人的事情。他還是那個中二叛逆的少年,卻又悄然發生某種改變。宋志華摸了摸眼淚,紅著眼眶悶頭趕上前方逆著光的纖細身影。宋知薇動了動耳朵,忽而一笑,彎彎的眼角里映出細碎的光影。這孩子不是完全沒得救就好。······宋家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宋志業沒問宋建軍就私自通知宋志青和宋志文回來。不得已,宋志青再次向廠里請了假,宋志文也放下書本朝醫院趕來。他們到的時候,徐金花擺著張臭臉正在趙來娣的指揮下幫她洗腳。趙來娣見到最心愛的小兒子,一腳踢開徐金花,穿上拖鞋跑過去拉住宋志文的手,活力十足的樣子哪里像是剛從廢墟里挖出來的人。宋志文壓下心里的不適,不著痕跡離開趙來娣的懷抱,關心道:“媽,你沒事吧。”
趙來娣拍拍胸口:“沒事沒事,媽福大命大,健康的很。”
母子倆親親熱熱來到床邊坐下,徐金花一個大活人在他們眼里跟不存在似的。自從徐金花流產,又因為耽誤治療,被醫生判定很難有孕后,在宋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趙來娣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之處處不順眼,挑唆的宋志業也不大搭理她。宋志青看了看滿身水漬的女人,嘴唇嚅囁一下,輕聲問道:“大嫂你沒事吧?”
話音剛落,趙來娣的三角眼便掃了過去,憤憤罵道:“不下蛋的母雞,少做地上裝死,快再去給我打盆水來洗腳。”
宋志青瞧著顫顫巍巍站起來的徐金花實在可憐,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水盆,笑著道:“媽,我來吧,我平時回來得少,難得伺候你一回,讓我盡盡孝心。”
“好好好,知青也懂事了,媽很開心。”
趙來娣頭還有些暈,不能點頭,便樂呵呵的笑。宋志文的目光悄無聲息落在宋志青身上,又很快收了回來,濃墨般的眸子里涌上一絲陰霾。他木訥不會說話的二哥,何時學會好聽話了。徐金花將頭深深埋下,不敢抬起,她怕眼里的淚光會引起更多謾罵。她已經無法生育,絕不能被趕回家,所以再苦再難,她都必須留下,徐金花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麻木。接二連三的打擊徹底磨去她的小心思,她像丟了魂的木偶站在邊上,整個人灰暗又慘白,趙來娣嫌棄的看她一眼:“給我去門口站著,別在這里礙我的眼。”
徐金花一頓,隨后老老實實向門口走去,站在外邊聽房里母子倆對她的嫌棄,干瘦的拳頭松了緊緊了松,眼里全是晦澀難懂的光。明明是宋家對不起她,為什么到頭來所有的錯全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