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天邊霞光滿天。
“想回家還是想去住招待所?”霍競川問。
在醫院折騰了大半天,加上有了身子,盡管中間休息了幾小時,陸西橙還是有點蔫蔫的:“開夜路回去你會不會有危險?”
霍競川把她抱進車廂,摸摸她的臉:“想回家是不是?不會有危險,你先睡一覺,醒來就到家了。”
“好!”陸西橙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開慢點,路上小心。”
這次陸西橙調了好幾個鬧鐘,鬧鐘依舊沒叫醒她,她是自然醒的,醒來,拖拉機還在開。
從省城到前進大隊,一般需要四五個小時,霍競川開了六個小時還沒開到。
陸西橙撩起駕駛室后面的油布,看前頭那道手握方向盤的人影,她無聲地畫了一顆心,嘻嘻,她的霍大灰!
片刻后轉身靠在抱枕上,這樣就當他們背靠著背啦!
他開得很穩,加上鋪著床墊和厚厚的被褥,沒多少顛簸,迷迷糊糊地,陸西橙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熟悉的懷抱里:“唔……到家了嗎?”她聽到了煤球的叫聲。
“到了,餓不餓,我煮點吃的?”
“你自己吃,我在路上喝了牛奶,吃了面包。”
“那我打水給你洗澡,洗完再睡。”
洗澡的時候,霍競川輕撫她手臂上那一小點青色:“疼嗎?”
“不怎么疼了。”陸西橙坐在他懷里,“你別這樣呀,抽血很正常的,現在是沒條件,以后,就算身體健康,也應該每年檢查一次身體,這些都是常規項目。”
“嗯。”霍競川舀了瓢溫熱的水從她肩頭澆下去,一只胳膊緊緊圈著她的腰,自從懷孕后,他就不敢讓她自己洗澡了,必須親自幫忙才放心。
接下去的幾天,霍競川形影不離地陪著她,連她和林舒她們做頭繩,他也要在旁邊守著。
“妹妹,累不累?”
“妹妹,餓不餓?”
“妹妹,休息會兒?”
別說林舒三個受不了,陸西橙都嫌他煩:“明天你去縣里,把我們有寶寶的事告訴我爸媽。”
“噢。”霍競川進屋做飯去了,高大的背影透著小小的失落。
四顆腦袋湊在一起樂不可支,林圓調整了下陸西橙背后的靠枕:“橙橙,你們家沒老人,你媽會來照顧你嗎?”
陸西橙搖搖頭:“不會,她還有工作呢。”她不希望陸母放下工作特地來照顧她。
“那就只能霍同志辛苦點了,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你盡管說。”
“好,謝謝你們。”大隊上知道她有了身孕的人不多,不過像李奶奶、隊長老婆、錢大娘幾個每天都會來看看她,她們擔心小霍一個大男人不細心。
陸西橙雞蛋都收了一籃子了,都是大家的心意。
陸西橙委婉地告訴三人可能兩三年后會恢復高考的消息,本以為她們會急吼吼地回去看書,卻不想三人淡定得很。
林舒把一個繞好的頭繩放進小木箱里:“橙橙,這消息你自己知道就行,可別再往外說了。”
她們和附近幾個大隊的知青也偶有聯系,像她們還堅持學習的寥寥無幾,她們幾個,包括張嘉寧等,不上工時,每天都要看小半天的書,不會的題攢著來問橙橙。
若是恢復高考,針對的招生人群有知青,他們還考不上,只能說明不是讀書那塊料,該干嘛干嘛去,別掙扎了。
“對,”林圓和姜麗麗也附和,“橙橙你別說出去,我們也就算了,知根知底的,萬一別人知道了,盼著盼著,又總是不恢復,到時候都來怪你。”說是兩三年后,那誰曉得具體什么時候恢復啊,等個四五年還不恢復,橙橙得被人罵死,白白給人希望。
“我又不傻,我是想讓你們別松懈了。”陸西橙數著小木箱里的頭繩,一百根扎成一堆,除了最開始她們比較生疏,后來就越來越熟練了,而且這個不需要縫紉機,拿回去也能做,到現在為止,已經做出來整整一千根。
“好啦,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天我們做新的東西。”陸西橙朝廚房喊了一聲,“霍大灰?”
林舒三人忍住笑,橙橙怎么想出來的,霍同志那么個……兇兇的漢子叫他大灰?
霍競川拿著兩個布口袋放在陸西橙面前:“每袋二十斤玉米面。”
這是林圓和姜麗麗買的,大隊紅薯多,玉米面數量卻有限,總吃紅薯難受,就來買一點。
兩人拿出錢給陸西橙,提起布口袋:“橙橙,謝謝啦!”二十斤混著紅薯,夠她們吃兩個月的。
“不用謝,袋子記得還我哦。”
吃了晚飯,霍競川洗碗,陸西橙替他照著手電筒:“我也能做飯的呀!”
“我在家就我做。”
霍競川低頭將碗擦干,一雙手臂環上他的腰:“霍競川,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
陸西橙懂他的擔憂,她眉眼彎彎:“你知道嗎,在我們那兒,孕婦產前產后很容易得一種病?”
霍競川手一顫:“什么病?”
“抑郁癥,就是特別擔心,特別不開心,特別害怕,就每天愁啊愁啊,最后可能就把自己愁死了。”比如原主。
霍競川:……怎么形容得這么像他?
“所以,霍大灰,你要是愁壞了,我和寶寶怎么辦?”陸西橙小嘴一扁,假哭說來就來,“嚶嚶嚶,我這么柔弱,寶寶這么小,沒有你的保護,我們會被人欺負死噠!”
“不會的,有我在,別人能欺負你們。”
“那拉鉤,”陸西橙伸出小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誰變誰沒有老婆!”
霍競川跟著她的動作,心中腹誹:你本來就沒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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