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悅薇這么問，穆九霄眉頭緊皺：“為何會這么問？”
聽完，沈悅薇心中一片了然。
看來，男人的思維和她的思維并沒有什么不同。
若是這個人和自己沒什么關聯，那么，被問到之后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問提問者為什么會這么問，而不是直接回答沒有。
沈悅薇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穆九霄。
聽完，穆九霄肯定了沈悅薇的判斷。
“這也就是說，是陛下有意隱瞞。可問題是，程慎做了這樣的事情，為何陛下還是愿意為程家的人隱瞞？”
“興許，是二人之間發生過什么吧。”穆九霄模棱兩可道。
沈悅薇仔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若是想知道二人之間發生過什么，倒是可以去問皇后。
她在宮里多年，又是穆婉當年的丫鬟，若是老皇帝和程家這位小女兒有什么淵源，她一定會知道。
接下來就看，皇后是不是愿意說了。
隔日，沈悅薇再次入宮，用的是給皇后請安的名義。
她是攝政王妃，給皇后請安，也是理所應當。
沈悅薇過去的時候，七公主也在。
多日沒見，七公主出落得愈發明艷，一身橙色宮裙，襯出她纖細的腰身，妝容精致，發飾華美，盡顯身為皇家公主的榮耀。
雙方寒暄之后，一一落座。
皇后自然知道，沈悅薇若是無事，是不會來見她的，就把七公主支了出去。
待七公主走了之后，皇后直接道：“悅薇，平日里你也是個爽利的性子，既然如此，也就不必拐彎抹角，有什么話，你直說也就是了。”
沈悅薇就喜歡跟這樣干脆的人說話，于是，她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聽完，皇后微微皺眉：“陛下并沒有說錯，程家的這個小女兒，的確是死了。而且，是為救陛下而死。”
“為救陛下而死？什么時候的事情？”
“在小姐死后沒多久。陛下心神恍惚，深夜出宮，想去小姐生前所住的地方看看，誰知道回來的路上遇到刺客，恰逢程家那位小女兒在附近的寺廟上香后返回，就讓自己的侍衛相助陛下。誰知道那撥刺客武功高強且來勢兇猛，陛下身邊的人一時之間竟是抵擋不住，千鈞一發之際，是那位程家的小女兒擋在陛下的身前，為陛下擋了那一劍。據說那一劍刺穿了程家小姐的胸膛，人當場就沒命了。若不是她，只怕沒命的就是陛下。從那之后，陛下對程家，更是禮遇萬分。”
沈悅薇并未料到，老皇帝和這位程家的小女兒，還有這樣的淵源。
“那么，在陛下遇到婆母之前，他和這位程家的小女兒，有過什么交集嗎？”
皇后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她是跟著穆婉進宮的，至于老皇帝之前和誰交好，她并不知情。
沈悅薇想了想，這倒也是，也怪她，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不過，程慎是太傅，是老皇帝的老師，在老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程慎就教導他，既然如此，老皇帝和程家的關系自然是不淺的。
二人之間理應是見過面的。
至于有沒有暗生情愫，那就不知道了。
可現在，這位程家的小女兒死了，再查下去也就沒有什么必要了。
正事談完，皇后壓低了聲音問道：“悅薇，私底下，王爺是怎么打算的？”
沈悅薇心里明白，皇后的意思是，穆九霄想不想認祖歸宗，認老皇帝為父。
她搖搖頭，如實道：“王爺從未提及過這件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愿意的。”
“那你是否可以勸勸他呢？如果是你去勸，本宮覺得他會聽你的。”
沈悅薇搖了搖頭：“不，正是因為我去勸，夫君會聽，我才不會去勸。”
在這件事上，她和穆九霄的立場一致。
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她絕不會強迫他。
哪怕做完這件事之后會帶來無盡的好處，她也不愿意。
皇后點點頭，明白了沈悅薇的意思。
穆九霄并非尋常的紈绔子弟，旁人若是知道自己和老皇帝有這層關系，只怕早就迫不及待地貼上來了，但是穆九霄不會，甚至，避之不及。
相反，他是很反感和老皇帝扯上關系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強求了。
說完這些，皇后坐得更近了一些，臉上微微帶了笑意：“悅薇，說起來，本宮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你在宮外，結識人也方便一些，不知你所知道的沒有婚約的世家公子里面，有沒有品行好一些的？你也知道，如今小七的年齡也到了，身為她的母后，本宮總得為她擇一門好婚事。”
沈悅薇想了想，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么好的人選來。
“不如皇后娘娘說說您的要求，我回去之后問問王爺，看看他身邊有沒有合適的。”
“也好。你也知道小七這孩子是自幼養在本宮身邊的。這深宮的日子著實無趣，本宮與她之間雖然不是親母女，卻勝似母女。歷來女子擇婿，本就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因此本宮為小七擇婿，不求這家人是如何的富貴，只要他品行端正知道上進，對小七一心一意，家境清苦一些也沒有關系。”
身為本朝唯一的公主，這樣的條件，無疑是很低的。
不過，雖然皇后提出的條件很低，她卻不能真的按照這條標準去找。
滿京城沒有婚約的世家公子里面，耐心扒拉扒拉，總有那么幾個品行好的。這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只不過，她對各個府中的世家公子了解不多，這件事，還是要問過穆九霄才好。
恰逢晚飯的時候，穆九霄回來，沈悅薇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聽完，穆九霄點點頭，看向隨風：“回頭你把京城未婚的世家公子擬個名單，再一一去查證每個人的秉性，切記，不可大意。”
“是。”隨風爽快地應下。
這件事交給穆九霄辦，沈悅薇自然是最放心不過的。
夫妻二人用過飯，就開始逗弄小驚喜。
如今小驚喜愈發大了，長相也愈發討喜，和穆九霄不同，他很愛笑。
笑起來的時候胖嘟嘟的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別提有多可愛了。
倆人正逗孩子玩兒，就見如意快步走了進來，看起來，還有些著急。
沈悅薇立刻看過去，問道：“怎么了？”
“娘娘，知、廖大夫來問，今日孫師叔是否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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