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重生北魏末年 > 第三百四十四章 滎陽鄭氏(6000)
  太昌十年(541年)三月十二,齊王高澄領京畿軍胡兵八萬,并督將彭樂、薛孤延、莫多婁代文、慕容儼、元景安、叱列平、步大汗薩、暴顯、皮景和、綦連勐等人及齊王府一眾家卷出洛陽。

  計劃先歷河南,由濟州渡河巡視河北,又經太行山道往河東,再重走西征舊路,由蒲坂入關隴,最后出藍田關、武關,經六百里商于之地返回洛陽。

  一眾隨行都督中,年紀最幼者,是與高澄同歲的皮景和,不滿21,卻是高歡最后一任庫直都督,即親信都督,之所以年紀輕輕,卻受此重任,只因為其人有膽略、善騎射。

  高歡征討稽胡時,曾派遣皮景和領六名騎兵往山中探路,皮景和深入山后,遇敵百余人,領麾下六名騎兵與之戰,獨自射殺數十人,時年十四歲,故而深受高歡喜愛,屢次破格提拔。

  如今高澄繼領高氏,亦將皮景和調入京畿軍中,擔任都督一職,所受寵信,不亞于高歡一朝。

  齊王車駕上,還差一月就要年滿五歲的高孝章與高孝瑜一左一右端坐在高澄左右,不再似以往嬉鬧,反倒努力在父親以及眾將面前裝個小大人模樣,實際上,自從高歡身死,兄弟倆被接來洛陽后由生母撫養,便無時無刻不再待人接物上效彷其父高澄。

  哪怕小高王還不到二十一歲,但有些事情的爭奪,早已經在暗中展開了較量。

  兄弟倆自小被高歡養在晉陽,受其偏愛,哪怕只是作為庶子,也是夠格參與未來的權力爭奪。

  高澄對此不滿,卻也沒什么辦法,他本身就是過來人,明白自己再怎么諄諄教誨,讓他們兄弟友愛,等年歲再大一點,還是會為了權力,兄弟之間搶破頭。

  不過他可沒有高歡的胸襟氣量,能與兒子分權,頂多是在地方軍政分離的背景下,將諸子外放刺史,為他們安排政務上的幕僚,了解民情之余,也是讓他們學習與鍛煉。

  軍隊必然是不被允許插手的,如高歡讓高澄組建自己的嫡系軍隊這種事,那是想都不要想,哪怕將來立下太子,太子東宮衛率也得被牢牢限制住人數。

  自從登上王位以后,高澄越發愛惜身體,不止飲食建康、規律,時常鍛煉體魄,更是不復做世子時的勤勉。

  加班是不會加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加班,每天就干八小時,除非是軍國大事,否則別想在小高王回了府后再來叨擾他。

  畢竟人與人的體質不可同日而語,如朱元章那種自虐式勤政,還能活到七十一歲的人少之又少。

  如雍正得病后還在肝,結連六十都沒上,就給走了,辛辛苦苦十三年,每年只休三天,每天只睡五小時,好不容易給老爹填上窟窿,給兒子攢下家當,結果全讓十全老人給敗了。

  小高王對此看得很是透徹,養生,就是要養生,男人,更應該愛自己。

  ….如果說作為世子的高澄,有極強的權力欲望,把一切自己所能掌控的政務權力統統握在手中,那成為齊王的高澄,已經有意識開始將一部分政務讓渡給心腹們處置。

  離洛前,高澄辭去吏部尚書一職,由吏部侍郎崔暹接替,再加上之前將尚書令讓與高隆之,高澄在職務上不再與尚書省鉤掛。

  中書省作出決策、門下省為之審核、尚書省代為執行,也就是說高澄不再親自對執行層面作出具體安排,只有等出了差池,再由他派人調查問責。

  當然,這樣的權力讓渡也是他信任尚書令高隆之,以及左右仆射孫騰、楊愔的能力與忠誠的緣故。

  高隆之與楊愔自不必說,孫騰都為小高王牽了多少回媒了。

  不僅是尚書省,高澄同樣放棄侍中一職,不再參與門下省事務,由于此番離洛,以中書令司馬子如代掌中書省,于是高澄將侍中數量增添到四人,除尚書左仆射孫騰以外,更有從晉陽而來的封隆之、李元忠、以及竇泰。

