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麻跌!亞麻跌!”蒼井蘭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三次了。白天的事件的確給她的心理造成了巨大陰影。
林致遠無奈,再一次坐到她的病床邊。
蒼井蘭握住了林致遠的手,嚇得滿頭大汗。
林致遠從小護士手里接過一條毛巾,幫蒼井蘭擦干了汗。
“蒼老師,沒事的,只是噩夢!”林致遠一再寬慰她。
“林桑,謝謝你能陪在我身邊,看到你我就不害怕了。”蒼井蘭喝了一口溫水,“林桑,反正也睡不著了,我們說說話吧!”
林致遠心想你不想睡覺我還想呢!可是一看到蒼井蘭那沒有血色的小臉,他的心又軟了。
“你想聊什么?”
“林桑,你和新娘以前是戀人吧?”蒼井蘭小心翼翼的問道。
“也不算,不過以前確實聯系的比較多一些,可能是讓新郎誤會了。”林致遠謊話張口就來,而且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我覺得那個新郎根本就沒有林桑英俊,真不知道新娘是怎么想的。”
“蒼老師,婚姻可不止是看外貌,新郎的父親是廠長。”
“可是她又不是嫁給新郎的父親。”對此蒼井蘭很是有些不理解。林致遠也不想多解釋什么。
蒼井蘭看林致遠明顯是不想再聊下去了,重新躺下,又沉沉睡去。
林致遠看她睡熟了,悄悄出了病房的門,點了一支煙。
剛抽兩口,病房的門又開了,醫院專門指派照顧蒼井蘭的小護士也出來了。
小護士眨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好奇的看著林致遠,低聲的問道:“你是那個東國女人的對象嗎?”
“你看我像嗎?”
“那誰知道?”小護士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看樣子她對高大帥氣的林致遠印象很好,纏著他問了很多問題。
林致遠抽完煙又回到病房,坐在蒼井蘭床邊,很復雜的看著她。
經過這件事,林致遠已經感覺出蒼井蘭對自己的感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但是在八十年代的革安,如果自己真的敢跟東國女人談戀愛,必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結果是好是壞,就連他也預料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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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鐵哥終于完全恢復了神智。
內保分局守在病房門口的警察,立即對他進行了審問。
一開始鐵哥還試圖保住潘國龍,但是內保分局派出的是審訊經驗最為豐富的老警察,幾個問題下來,鐵哥的心理防線就崩潰了。
“你說你和林致遠有仇,但是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們兩個之前甚至都沒見過面,這個仇是什么時候結下的?”
“你說沒人指使你?看來你很講義氣嘛,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這件件事涉及到了外賓,如果你一個人扛下來,后果可能會很嚴重。”
“別嚇唬我,籬子老子又不是沒蹲過,怕你個鳥。”作為一名蹲過大獄的棍棒,鐵哥嘴還是挺硬的。
“陳大巖,你是不是以為這件事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所以你即便進去了,也判不了你多長時間?我現在就告訴你,只要你還繼續抗拒,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我們全都能給你翻出來,大營盤可不是鐵打一塊。”
審訊員目光如電逼視著鐵哥,鐵哥打了個冷戰。
大營盤是鐵哥的老家,他帶著村里的人常年在革鋼偷鐵,如果內保分局抓住這一點,狠查不放,那么不只是他,他的親戚朋友都得進去。
鐵哥能在革安混到今天,靠的可不全是拳腳,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逃不過去了,沒辦法,他一咬牙,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出來。
“是潘國龍讓我教訓一下林致遠,他說姓林那小子到他們家婚禮搗亂,讓他沒了面子……”
只這一句話就夠了,審訊員立即將筆錄上報給于定方。
于定方立刻下令,拘捕潘國龍。
一個小時后,潘國龍在自己的辦公室被內保分局的警察帶走了。
得到消息的潘東寶眼前一黑,怕什么來什么,雖說這個大兒子平時像土匪一樣,但終究是他的骨肉,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兒子進監獄吧!
潘東寶動用了他所有的關系,打了無數個電話,可是反饋結果卻讓他的心越來越涼。
一查到底是張南方下的命令,整個革安誰敢違抗?
潘東寶頹然的回到家,一頭扎在床上,起不來床了。
李淑娟一聽大兒子被警察帶走了,立刻哭天抹淚起來,她從鐵哥開始罵起,一路罵了過去,林致遠,蒼井蘭,最后又罵到武小青身上,“要不是你這個狐貍精招來林致遠,老大怎么會被警察抓走?你賠我的兒子。”
武小青也不敢還嘴,只能背過身子,偷偷的抹眼淚。
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婚禮居然會是這么一個悲劇結局。
就在潘家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一夜都沒怎么休息的林致遠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強撐著精神,繼續給均熱車間的工人上課。
依然坐在最后一排的蘇錦心情非常復雜的看著站在臺上的林致遠。
她不知道距離她七八米遠的林致遠究竟是被人拋棄的可憐男子,還是氣量狹小跑到前女友婚禮上搗亂的狹隘男人,抑或是和東國女人談戀愛的貪慕虛榮的人?
這幾個形象在蘇錦的腦海中慢慢重合,最終定格在林致遠身上。
蘇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我想這么多干嘛,這個人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雖然他確實很帥。
第一節課結束,林致遠跑到會議室外面抽煙。
焦樂山、石茂才等人圍了過去。
“大林,你臉色怎么這么差?”焦樂山關心的問了一句。
林致遠苦笑一聲,“焦總工,這還不是你們給我分配的好任務,昨天晚上蒼老師大概是被嚇著了,連著做噩夢,鬧得我也沒休息好。”
焦樂山有些歉意,但他總不能告訴林致遠這是張南方做的決定吧?
“大林,跟我來一下。”徐大友出現了,他的表情很嚴肅。
林致遠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兩人進了廠長辦公室。
“大林,我剛剛得到消息,潘國龍被警察帶走了。”
林致遠心頭一陣狂喜。
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沒想到都沒用自己動手,潘國龍自掘墳墓折了進去,這可真是可喜可賀。
徐大友很有些為難,猶豫再三終于還是開了口,“大林,我知道,這件事難為你了,但是我又不能不說,你看看能不能跟東國代表商量一下,爭取取得他們的諒解,這樣潘國龍受到的刑罰也能減輕一些。”
徐大友剛剛接到潘東寶的電話,潘東寶希望徐大友幫忙,找林致遠求情。
“沒問題,廠長,只要您說話,我一定照辦,等有時間我見到蒼老師跟她提一嘴。”
徐大友如釋重負,“大林,真是難為你了,原來我還對你有些誤會,但是聽你這么說,我之前真是冤枉你了。”
林致遠之所以答應的這么痛快,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想著跟蒼井蘭說這個事。
他恨不得潘國龍被判死刑太好呢,又怎么肯為他求情?
潘家人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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