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戰看了好一會兒，也閉上了眼睛。
屋內一片歲月靜好，屋外亂糟糟的。
“團長，政委！顧司令！”
陳越坐在長椅上，心里總算是舒服了一點，老大有后了，就看到顧江和陸軍橋帶著人來了。
“陳越啊，傅戰怎么樣了？顧司令要看看他。”
陸軍橋這一趟來京市，也順道去看了姐姐姐夫，顧司令說的就是顧平生。
“我們營長在休息，狀態……狀態還行！”
陳越也不曉得該怎么形容傅戰的狀況，他總覺得老大有點不太正常……
陳越這一副便秘的表情生生誤導了眼前的一群人，大家都以為傅戰接受不了現實，正在傷神。
“誒，小伙子不容易，早就聽說是個厲害的了，我本來還想著這次之后就把他調到京市這邊的，陳越啊，你也別太自責了，戰場上刀劍無眼。”
陳越的父親是顧平生手下的人，兩家關系不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出了事情自然是偏向陳越這邊的。
加上陳柏正都上門請他幫忙了，他肯定要賣個面子的，這才有了這一趟的探病。
“司令，這次都是我不對，我沒有掌握清楚敵方的情形，還害得營長救我受重傷，我應該受到處罰，無論上頭怎么處置我，我都接受！”
陳越不知道老父親已經去給他說情了，嚴肅地要求上級處罰自己！
“這個回頭再說，還涉及到老林家那孩子，我們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顧平生搖搖頭，這孩子就是太軸了點，不然都想把小閨女配給他，而且這事兒還涉及到林雪蕓，她家老頭子可是他的頂頭上司，這事兒必須要壓下去。
……
余嬌迷迷糊糊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睡不著了，干脆就起來了。
“嬌嬌，你醒了？”
“嗯，不睡了，等會兒晚上睡不著了，外面不曉得怎么了，好像有人來了。”
余嬌走過去剛要開門，外面的人就推門進來了。
“嫂子，部隊的顧司令來了，要看看老大。”
陳越側身介紹著。
“哦，您好，我是傅戰的媳婦余嬌。”
余嬌沒覺得吃驚，傅戰好歹是個營長，而且先前辦的一大堆事兒也在領導那里掛了號的。
“哦，小姑娘就是你啊，我聽他們說起過你，醫術很厲害，還救了醫院不少人，后生可畏啊！”
顧平生打量了一下，這個就是陸軍橋報告里提起的余嬌，他沒想到這么年輕。
“顧司令客氣了，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大家都進來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余嬌沒覺得人家是在夸獎她，可能就是客套一下，也沒當回事兒。
“我們這次來就是想來看看傅戰同志，他在這次的行動中表現很英勇，我們……”
顧平生一邊往里走，一邊說著，在看到傅戰的一瞬間愣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司令？司令！怎么了？”
陸軍橋看他臉色不對，溫聲提醒了一下。
“啊？沒……沒事兒。”
顧平生也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有些失態，搖搖頭憋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傅戰同志，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你的腿……會，會好的。”
顧平生沒有看傅戰的眼睛，半天才干巴巴地擠出了這么一句。
“傅戰啊，這事兒已經成這樣了，你也放寬心些，好好配合治療，隊里的事兒不用多想，等你好了再歸隊！”
陸軍橋早上就聽說了這回陳越他老爹都求到顧平生這里了，傅戰沒權沒勢的，怕是求不到好了，可惜了一個好苗子啊。
“團長，我會督促傅戰好好休息的，他肯定能好！”
余嬌看陸軍橋無奈地搖頭，話里的意思大概就是隊里的事傅戰不用管了，這不就是變相的放棄他了么？
“嗯，好，你也多照看著點。”
陸軍橋沒有多想，只覺得是余嬌還不太能接受現實，他沒覺得癱瘓了還能治得好……
“嗯……傅戰同志，你是土生土長的川省人么？”
顧平生沒頭沒尾地問了這么一句。
傅戰一直沒有說話，雖然陸軍橋讓他休息不要多想，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應該是被部隊放棄了，畢竟癱瘓了確實沒辦法再出任務了。
現實是很殘酷的！
……
“我么？是啊……我是川省人。”
“那你父母呢？還在么？”
“我父母……在啊，都在川省，是有什么問題么？”
傅戰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曉得顧平生是什么意思，有些猶豫，并沒有把他的身世講清楚。
“哦，哦，沒什么，我隨便問問，就隨便問問……沒什么！”
顧平生明顯松了口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沒有說話，看周圍人都一臉疑惑地望著他，連忙轉移話題：
“這次是陳越做事有失分寸，隊里自然會處置他，你也別怪他，這世事難料，人各有命，到時候隊里會給你補償的，肯定會保證你的生活。”
“司令，我會好的，我不想離開部隊！”
傅戰聽他這么說，自己怕是要退伍了，這可不行。
“可是你這樣子……”
顧平生有些為難。
“司令，余嬌醫術不錯，說不定有機會，不然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顧江惜才，他先前已經聽出了陸軍橋和顧平生的意思了，他沒什么大本事扭轉乾坤，但說句話還是可以的。
“這……那就先看看情況再說，先不要下定論，隊里的事情軍橋多看顧一點。”
顧平生想了下，確實有點不地道，先看看再說。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顧平生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傅戰，你好好休息，別多想。”
陸軍橋看人走了，交代了兩句也跟了上去。
顧江深深地望了一眼，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走了。
“嫂子……”
陳越看幾個領導都是這副模樣，心里的愧疚更深了，站在這里都感覺腳底板發燙，坐立難安的。
“你也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就行了。”
余嬌擺擺手，把陳越也一起趕走了。
“媳婦兒，他們是不是覺得我肯定好不了了……”
傅戰本來還充滿了信心，只是大家都這樣子看他，反而讓他有些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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