  別看竇泰是個鮮卑武將,為人剛勐,但并不是一個無腦武夫,原時空中,在高澄入鄴之前,就是竇泰坐鎮鄴城,史載‘庶事咸理,內外肅然,百官畏服。’

  庶事咸理即指政務全由他來處理,只不過這一時空由于高澄過早顯露鋒芒,才沒有竇泰在政務上的用武之地。

  三省之中,高澄不再干涉門下、尚書二省,是因為作為門下省主官的竇泰、孫騰、封隆之、李元忠不會在審核上將他的決策駁回,而主持尚書省的高隆之、孫騰、楊愔也會忠實執行他頒下的政令。

  如此,與早些年一人身兼三省主官的忙碌相比,高澄繼承了權力后,確實輕松了許多。

  至于將侍中擴充至四人的初衷,給予高位賞賜竇泰、封隆之、李元忠倒是其次,自己離開洛陽,短期內不可能返回。

  雖然已經在各項政務上都作出了布置,但若有意外發生,緊急情況下,難以等待自己發回指示,便只能由以中書令一職暫攝中書省的司馬子如做出決策。

  門下省四侍中,便是決定司馬子如的政令能否通過的關鍵,若沒有得到半數以上的同意,則政令不能下發至尚書省。

  真到了緊急情況,經過四名侍中的審查,在決策沒有重大紕漏的情況下,也不存在故意為難的可能,畢竟真要了誤了事,高澄秋后算賬,誰也吃不消。

  尤其是封隆之與李元忠,兩人身為河北門閥代表,在一眾鮮卑勛貴之間,更要緊密團結在高澄身邊。

  高澄不止在原有的政務上放權,從高歡手中接過軍權以后,也學習其父高歡,軍中庶務交由中兵署、外兵署的漢族幕僚們代為處理。

  沒有這些周到的安排,高澄也不敢離開洛陽,巡視各地。

  此番巡視,更多的是告知各地官員,尤其是各地野心家,賀六渾雖死,但他高澄尚存,哪怕常年坐鎮洛陽,卻也盡得六鎮將士擁護,你們也不要起什么壞心思,打什么歪主意。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沒有什么是比帶了八萬胡兵往各地走上一遭,更能使人心畏服的。

  為此,哪怕在經濟上有所損失,也是值得的,畢竟真要有人叛亂,且不說對地方的破壞,平叛成本都要遠高于這次巡視。

  畢竟小高王又不是隋煬帝,帶的人雖多,但排場卻不奢華,只要求各地供給米糧,八萬胡兵就算留在洛陽,人家也是要吃飯的,在哪吃不是吃。

  國庫雖然因為西征,已然空竭,但地方州郡府庫卻沒被耗干凈,比如各地由高澄下令建設的常平倉,便屯有不少米糧。

  這一次出巡,也可以看作緩解國庫壓力,帶著軍隊去地方吃大戶。

  不止地方府庫,那些大戶人家怎么也要拿點糧食出來吧,大不了買嘛,我小高王辛苦跑這一趟,讓你們賣個成本價不過分吧。

  當然了,若是有人心念國事艱難,愿意白給糧食,高澄也是會念這份情的,也不會讓他們吃虧,給了多少糧食,按照數額,在未來分期減免相應的稅賦。

  這一項政令先于高澄抵達各地,一眾世家大族們紛紛把囤積的糧食擺在了院里,就等著小高王的車駕。

  出現這樣的情況有許多原因,其一是高澄重諾,無需擔心其賴賬,這種事賀六渾可能會干,但絕不會發生在高澄身上。

  其次是都被高澄整怕了,早些年世家大族被高澄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各種放血,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沒有能力再如當年爾朱氏暴政一般,掀起如河北大起義一般的壯舉。

