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珠笑了一下，“倒也并非如此，她那心眼兒雖說是多。卻也正，當初我那小時沒少因為淘氣惹我父親生氣，那些時候也是她站出來教我該如何去做。”
蘇墨聽到這話，方才吊起來的心才又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
若是沈蕊芯想要利用沈云瑤的話，她自是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我就記得啊，那次我那庶妹明明是她偷偷將祖母衣衫上的紅珊珠扯掉了，偏要說是我扯的。無論我如何解釋，都沒的人信，還是沈蕊芯跳了出來，從我庶妹身上尋出了紅珊珠，這才讓我說的明白。”
“看來沈蕊芯還真是從小就聰慧過人呢，倒是你真是不曉得說些什么好。”
沈如珠訕笑，“我不過就是脾氣爽直了些，自來不喜糾結這些小事而已，若非我那庶妹知曉我的脾氣越說越急越說越氣，自然也是不敢將此事賴到我的頭上。”
“這么說來，沈大人竟是只有沈蕊芯這一女？只是不曾見過沈夫人……”
沈如珠偷偷看了下四周，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看的蘇墨有些好奇，難不成她是想要說出什么叫沈家秘辛來？
“我偷偷告訴你啊，我根本就沒有叔母！”
蘇墨一個大驚失色，轉而馬上開玩笑道，“你這是在說的什么話，哪兒能有人是憑白生出來的呢？沒有叔母，哪里來的表妹哦。”
沈如珠很是認真的道，“我的確有一叔母，聽說是叔父趕考之時遇到的，彼時叔父路上遭了賊，身上的盤纏一應俱無，這時候碰到了叔母，而后受了叔母的接濟，二人便也順理成章的定了情。”
蘇墨越聽這故事越覺得這不是話本子上都寫爛了的段子么。
她當下便有些懷疑，若不是看著沈如珠說的這么認真，她還真是不想將此事當真。
沈如珠見蘇墨無甚大反應，還頗有些不滿。
“你猜，后來怎么著了？”她倒是開始反問蘇墨。
蘇墨輕笑著答，“莫不是等到你叔父高中，想要衣錦還鄉迎娶你叔母之時，才知曉你叔母早已殞命，只是留下了這么一個女兒，你叔父便將其抱養回家了吧。”
沈如珠越聽蘇墨的話，兩只眼睛瞪的越圓。
等到蘇墨全部說完，她驚異道，“你是如何知曉的？！你莫不是也曾經去過靖南？”
她自己說著，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不可能啊，即便是靖南，這故事也沒有流傳出什么去……”
或許就是她這樣單純耿直的模樣，蘇墨才認定了這個朋友吧。
她將茶水捻在手中，“如珠啊，若是你多讀點話本子，自當知曉這樣的故事在我大宴的土地上，多的很！”
沈如珠一愣，“話本子？”
蘇墨微微頷首，“自然。如珠看來是沒有看話本子的喜好呢。”
沈如珠不甘心道，“墨兒說的話本子我自當是看過的，只是大多不是這般悲情的結局。自來話本子當中最后書生和小姐的結局也都是和樂美滿。”
蘇墨放下茶盅，眼神飄向了遠方。
“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美滿情愛。”
只是比起這來，蘇墨更好奇的是沈蕊芯，真的是沈霍的親生女兒么？
“如珠，聽這個故事，當年你叔母既是有銀錢接濟你叔父，那自當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那你可曾是有聽說過你那叔母的娘家人？”
沈如珠一愣，“這倒是從來不曾聽叔父提起過，他常言此事是他人生最為遺憾的事情，是以日常在家中也無人提起此事。再者說，這其中最是美麗的便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愛情……”
蘇墨也習慣了沈如珠這一番戀愛腦發言了。
若非是這樣的沈如珠也不會被謝震一騙就從靖南跑到了這京城來……
那邊沈如珠自顧自的感嘆美好愛情。
這邊蘇墨陷入了沉思。
“如珠？你可是知曉你叔父叔母是在何處初遇到的？”
這話一下子打斷了沈如珠對美好愛情的訴說。
不過她也并不氣惱。
“我是曾經聽說過當年是叔父在進京的途中，可到底是何處遇到了叔母，我還真是并不知曉，只是聽聞或許是在中川那附近吧。”
蘇墨不住的緩緩點頭。
中川一帶……
這地方又有何人在呢？
暫且將此事一放，蘇墨便說起了墨瑤來。
當初沈如珠生產完后她同沈云瑤便因著那些事情去了南境，這一來一去這么長的時日，她還不曾見過她那干女兒沈墨瑤呢。
沈如珠一聽到蘇墨提起女兒，面上的笑意也變得更加的親近起來。
“來人，將小姐帶進來。”
沈如珠對著外面吩咐道。
很快，奶娘就帶著剛剛露齒的沈墨瑤出現在了此處。
蘇墨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大小的娃兒。
就見沈墨瑤生的白白胖胖不說，一笑起來整個奶白色小臉一顫一顫的，就像是那糯米團子似的。
加之沈墨瑤這娃兒甚是愛笑，笑起來，只有一雙小米粒大的門牙鑲嵌在上唇旁。
更是顯得可愛非常。
蘇墨忍不住上手戳弄著沈墨瑤圓圓潤潤的小腮幫。
“她，真的好可愛啊！”
沈墨瑤被蘇墨點了幾下，非但沒哭，而是‘咯咯’笑的更厲害了。
她好似天生對蘇墨就有一種親近的感情。
沈如珠看蘇墨這興致，連忙道，“墨兒，你若是這么喜歡，便抱抱她啊，你看她長著一雙小胳膊，可不就是想要同你親近么。”
蘇墨回頭，眼中少見的小心謹慎，“我怕啊，她這般小，若是我這抱的……”
她話都沒說完，沈如珠已經接過孩子塞進了蘇墨的懷里。
蘇墨忙不迭的趕緊圈住雙手。
生怕沈墨瑤一個不小心掉下來。
沈墨瑤這娃兒是不大，倒是天性粘人。
一到了蘇墨的懷中，自顧自的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蘇墨從起先的害怕，到后面一下一下的輕緩的拍打著沈墨瑤的后背。
漸漸地，竟是將沈墨瑤給哄睡了……
這一刻，她忽然就有點明白宣念真的感受了……
孩子，是未來，遙想前世，這個孩子都沒有出生的機會，只消想到此處，蘇墨心底就忍不住返出陣陣酸楚。
這么可愛的孩子竟是連出生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所以有些人合該去到屬于他們的地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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