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場白總是那么的無趣,就差打著哈哈說今晚的月亮真圓了。
蔡鞗的身份畢竟還是個副使,有趙良嗣在前面的頭張桌子上,蔡鞗就躲在后面專心吃著各種野味。
桌子上全是不常見野味,金國不愧是靠著深山老林,就連熊掌,虎骨肉湯,魚翅這種東西都端上來了。
“清茹,桃子,多吃點,全都不常見的好東西,小爺雖然有錢,但是想吃這些個也要費些功夫。你們倆個使勁吃,長胖點,這樣有肉才有意思,小爺摟著也舒服。”
“嗯。”桃子含糊不清的,用喉間的音節回應了一聲。
桃子握著一根骨頭使勁嘬著里面的骨髓,還時不時的伸出舌頭來舔一舔。清茹拿著筷子從虎骨湯里挑出了一點東西放進了蔡鞗的碗里。
“郎君,這好像是虎鞭的一節,你吃。”
蔡鞗看了一眼那玩意,嘆道:“這么好的東西居然做了湯!要是拿回去泡酒喝,才是最好的。清茹你幫我記住,等著咱們臨走之前,一定要弄上點這個帶回去。”
“好。”清茹點頭笑道。
蔡鞗身邊坐著清茹和桃子,清茹還能矜持點,但是桃子可就...。
用力吸著手里的那根骨髓,要是她手里的東西換一下,那就太好了。蔡鞗呵呵笑著看桃子,心道,就桃子這樣的,一點含蓄也不懂,她不知道她現在的動作容易讓男人浮想聯翩嗎?她到底哪點好了,還讓老童這么著迷。
蔡鞗早就忘了自己之前說的話了,一門心思撲在了吃上。
一邊吃,還一邊心里嘀咕著,誰讓金國搞出這些難得的美味,小爺不吃,是對他們最大的歧視。
酒過三巡,趙良嗣是真的醉了,蔡鞗悄摸的躲在后面,倒是躲過了多次的共同舉杯。
“宋使。”
坐在主位上的完顏阿骨打笑呵呵的看向了蔡鞗,叫了他一聲。
蔡鞗正在扭頭看桃子還有隔壁桌上的童師禮他們,心里幻想著桃子和童師禮之間的那點事。情節有點下流,畫面有點不堪入目,嘴角都流出了口水。蔡鞗是三觀正,但也悶騷啊。
“蔡副使。”
完顏阿骨打見蔡鞗沒有回應,又是叫了一聲,語氣并沒有因為被忽視,而出現一絲情緒的變化。
清茹伸出小手輕輕的戳了一下蔡鞗。
“郎君,有人叫你呢。”
“啊,誰叫我?”
蔡鞗抬頭茫然的看向四周。
“宋使,你覺得我金國酒菜如何?”
完顏阿骨打微笑的詢問。
是他叫我?蔡鞗一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自己,而且恰好清茹又小聲說道:“叫你兩次了。”
蔡鞗一愣,心中驚道:“桃子是有什么魔力,居然連小爺也給迷住了。”
裝作沒事的樣子,蔡鞗舉起酒杯,贊許的點了點頭。
“嗯,別有一番風味!”
完顏阿骨打哈哈笑了起來。
“宋使剛才在想著什么?”
直白的詢問,包含著一絲狡黠。
面上看著是關懷,實則是責問。責問蔡鞗剛才的無禮。但是這種責問一般人看不出來,還會以為是別人的關心。
蔡鞗剛要張嘴笑道說自己沒事,忽然間看到對面完顏云朵的微微沖著自己搖了搖頭。
她這是干什么?為什么搖頭?
目光看向對喵所有人,完顏阿珠露出等著看好戲的眼神,金兀術笑瞇瞇的,露出一副陰狠的笑容。
有坑!
一瞬間,蔡鞗感到頭皮發麻。想到清茹剛才說的,完顏阿骨打叫了自己兩邊。
蔡鞗呵呵笑了起來。
“明月當空,美酒醉人,金國的盛情款待,讓我心中感嘆金國的熱情。吃著這豐盛的山珍海味,我在想,若是你們去了我們那里做客,我該拿出什么樣的東西來,才能比的上這次的珍饈美饌。”
蔡鞗在明白后,腦中瞬間想起來了這一套說辭,是張口就來。
誰都愛聽贊揚的話,金人也不例外,原本以為可以趁著蔡鞗愣神的時候,忽然問他這么一句,能讓他反應不過來,讓他丟個臉。
這在金人的皇帝面前丟臉,鬧出了笑話,可是一件大事。但是沒想到,他居然一瞬間反應了過來。
完顏阿骨打扶須豪邁的笑了起來。
誠然,蔡鞗是躲過了他話語的試探攻擊,但也是深深贊美了金國。
聽聽,現在就開始考慮了,以后要拿什么招待自己了。
“宋使客氣了。你們遠道而來,我們理應招待周全,既然宋使喜歡就行。那么宋使,你們這次來,是有什么目的嗎?”
我去!完顏你這老小子,臉皮怎么這么厚?這樣傻乎乎的問題,你也好意思問。
不是這個問題傻,而是我們來了這里久,也在這談了這么久,你居然還裝作不知道我們來的目的。
蔡鞗瞇著眼睛微笑,好手段啊,一直不露面,裝作不知道,然后再次提出自己來的目的,就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給拉回原點。甚至就連金國之前一直堅持的那兩條底線,都可以變一變。而他們的底線一變,必然會造成自己這邊慌了手腳。甚至,此時就會在心里多想了起來,這樣必然會對接下來的商談產生影響。好手段,居然用上了心理攻擊了。
一瞬間,蔡鞗的腦中想到了很多種可能,也因為一些可能,而導致自己背后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金國的條件忽然變了,那就說明他們看穿了自己這邊。
而自己這邊,這段時間一直在針對金國的那兩條底線進行博弈,對于其他的事情,完全就沒做任何的考慮。
不愧是能做皇帝的人,不愧是敢起來反抗遼國,建立了金朝的人。這厚臉皮和膽識策略,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比的上的。
蔡鞗哈哈笑了起來,端著酒杯站起身來,朝著完顏阿骨打遙遙一敬。
“我們皇帝陛下,聽聞金國之地,熱情好客,金人皇帝陛下雄才武略,為人豪情。于是特遣我們前來出使,覲見金國皇帝,以表示友善之意。”
一瞬間,蔡鞗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應對來,只能含糊其辭,模糊的說出自己的來意。完顏阿骨打不是問自己來干嘛的嗎?總不能說是閑著來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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