  畢竟高氏與爾朱氏最大的區別是獲得了底層民眾的擁護。

  北方的士族可沒有南方的同類活得舒坦,他們也知道如今朝廷的日子過得緊巴巴,一直戰戰兢兢,生怕小高王又來宰一刀,想想他對佛教做的那些事吧,連人家的佛像都給熔得差不多了。

  如今相當于是按照成本價,將糧食賣給高澄,還得分期付款。

  高澄還不是免稅幾年,而是每年免去部分定額的稅賦,付款年限進一步拉長不說,分明是在精打細算,防止自己少收了稅。

  但相比較被強征,世家大族們倒也能接受,畢竟哪怕是成本價,自己也沒虧損,雖然付款年限拉長,可這些家族也不是只沖著幾年,十幾年去的。

  更為關鍵的是能讓高澄念這份情,以后別老沒事來禍禍他們。

  想當初,高澄掌權前,哪家不是田畝、隱戶、奴仆數不勝數,結果高澄三刀砍下來,清查田畝、索括隱戶、用人頭稅逼迫門閥釋放大部分奴仆,不止為國家積聚大量財富,更將士族們的實力一削再削。

  高澄如今也確實沒有再繼續打壓士族的想法了,畢竟兔子急了還會紅眼,此番巡視地方,安撫士族也是主要任務,對于這些士族,怎么也該扇一巴掌,揉三揉。

  ….而最先被高澄揉搓的,便是梁州的滎陽鄭氏。

  滎陽鄭氏如今的日子可謂江河日下,從原先與范陽盧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并未漢人四姓,到如今卻落在了河北四姓五族之后,淪為二流門閥,卻也怪不得人,只能說是站錯了隊。

  當年孝莊帝殺爾朱榮,深受元魏厚恩的鄭氏自然是選擇追隨魏帝,時任豫州刺史,平昌公鄭先護被元子攸授予大都督、兼尚書右仆射,抵御爾朱仲遠,也就是他不給前來馳援的賀拔勝開門,導致賀拔勝兵敗,投降爾朱仲遠。

  鄭先護自己也沒好到哪去,部眾逃散后投降南梁,不久被爾朱天光誘回北方殺害。

  元子攸受擒后,滎陽鄭氏也遭了爾朱氏清算,但好在他們并未如弘農楊氏一般直接參與殺害爾朱榮,倒也逃過了滅族之禍。

  也許是被弘農楊氏的慘烈下場給恐嚇到了,滎陽鄭氏沒有參與高氏信都建義,畢竟不同于河北四姓五族們天高皇帝遠,就在河南腹地的滎陽當時正處在爾朱氏的兵鋒之下。

  錯過了這一風口,滎陽鄭氏又怎么比得過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與高氏一同創業的河北大族。

  高澄當初獲得官吏任免權后,第一件事便是將段韶任為當時的西兗州刺史,用以防備滎陽鄭氏,可見他的提防。

  小高王的防備心并非沒有緣故,原時空中西魏東出的過程中,滎陽鄭氏也是在其中出了力的。

  鄭先護之子鄭偉與同宗鄭榮業,就曾在陳留集合上萬百姓反叛,攻克梁州,生擒東魏梁州刺史與陳留郡守。

  畢竟沒趕上高氏創業,又身處河南腹地,眼看高歡在沙苑大敗,兩頭下注也符合家族利益。

  不過這一時空高澄沒給滎陽鄭氏腳踏兩條船的機會,就連原本應該跟隨獨孤信去往關西,隨后在與東魏、北齊戰事中有出彩表現的鄭偉,也因為高澄堵死了宇文泰東出之路,以及自身不受高澄待見,而在家中郁郁不得志。

  誰叫他在另一時空曾嚷嚷:

  ‘今嗣主(宇文泰)中興鼎業,據有崤、函。河內公(獨孤信)親領眾軍,克復瀍、洛,率土之內,孰不延首望風。況吾等世荷朝恩,家傳忠義,誠宜以此時效臣子之節,成富貴之資。豈可碌碌為懦夫之事也!’

