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一個電話,讓姑父姑姑心里全都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兒行千里母擔憂。

  雖說杭城也在千里之外。

  可那是江澈的地方。

  就算再遠,到了國外去,他們的心里也有一種歸屬感,并不覺得兒子是在漂泊他鄉。

  谷安跟谷寧這就要踏上回家的路途,姑姑姑父,爺爺奶奶都很開心,陳菲蓉跟江利云聽說這一消息,也說等兄弟倆到家了之后,他們再回老家來。

  兄弟倆已經兩年沒有回過家。

  如果不是江澈,可能還要更久……

  姑父不太善言辭,中午吃飯,他拿了一瓶江澈給他的酒。

  姑姑知道兩個兒子的品性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但還是給他們發了好幾條消息,再三叮囑,希望他們不要辜負江澈。

  父母早去的姑父,最大的牽掛就是希望兩個兒子能夠過好。

  這頓午飯。

  他喝了個酩酊大醉。

  江澈搬了個馬扎子坐在房頂上,寒冷的初冬,難得接連這么多天晴空萬里,裹著羽絨服曬太陽,美美的抽上一口,感覺好的一批。

  一瓶酒,姑父喝了一杯半,他喝了兩杯半,姑父都醉的睡了過去,他壓根一點感覺也沒有,在房頂上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樹林,他眺望著遠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發給了蕭小魚。

  沒有葉子的樹林跟正好的陽光,寂寥中透著生機,倒也別有一番意境。

  隔了一小會兒,蕭小魚回復了消息,也是一張照片,手機像素不太好的緣故,拍的不太好看,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碗燕窩。

  “好喝吧?”

  “沒什么味道……”

  “午餐吃的什么?”

  “我媽做的飯。”

  “多吃點。”

  “好。”

  超級簡單的對話。

  但屏幕前的二人,遙遙千里之隔,一個咧著嘴笑著,另一個的臉上也可見欣喜。

  這時,有人登門,也是個老大爺。

  在躺椅上曬太陽的爺爺還以為是來找自己的,招呼對方坐下。

  這個老大爺,是昨天在大槐樹底下嘮嗑的其中一個。

  “杵子,別招呼了,我不坐,我不是來找你的。”這被爺爺稱作馮狗腿的老大爺擺了擺手,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是來找小澈的,在家沒?”

  “狗腿爺,在這兒呢,怎么了?”

  房上的江澈抬手打了個招呼。

  “你兔崽子,還是跟你爺一樣沒個正形!”

  馮爺爺笑罵一聲,說道:“我說問問你什么時候回城里去呢,云懷過幾天結婚,你如果不回去,看看能不能用用你的車做花車!大奔有牌面!”

  “沒問題,我得待幾天呢,云懷哥這么快就要結婚了?”江澈意外道,上次見面,還是他騎著二八大杠滿街竄的時候,好像距離現在……已經隔了好幾十年。

  “是啊,你個鬼小子都這么大了,我們也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歲月不饒人啊!”

  馮爺爺搖頭感慨了一聲,遭了江振明一聲臭罵:“你在這兒裝什么文化人呢你,這事你昨晚跟我說一聲不就得了?還專門跑一趟干嘛?”

  “跟你說有個屁用,你的車?”馮爺爺給了江振明一個鄙視的眼神。

  江振明一噎,笑罵道:“老子的孫子!”

  外號馮狗腿的老大爺擺了擺手,離開了院子。

  江振明已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馮狗腿是怕跟自己說了,自己這個親爺爺去跟江澈開口,會有什么難做的事。

  萬一江澈那天就剛好有事呢?

  他這個親爺爺開口,是拒絕還是不拒絕?

  如果拒絕了,他跟江澈倒是不會有什么,但又怎么去跟馮狗腿回話?

  被自己孫子拒絕了?

  而馮狗腿過來跑這一趟的話,就成了跟江澈的直接對話,即便有事拒絕,也沒什么關系……

  江振明搖了搖頭,罵道了一聲:“這么多年,這狗日的還是想這么多……”

  江澈在房頂上目睹著一切,也大概猜想到了原由,察覺到了這些老一輩的交情們,也都很有意思。

  谷安谷寧馬不停蹄的從深城趕回了老家。

  兩年未見,一家四口抱在一起,雖然說沒有抱頭痛哭的場景,但也讓人有些不由有些眼紅。

  兒子不在身邊,兩年沒有見上一面。

  陳菲蓉能夠想象到這種感覺……

  她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澈,目光柔和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江澈一摸褲兜,就點起了一根煙的話。

  “江澈,以后當著我的面,不許抽煙!”她罵道一聲。

  江澈認真點頭,然后轉過身去給了她個背影。

  這就不是當著面了吧?

  陳菲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最后,卻也并沒有在說什么,又看向大姑姐一家,說道:“看在你做了件好事的份上,這次先饒了你。”

  “嘿嘿!”

  江澈還是把煙頭彈到了樹池子里,上去給陳菲蓉捏起了肩膀。

  “兒子。”

  陳菲蓉突然用很柔和的聲音開口道:“你以后在杭城,我們是不是要分隔很遠了,生意越做越大,見面的時間跟次數,是不是也就越來越少了?”

  江澈當場否定道:“放心吧媽,不會的,我在杭城買了一座幾千平米的別墅莊園,正在裝修,到時候把您們全都接過去。”

  “?”

  陳菲蓉凝眉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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