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英瞬間愣住。
秦知言剛剛打掉她的手,很疼。
他是用了力氣的。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秦知言剛才還對她和顏悅色,轉瞬之間卻又如此兇惡?
莫非是因為這次要查的案子太過兇險,他怕她跟著再查下去,會有什么危險?
李飛英想不明白。
但,當她對上秦知言的眼睛,她突然就明白,無論出于何種緣由,這一刻,秦知言是憎惡她的。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雖然她不知道秦知言對她的憎惡來源于何處,但是他眼底的憎惡是不摻假的。
她也算是闖蕩多年,不至于看不懂一個人的眼神是什么含義。
李飛英心里有些難受。
這一刻,她是很想反駁的。按理說,她一個二品的飛鷹將軍,對上秦知言這個三品的大理寺少卿,怎么著也得是秦知言給她低頭。
但是這一刻,她不想掰扯這些,只看著秦知言,語氣冰冷:“對,我是什么身份,我自然是應該看清楚的。大人的決定,我自然是不能質疑的。”
說著,她低下頭去:“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離開秦府,明日就去刑部。”
“不必。”秦知言看向別處,聲音淡漠,“你的東西我會讓空竹收拾妥當,明日送到刑部給你。”
李飛英驚愕地看著秦知言,心中苦笑。
這是有多不想看見她啊。
真是可笑,虧她還以為秦知言待她極好,卻不知私下里,秦知言竟是如此厭煩她,連她回去收拾東西都不肯答應。
罷了,不答應就不答應,當她稀罕呢。
李飛英迅速跳下馬車,大步離去。
空竹不忍:“少爺……”
“出去!”秦知言厲聲道。
秦知言閉上眼睛,任由心中那難言的痛苦將自己一點點淹沒。
到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
這一晚,他一夜未眠。
他很想喝點酒,讓自己徹底醉過去,卻又無比清醒地知道,酒入愁腸,也不過是徒增憂愁而已。
月上中天,灑下一地銀灰。
秦知言看著那月光一點一點透過窗戶的縫隙,從窗前一直蔓延到床前來。
當月光爬到床上,照在他的手上,他像是突然被那光亮灼傷,手指不禁一縮,下一瞬,他霍然起身,走進隔壁的房間。
這是李英的房間。
李英的個人物品已經收走,但是按照他的意思,這里依舊維持著李英還在時的樣子。
物品的擺設,桌子所放的位置,還都和原先一模一樣。
秦知言閉上眼睛,隱隱約約間,他覺得,李英還在。
就這樣,他閉著眼睛,在這個并不寬敞的房間里來來回回地走著,仿佛每到一處,就能覺得李英一直在身邊。
直到天色漸漸變亮,秦知言才緩緩睜開眼睛,嗯,該去大理寺當值了。
他簡單梳洗一番,正打算去衙門里,卻看到母親迎面而來。
“知言,幸好你還沒走。有件事,母親得問問你的意思。”
“何事?”秦知言啞聲道。
秦夫人走近看了看他,驚道:“呀,你這眼睛怎么這么紅?是沒睡好嗎?”
“昨晚看卷宗,看得晚了些。”秦知言隨口搪塞道。
“哎呀,查案子雖然要緊,但是你自個兒的身子更是要緊。千萬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注意身子,要是這樣的話,等你老了,有你受的……”
“母親。”秦知言打斷秦夫人的喋喋不休,問道,“母親說有件事要問問兒子的意思,是什么?”
說到這個,秦夫人的臉上就帶了幾分喜色:“你覺得容姑娘,如何?”
容姑娘,容落雪。
秦知言搖搖頭:“不如何。”
“怎么,你對她不滿意?”
“不是。”
“既然你沒有對她不滿意,那就是滿意了。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想早點為你定下和容姑娘的親事,你覺得如何?”
秦知言深吸一口氣,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舌尖,直到一股甜腥之氣在嘴里蔓延開來,他才開了口:“好。”
就這樣吧,定下親事,絕了他所有的念想。
他是君子,娶妻之后,自然會對自己的妻子以禮相待。
至于李英,也……只能如此了。
沒有更好的選擇。
說完,秦知言錯身而過,大步走遠。
他原本以為,到了衙門里,他會振作一點。可坐在辦公房里,他卻連一頁卷宗都看不下去。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兄弟們,我這就先去刑部了。今晚聚賢樓,我請客,咱們不醉不歸!”
這樣豪爽灑脫的聲音,除了李英還能是誰?
他總是這樣,對每個人都熱情洋溢。
這一刻,秦知言忍不住走到門口,把門悄悄打開一條縫兒,朝著外面看去。
外面,好多捕快圍在李英身邊,不停地說著惋惜的話。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有個捕快的手放在了李英的肩膀上。
一瞬間,一身的熱血直沖腦門兒而去,秦知言猛地推開門,朝著李英等人走去。
在大理寺,秦知言向來是冷臉待人的,這會兒見他面若寒冰地走來,原本還熱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紛紛轉過臉來,驚愕地看著他。
就連那個把手放在李英肩膀上的捕快都愣住了,完全忘了要把手拿回來。
李飛英看了秦知言一眼,很快就別過臉去,依舊熱情洋溢地沖著眾人說道:“各位兄弟,咱們說好了,晚上下值之后,我在聚賢樓等著大家!小弟現在就先告辭了!”
說著,她沖著眾人抱了抱拳。
但,就在這時候,秦知言已經到了跟前。
他抓住那只放在李飛英肩膀上的手,大力地甩開,之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抓住李飛英的手腕,大步朝著他的辦公房走去。
進去之后,他用力地將門關上。
進了房間,李飛英再無顧忌,直接甩掉秦知言的手,怒聲道:“大人這是做什么?”
轉身對上李飛英漆黑的眸子,秦知言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李英熟悉的眉眼,只覺得眼前的男子不管怎么看,都讓他心生歡喜。
他沉郁了一整夜,可這所有的情緒到了李英面前,只剩下無盡的歡喜和這難言的沖動。
“大人若是無事,我這就走了。”說完,李飛英轉身就走。
誰曾想,秦知言突然大力地拽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抵在了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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