  太過振聾發聵,就沖著那句‘況吾等世荷朝恩,家傳忠義,誠宜以此時效臣子之節’,小高王也不想用這人。

  沖陣之將而已,自己麾下多的是這樣的將領,而且個個忠心耿耿,又怎會去在意鄭偉這個歷史上都督十五州諸軍事的西魏大將軍。

  但沒人知道高澄內心的想法,鄭偉正一門心思等待齊王車架來到滎陽,希望自己能夠為王業貢獻綿薄之力。

  若是庸人也就罷了,鄭偉如今二十六歲,練就一身本領,胸有滿腔抱負,又怎甘于碌碌一生,然而這些年來,卻苦于投效無門,這一次高澄出巡,將在滎陽落腳,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

  ….“子直,且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

  眼看一貫粗獷威勐的鄭偉坐立難安,同族鄭頂安撫道。

  鄭偉嗯了一聲,他倒不是安排了人要謀刺高澄,其實所謂‘世荷朝恩,家傳忠義,誠宜以此時效臣子之節’也只不過是在起義時蠱惑人心的話術。

  真要是愚忠之人,又怎么會做北周的重臣。

  此番不過是按照高澄的喜好,準備為他進獻一位寡婦。

  那寡婦也是出自滎陽鄭氏,曾嫁驃騎將軍李槐,李槐死后一直守寡在家,容貌甚美,不輸同族的鄭大車,號為鄭夫人。

  唯一的缺憾是年歲大了點,已經三十一歲。

  不過鄭偉聽說元明月都三十三歲了,依舊榮寵不衰,便也覺得這位年長自己五歲的族姐還是有希望能得齊王歡心,畢竟模樣身段都擺在那里。

  高澄此番去往滎陽,自然是沖著滎陽鄭氏去的,哪怕這個家族的聲望相較于以前,有所衰微,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也就四姓五族能壓它一頭。

  當然,小高王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為聯姻而來。

  歷史上滎陽鄭氏嫁入高氏的女子不再少數,比如高殷的鄭良娣、高長恭的蘭陵王妃等等。

  如今高殷才滿周歲,高長恭更是連影子都沒見到,自然不可能是為他們選妻。

  這一次出巡,高澄已經計劃好了為一眾兄弟訂下娃娃親,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堂弟高睿。

  高澄也以替高睿尋找合適人家為由,讓元季艷隨行,一同跟隨車駕的還有鄭大車,她被從瑤光寺里暫時接了出來,回家省親。

  鄭氏不復以前的榮光,但不代表朝中無人,鄭述祖便是其中領袖人物,當然說是領袖,也不過是矮子里面拔將軍。

  多少付出,多少回報,不曾參與信都建義的滎陽鄭氏如今與高氏關系最近的鄭述祖,在高歡一朝時,也不過是相國右長史。

  聽上去似乎位高權重,但是在高歡與高澄分割軍政權力的背景下,所謂相國右長史又能有多少權力。

  高歡死后,鄭述祖繼續被任為相國右長史,可是相較于高歡在軍事方面留下的班底,晉陽行政班底可就不怎么受到重視,畢竟小高王主持朝政多年,也有自己的一套行政班底。

  故而此次出巡不只是原晉陽將領,如鄭述祖等晉陽文臣除去李元忠、封隆之等另有重要之人,其余盡數隨行。

  車駕行至滎陽城外二十里處,前方忽然起了喧嘩。

  高澄朝護衛在車駕左右的紇奚舍樂吩咐道:

  “且去前面看看發生了何事!”

