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在地上躺久了,小宮女揉揉后頸,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抱怨著:“怎么這么疼,下手力氣也太大了吧。”
秦鐘晚從袖子里摸索摸索,又掏出來了個小瓶:“這個藥膏你擦一點在脖子上,消腫很快的。”
“謝謝秦二姑娘!”小宮女歡天喜地的捧著瓶子,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走著,她在秦鐘晚面前已經完全不似從前那般拘謹,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
于是問起話來也沒顧忌了。
“秦二姑娘,您看到了是誰打的奴婢嗎?”小宮女忿忿不平:“是不是一個高個子?頭上戴了一只素色簪子,說起話來趾高氣揚的?”
秦鐘晚回憶起,方才那宮女的樣貌,狀似無意的詢問:“你怎么這么問?”
小宮女咬牙切齒,眼里淬了火:“往先奴婢在別的娘娘那里當差時去御膳房拿娘娘的糕點,有時候會和她碰上,她仗著自己年齡大總是欺負奴婢。”
小宮女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舉起了小拳頭,搖了搖:“奴婢現在可是皇后娘娘的宮女,要是再碰到她肯定不怕她!”
秦鐘晚目光柔軟了一些,透著淺淺溫情,笑意盈盈。
“是嗎?你要去跟她打一架嗎?”
“奴婢可不是打不過她!”小宮女不知想到了什么縮了縮脖子,著重強調道:“奴婢是不想跟她計較那么多,皇后娘娘說了,做人要有容人之量!”
“你知道她是哪個宮的宮女嗎?”秦鐘晚沉靜的如同一泓溫水,面上波瀾不生。
小宮女呆怔了一刻,遲疑著搖搖頭。
她以為別人欺負她,只是因為她年紀小,對這背后的踩高捧低一概不知。
即使,宮里頭常常不是西風壓了東風,就是東風壓倒了西風。
這邊的妃嬪得了勢,手底下宮女的地位也跟著一同水漲船高。
“奴婢見到她的那幾次,她都為難奴婢,奴婢哪里來的時間問她是哪個宮的嘛。”
小宮女低著頭小聲的嘟囔著。
秦鐘晚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安撫道:“不記得也沒有什么關系,總歸是不想干的人,不必掛心。”
這個年紀里,普通人家的姑娘,也還是在淌溪涉水,游魚戲蝦,整日里無憂無慮的年紀。
她進了這深深宮墻,還不知道這里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權謀爭斗,皇后娘娘向她展現出的是這個宮廷里少有的溫和與親切,所以她還并未察覺到這里其實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未察覺到打暈他的人,并非是與她為難,而是陰謀的一環。
等察覺到的那一天,再想抽身就晚了,她會成為別人計劃里的棋子,成為亂葬崗里無名的枯骨,像許許多多個沒有留下姓名的宮女一樣。
秦鐘晚斂下眸中的神情,低垂著眉目。
皇權殘酷嗎?可在她看來,真正殘酷的是執掌皇權的人。
這把雙利刃,有時傷他人,有時傷自己。
好在小宮女雖然天真了一些,但聽她話中內容,受了委屈,還記得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宮女,可以搬出皇后來為自己撐腰。
這便不算太死腦筋了,起碼還知道要仗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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