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
發布會已經結束，很多觀眾依舊沒有退場，全體起立鼓著掌，目光投向正在拆卸的展臺，渴望觸摸一下猶如神跡的lphone3G。
媒體滿世界搜尋陸飛的蹤影，但找不到半個人影，退而求其次，像餓狗一樣撲向諾基亞、蘋果、愛立信等友商，恨不得撬開他們的嘴，最好跟邏輯打起來，我們要看血流成河！
“喬布斯，你對lphone3G怎么看？”
“lphone會對諾基亞造成巨大沖擊嗎？”
“……”
正門的兩個入口被圍得水泄不通，李富真想了想，轉身走向會展中心的后臺。
休息室的門口，站著執勤的警衛。
“對不起，陸總正在和人談正事。”
左邊的警衛伸手一擋，攔住前路。
李富真挑挑眉：“方便透露是誰嗎？”
“沒有陸總的許可，我們無權……”
當左邊的警衛例行公事地拒絕回答時，右邊的識趣地打斷道：“夫人，是谷歌。”
“陸，你把我們都耍了！真沒想到你一聲不吭造出這么一部手機，上帝啊！”
拉里佩奇顫抖著手，滑動著lphone3G的屏幕，邊操作，邊驚嘆，和高通的保羅雅各布簡直如出一轍。
好玩吧！會玩吧！沒玩過吧！
陸飛嘴角上揚，“你覺得怎么樣？”
拉里佩奇兩眼圓瞪，心情五味雜陳，“哇哦，神奇，真的是太神奇了。”
“安卓手機操作系統呢？”陸飛追問。
“簡潔順暢，觸摸靈敏，諾基亞那種全按鍵的塞班系統體驗可差遠了。”拉里佩奇羨慕地嘆了口氣，“陸，本來我們也看上了安卓這款系統，但沒想到被你搶先一步。”
“不要緊，現在還有一個機會。”
陸飛擰開保溫杯，吹了口熱氣，“我打算像諾基亞的塞班聯盟一樣，組建一個屬于安卓系統的新聯盟，，第一批名單里我希望能看到谷歌的名字，你覺得怎么樣？”
拉里佩奇打開“搜狗搜索”的APP，一下子就想到谷歌的瀏覽器，眼神撲閃精光，“陸，你為什么會想到谷歌？比起我們，你跟蓋茨和鮑爾默關系更好，不應該和微軟合作嗎？”
“因為微軟也做手機操作系統。”
陸飛翻了翻白眼，別說谷歌，如果可以，他很想讓邏輯吃獨食，但顯然癡心妄想。
就不說歐美市場的壁壘，單單今后的智能系統混戰，既要抗衡蘋果和IOS，又要抵擋諾基亞和微軟，必須得有美國本土巨頭當強援。
還有比互聯網新貴谷歌更合適的嗎？
“是啊，WindowsMobile5.0，今年好像超過Palm，已經是全球第二大手機系統。”
拉里佩奇緊皺著眉頭，在硅谷，無人不知谷歌和微軟就像水火，互不相容，矛盾完全擺在明面上，所以才找上和微軟同樣不對付的蘋果，締結同盟。
沒轍！
在PC時代，微軟就是毫無疑問的霸主。
雖然IE瀏覽器的市場占有率被谷歌瀏覽器反超，MSN搜索的全球份額也被谷歌吞噬，但想要撼動微軟這個巨無霸，還早得很。
如今微軟借著WindowsMobile，已經提前布局手機操作系統，谷歌無論如何得跟上。
但凡慢一步，就落后一萬步！
“拉里，你看過麥克盧漢的《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嗎？”陸飛抿了口水。
拉里佩奇點點頭，“媒介是人的延伸。”
“沒錯！”
陸飛打了個響指，“在將來，手機可以把人的感覺能力無限地延伸，取代電腦，變成生活辦公移動場景最重要的媒介。
你想，你細想，3G網絡和wifi不斷鋪設，智能機早晚會變成移動互聯網的最大入口，假如PC時代，用戶的上限是十億二十億，手機時代至少翻一倍，二十億！四十億！
谷歌難道甘心落后于時代嗎？”
“不，當然不會！”
拉里佩奇說得斬釘截鐵，但不免懷疑。
lphone3G雖然瞅著順眼，但一個沒有鍵盤的手機市場能接受嗎？
“你知道邏輯的最高目標是什么？”陸飛輕描澹寫說，“干翻諾基亞，全球第一機！”
干翻諾基亞？！
拉里佩奇眨了眨眼，如果不是說這話的是他，自己直接扭頭就走，瞎吹什么牛皮。
諾基亞可是全球市場的老大，摩托羅拉、愛立信一起上，都不夠和它掰手腕，就邏輯？
“你覺得不可能？”
陸飛把lphone拍在桌上，這個硬件加這個軟件，能不能把諾基亞和塞班給干翻咯！
“陸，你打算怎么做安卓系統？”
拉里佩奇內心搖擺不定，相信但又不完全相信，畢竟拿一個剛成型的系統對標一個統治全球手機市場的塞班系統，極其得荒誕可笑。
“要擊敗諾基亞，擊敗塞班，光靠邏輯和谷歌是不夠的，還要像塞班聯盟，邀請其它品牌加盟安卓聯盟，但我知道，他們對加入一個由競爭對手主導的系統，會有很大的顧慮。”