  不等紇奚舍樂打馬去問,便有親信騎從過來通秉:

  “啟稟大王,前方有人鳴冤。”

  對于這種事,高澄向來重視,畢竟要不是申訴無門,誰又敢冒著觸怒權貴的風險,攔路喊冤。

  他當即對紇奚舍樂與騎士道:

  ….“你二人仔細搜身,若沒有利刃便帶來見我。”

  說罷,又想起了男女之防,對騎士道:

  “可有婦人?”

  騎士如實回答道:

  “鳴冤者是一對夫婦。”

  高澄又指派了蕓娘跟去,為婦人搜身。

  蕓娘原本代替高澄操持家務,但如今高澄拖家帶口的,自然也少不得要讓她隨行,沿途代為安頓家卷。

  很快蕓娘便與紇奚舍樂以及報訊的騎士將一對夫婦帶了過來。

  高澄見這對夫婦面上血流如注,以為是遭了打,一臉疑惑的看向騎士。

  騎士雖然也是親信都的一員,卻只是外圍人員,比不得紇奚舍樂這等常伴左右的近衛。

  他還不明白高澄的意思,紇奚舍樂便代為答道:

  “大王,是他們自己磕頭,把頭磕破了。”

  隨即又補了一句:

  “里里外外都搜過了,并無刀刃,手上雖有老繭,但不是練武所致,而是常年務農。”

  高澄聞言大感滿意,紇奚舍樂跟了自己這么些年,也算是越來越機靈了。

  不等高澄發問,這對夫婦已然哭訴自己的委屈。

  原來上月時,鄭偉在野外狩獵,跑了一只野鹿,當時恰好有一名牧童經過,鄭偉便詢問牧童,結果牧童有口吃,當即便惹惱了鄭偉,他認為牧童是在羞辱同樣犯有口吃的自己,一箭便將牧童給射死。

  而牧童正是這對夫婦的兒子,他們向滎陽郡守報桉,可鄭氏哪怕沒落了,也不是他們這等農戶所能硬撼,滎陽郡守卻不肯受理此桉。

  高澄當即命令紇奚舍樂與薛虎兒領人去將滎陽郡守先行帶來。

  又讓人空出一輛馬車,先讓這對夫婦乘坐,這才再次啟程。

  半途中再次停下,紇奚舍樂與薛虎兒將滎陽郡守提了過來,當時他正領著滎陽官員與大族名士在城門外等候高澄車駕,紇奚舍樂等人倒沒有走漏風聲,只說是高澄召見,便把這郡守帶了過來。

  高澄將苦主喚來,厲聲質問滎陽郡守此事真假。

  滎陽郡守看見這對夫婦的時候,就已經知曉這件事情瞞不過去,當即與高澄大倒苦水,自己坐鎮鄭氏老巢,身為一郡郡守,卻有理無理都要讓三分。

  之所以沒有為這對夫婦出頭,也是怕萬一事情鬧大了,這對夫婦轉頭就被鄭氏用錢給砸趴下。

  往常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苦主被收買翻供,倒讓他里外不是人,畢竟不是所有官員都是高澄的嫡系,有高澄撐腰,可以毫無顧忌的對作惡的士族喊打喊殺。

  高澄聞言,雖然惱怒此人不作為,但念及他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害了這對夫婦的性命以作遮掩,沒錯,這年頭的底線就是這么低。

  郡守尚存的良心放過了苦主,高澄也不打算要他的性命,甚至當場賜下一筆錢財,讓他交出印綬,回鄉養老。

  才三旬年紀的滎陽郡守就這么被強制退休了,雖然得了一筆數目不多不少的退休金,可相較于官位,得失之間,也讓他失魂落魄。

  高澄安撫苦主夫婦道:

  “此事若我不知,便也罷了,如今既然得知,必然會為你們伸冤。”

  在苦主夫婦的千恩萬謝后,車駕的輪子再度滾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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