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安全了？”當林茹之見到胖子，就知道對方肯定躲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才敢入夢。
胖子卻沒時間寒暄，開門見山地說道：“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你，是關于陸小雪的。她是你好朋友吧，我想你應該知道。”
林茹之洗耳恭聽，倒是想知道還有什么事情是胖子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
胖子就把一切都告訴了林茹之，說完卻發現林茹之一點驚訝和慌張的表情都沒有，不由問道：“這些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林茹之點頭說道。
“那你會幫忙偷取念脈么？”胖子期待地看著她。
“不會，我已經和陸小雪談過了，誰殺了神龍，誰負責收拾爛攤子，神龍崩潰和她無關。”林茹之直接說道。
“天下不能沒有神龍。”胖子激動地說道。
“呵呵，他們知道不能沒有神龍，還不是對神龍痛下殺手了？除非全天下人保證再也不發動戰爭，再也不傷害神龍，否則陸小雪是不會出手維系神龍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他們自己都不愛護，卻叫一個十五歲的女生犧牲自己拯救蒼生，笑死人了。你回去告訴陸小雪老爸，讓他也別操心了，他女兒會活下去的。”
胖子卻說道：“你這是讓陸小雪站在了天下人的對立面。”
“準確來說是魏國、齊國、燕國、百越的對立面，楚國已經沒神龍了，也不在乎神龍會不會崩潰。”林茹之說道：“天下人自己不對自己負責，就應該承受代價。”
胖子竟然啞口無言了，可是他知道天下人不會罷休。一旦他們知道陸小雪是維持神龍的唯一希望，他們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獻祭陸小雪。
“你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惡意。”胖子說道：“這種事情不是你讓天下人負責就負責的，他們只會強迫陸小雪去維持神龍。”
林茹之之前確實沒想過真相公布之后，天下人會如何？他們肯定不會去改弦更張，推翻殺死神龍的豪強，定然只會強迫陸小雪。
因為天下人是弱者，弱者不會挑戰強者，弱者只會向更弱者揮刀。
“弱者向更弱者揮刀么？”林茹之是沒想到這點，現在真相沒公布，自然沒人強迫陸小雪。一旦真相公布，那么天下人肯定是挑軟柿子捏。
各國豪強和陸小雪相比，果然還是陸小雪好欺負。推翻豪強什么的，太難了，而且推翻之后又用什么制度？大家也沒想法。
破壞制度很容易，建設卻很難。
胖子不得不承認林茹之的思維，這么快就總結了天下人的特點，天下人就是弱者，只會欺負更弱的人。
“九龍學院不會為了保護陸小雪交出念脈，學院只會支持獻祭陸家血脈。但你可以把念脈偷出來，雖然對學院而言損失不小，但九龍學院不會消失。有了念脈，就可以拯救陸小雪，同時保護神龍，一舉多得。”胖子說道：“讓九龍學院蒙受損失，卻讓天下人和陸小雪收益，我想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胖子也是考慮了很多，最后認為九龍學院交出念脈是最佳選擇，保護了天下也保護了陸小雪。而九龍學院雖然會失去很多設施，但這些東西都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彌補。
“學校設施消失可以補救，人和神龍死了，卻沒辦法復活。”胖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有道理，林茹之承認對方確實是做過思考得出的結論，但她依舊認為豪強不改變，九龍學院的損失也挽救不了什么，最后還是得榨干陸家，最后神龍還是完蛋。所以要做的不是讓誰去承受損失，而是應該做出止戰的承諾。
“毫無意義，世界不變，誰犧牲都只是開始，接下來就是一個無窮無盡的犧牲黑洞罷了。”林茹之也很堅定。
胖子不由和林茹之對視，似乎想用嚴肅的眼神讓對方退讓。可惜林茹之雖然年紀小，卻有屬于自己的想法。
林茹之說的當然有道理，不改變世界，現在神龍是穩定了，誰知道接下來豪強貴族會不會繼續開戰，繼續對神龍下手？
胖子認為如果不拯救神龍，等到真相公布，天下人都會對陸小雪不利，會逼她去犧牲。林茹之的觀點是天下不變，維持神龍就是個無底洞，最后犧牲只會越來越多。
都很有道理，所以誰也無法說服誰。本來胖子以為手到擒來，卻沒想到林茹之比他想象得還要難纏，她不但不偷念脈，甚至還反對修復神龍，更可怕的是她已經說服了陸小雪。
胖子很無奈，變天下？說的簡單，怎么變？要是神龍沒了，大家的日子只會越來越慘，不會越來越好。他看不到另外的路線，只覺得神龍存在才是最佳選擇。所以林茹之說什么變天下，在胖子看來簡直就是異想天開，胡說八道。
奈何對于這種異想天開的人，最是難以說服。因為她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中，一點也不看看現實，不看看想法能不能實踐？就實踐而言，維護神龍是能做到的，改變天下是做不到的。
可喜歡異想天開的人根本不看能不能實踐，只抱著自己的幻想生活。沒人可以擊敗幻想，反正胖子是無可奈何。
很無奈，林茹之都能看到胖子的表情變來變去，就知道對方不認同自己的看法。變天下確實很難，胖子不理解也很正常，這課題很大，說上幾天幾夜都不一定能說完。但她畢竟是穿越者，對造反可謂是頗有心得，絕對是異世界最專業的造反專家，從小學的就是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兩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僵局。
“到修煉時間了。”卻是仙子打破了沉默，督促林茹之去學習。
留下胖子凌亂，沒想到自己回歸四大天王的第一戰就慘敗了，只能灰溜溜地離開夢境，把這些話告訴了好友。
完顏明聽完，也陷入了沉思。他從來沒有想過改變世界，但小丫頭的話確實有道理，九條神龍剩下四條，說到底就是豪強貴族互相征伐導致的，結果這個錯誤卻需要學校和女兒承擔，維持了神龍，這些混蛋依舊吃香喝辣，甚至還會繼續發動戰爭，根本不會吸取教訓。
“我怎么覺得小丫頭說的很有道理？”莫依依發自內心認同林茹之的話。
“改變天下就是和天下為敵，談何容易。”蕭無問無奈地說道：“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惜怎么落實，怎么改變天下？難道推翻了貴族，就真的沒有戰爭了么？根本不現實。”
胖子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他和蕭無問的看法一致，不是光有道理就行的，還得想辦法落實。沒有辦法落實的道理，只是空談，毫無價值。
能落實的，還是維護神龍，畢竟神龍是活生生存在的，至少眼下不能讓神龍消失，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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