陸飛認真說：“所以，我決定開源！”
“開源！你確定？”拉里佩奇錯愕不已。
陸飛鄭重地點頭：“想要在安卓上團結到任何合作伙伴，唯一的辦法就是開源，我們已經立項了AOSP，會在Apache、BSD、MIT等開源協議下發行，把安卓打造成商業生態。”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拉里佩奇覺得他不是瘋了，就是在瘋的路上，在宣布開源的那一刻，安卓就不再屬于邏輯，而是屬于所有的軟件開發者。
理論上世界上的任何廠家和個人，都可以無條件使用開源的安卓系統，而且二次開發，而邏輯也只是擁有安卓的二次開放的權力。
“當然，不這么做就沒法消除友商的顧慮，而且我要更進一步，完全免費開源！
陸飛瞇了瞇眼，塞班系統的確不錯，但諾基亞對盟友們開放不是無償的，都要收加盟費，之所以乖乖交錢，因為別無選擇，市場上沒有免費又流暢的手機系統。
前世，安卓逆襲塞班，最大殺招就是——
免費！
“陸，那安卓怎么盈利呢？”
拉里佩奇忍不住想打圣尹麗莎白精神病院的號碼，讓大夫查查陸飛的精神狀態。
之前就有這種癥狀，還是今天才有的？
“邏輯移動服務（LMS）！”
陸飛脫口而出，就像谷歌全家桶GMS一樣，LMS一部分面向用戶的APP，像企鵝的foxmail、邏輯的kindle圖書，一部分是核心后臺服務的APK，也就是提供各種邏輯和邏輯合作伙伴API供應用商調用，這些服務的代碼絕不開源，統統閉源。
“我的天。”
拉里佩奇隱隱看出端倪，試探道：“也就是說安卓會是一個巨大的流量入口，給谷歌搜索這些APP程序引流，讓APP反哺對嗎？“
“一個不可卸載的入口！”
陸飛嘴角掛笑，“而且還不只這樣，我會給APP創建一個類似Spotify的商城，AppStore。”
聽著又是“程序員開發大會”，又是“第三方應用程序的渠道費”，拉里佩奇總感覺不真實，腦袋一片空白。
“就像任天堂的紅白機？”
“也可以這么理解，不過收費標準不會像任天堂那么霸道，渠道費暫定在25%，一律經由財付寶支付系統。”
“陸，你是個天才！喬布斯都不如你！”
拉里佩奇努力消化他的天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如果安卓聯盟的盟友自行卸載呢？你懂的，他們和你一樣有二次開發的權力。”
“所以我們需要新的協議約束。”
陸飛簡單地舉出移動應用分發協議（MADA協議），也就是用商業條款限定了手機廠商預裝LMS的方式，而且強制規定硬件制造商，還有任何第三方不能做出任何可能導致安卓分裂的行動，比如說卸載LMS。
不管怎么樣，只有通過有邏輯全權決定的安卓測試，才能使用安卓標識和兼容性商標。
否則就像飛購網的“雙十一”一樣，讓友商們嘗嘗商標制裁的重拳一擊。
“如果照你的方案，的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廠商可以實現另外一套LMS。”
拉里佩奇疑惑地摸下巴：“陸，所以你需要谷歌為你做什么？我們不是硬件商，也不是手機商，只是一家軟件公司，難道想我們幫安卓系統和LMS開發應用程序？”
“這只是目的之一而已。”
陸飛要的當然是谷歌的戰略合作支持。
拉里佩奇立刻借桿子往上爬，要支持可以，但得先切蛋糕，谷歌要的也不多，LMS套餐里必須要有谷歌地圖、新聞、圖片……
很想一股腦全塞入，但顯然不可能！
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后，陸飛給了谷歌在LMS里的5個位置，甚至把搜狗搜索讓位給了谷歌，但保住了郵箱、支付等等，而且谷歌所有應用要向企鵝的foxmail賬戶全開放。
也就是，一號多登。
前世，谷歌斷供，斷的就是GMS。
現在敢斷一個試試？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谷歌和邏輯利益高度捆綁，再斷也是藕斷絲連，谷歌套餐遲早徹底地變成邏輯的形狀。
“陸，除了LMS，我希望邏輯能把安卓獨立出來，谷歌然后入股，兩家合開一家合資公司，攜手研發安卓開源項目。”
拉里佩奇對安卓系統越來越期待，已經能料到只要控制住了LMS，其它手機廠家如果想繼續用安卓系統，想在歐美市場混下去，就沒法擺脫對LMS的依賴。
LMS在手，號令諸侯！
“谷歌想要入股安卓？”
陸飛瞇了瞇眼，還沒合作就特么要股要話語權，這不是二八開能打發的主。
“對，至于多少不急。”“
拉里佩奇精明道：“關鍵我想要按照我們大家都熟悉的A/B股設置投票架構，把谷歌隔在邏輯和其它手機盟友當樞紐，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打消所有廠商們的疑慮。”
“谷歌入股我們歡迎，但A/B股我覺得就沒有這個必要，照例董事會上給席位，有事情大家就討論，對話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你不覺得嗎？”
陸飛搖了搖頭，委婉拒絕。
言外之意，安卓聯盟的話事人必須是邏輯，不可能雙話事人，也不可能公選！
拉里佩奇想再爭取一下，“那可不容易吸引友商，陸，既然談合作，其實你就是想讓谷歌給予安桌系統最大的支持不是嗎？”
陸飛義正嚴辭地點出安卓的主導權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倒是股份可以協商著來。
“拉里，我相信邏輯和谷歌的合作所迸發出的能量，絕對能干翻諾基亞，也就是干翻功能機，手機科技史將在我們的手里劃開兩半，你愿意和我一起改變這個世界嗎，拉里？”
拉里佩奇一怔，大腦瞬間被cpu了一下。
“我、我……”
“我要回去和布林商量一下，騷瑞。”
說完以最快的速度沖回谷歌，火急火燎地在谷歌手機部門的實驗里找到謝爾蓋布林。
“拉里，你跟陸談的怎么樣？”
“非常棒，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真的嗎？能買多少油管的股份！”
“油管？我說的不是油管。”
“你去發布會不就是專門為入股油管的事去的嗎？”謝爾蓋布林瞪大眼睛。
“啊，我忘了！”
拉里佩奇如夢初醒，“但這個不重要了，我們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謝爾蓋布林耐著性子，把他的匯報從頭到尾仔細聽了一遍，眉頭皺成一團，“lphone3G和我們的G1比，哪個更好？”
拉里佩奇走到一張長桌前，架子上擺著谷歌研發的工程機，外觀設計不能說跟黑莓一模一樣，也可以說是相差無幾。
低情商，抄襲。
高情商，致敬。
整部直板機扁平圓潤，物理鍵盤占了面板的一半，上面的屏幕也不是電容屏，而且市面上最流行的電阻屏，系統是偷摸摸搞出的谷歌1.0，既不如塞班，又不如安卓。
拉里佩奇回味著lphone3G的觸感，就像在摸小甜甜嫩滑的肌膚，再摸自家的，完全在摸牛夫人粗糙的老皮，“陸的手機又前衛又流暢，你的手機怎么又難看又粗糙？”
“真的沒得比？”
語氣里透著的埋汰，謝爾蓋布林翻了翻白眼，造手機時候是“我們的”，現在就變成“你的”，設計方案可是我們一起確定的！
“沒有，絕對沒有。”
拉里佩奇耿直地說：“如果自以為能拿G1去向陸談條件的話，我們絕對會是今年IT圈最大的笑話，小丑中的小丑，你信嗎？”
謝爾蓋布林苦笑連連，默不作聲。
本來想偷偷憋大招，然后震撼整個世界，結果你告訴我版本特么已經更新了！
當前版本的大殺器，變大只因？
“這也不全是壞事。”
拉里佩奇安慰道：“我們本來就沒打算造手機，只是想了解手機硬件設計、生產到市場推廣的全過程，然后在發展谷歌的移動互聯網戰略的時候，能在跟硬件廠商和移動運營商談判中占據更多的主動權，但現在，我們完全可以跟邏輯合作，就實現這些目的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不過還要看lphone3G能創造怎么樣的銷量奇跡了。”
“你忘了嗎布林，陸最擅長的就是創造奇跡。”
“是啊，上帝就一直站在他這邊！”
謝爾蓋布林環顧四周，倘若谷歌綁在安卓聯盟這輛戰車上，也就再不用管什么系統、通信、硬件，手機項目自然而然可以停止。
看起來，手機部門也許可以裁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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