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重生之嫡長女帥炸了 > 第489章 點到為止,別叫她為難
  起初,主意打得穩穩的。

  可剛來到半路,她卻猶豫了。

  在腦海中千回百轉的答案,那成竹于胸的說辭,隨著與風輕塵的距離拉進而逐漸變得模糊。

  待風輕塵所居的屋子映入眼簾時,她腦海中便只剩下“圣旨”二字,至于其他的內容,像是被人生生攥了出去。

  一片空白。

  她怔怔地伸出手,那掌心不知不覺中竟濕潤了。

  她向來覺得自己足夠冷靜,也能將所有的情緒克制住。

  唯獨在這方面顯得有些矯情。

  白明微不由輕笑,從袖底掏出帕子將手心的汗擦干,又整理了一下思緒。

  望著風輕塵緊闔的門扉,她深吸一口氣,隨即走了過去。

  也不知是怎的了,這雙踏在尸山血海之中都不露怯的腳,卻在此刻發虛,就像踩在一團云上,不知何時會墜落云端。

  盡管一顆心晃晃悠悠的,然而她再未停下過腳步,要是再扭扭捏捏的,恐怕她都會嫌棄這樣的自己。

  來到門前,白明微再度深吸一口氣,舉起的手頓了頓,終究是叩在了門上。

  “篤篤篤……”

  她敲得很急,也很重,生怕敲慢了就再也沒有勇氣似的。

  聽到響亮的聲音,她才驚覺自己失態了,于是她連忙放輕動作,邊敲邊問:“風輕塵,你在么?”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但她知道,風輕塵必然在里面。

  她在門口駐足片刻,未等到房門打開,她不由自主松了口氣,像是逃過一劫。

  剛想轉身便走,但又覺得隔著一道門未嘗不可,若是面對面,可能還真無法開口了。

  于是她背對著門,回過頭沖里面說:“那道圣旨,我心底是不愿意的,但是我不能不接,因為我身上背著無數條性命,我不能讓別人因我的任性而喪命。”

  “先前你沒提起,所以我也就沒說,但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

  一口氣說完,白明微緊攥的拳頭緩緩松開。

  她凝神聽著屋里的動靜,然而里邊半點回應也沒有,整個世界仿佛陷入極致的安靜之中。

  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般響動,又漸漸平息下來。

  最后,她把手放在門框上,剛要再次敲響,門卻陡然被打開。

  白明微的手就這樣頓在半空之中,可下一剎那,映入眼簾的卻是風輕塵身邊的零。

  比起阿六的歡脫,零顯得一板一眼,他淡漠地回應:“姑娘,主子睡著了。”

  白明微聞言,不禁微微一怔。

  但那表情稍縱即逝,很快又恢復如常。

  最后,她并沒有多說,只是道:“適才的話,等他醒來,請幫我轉述給他,多謝。”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她走得干脆利落,走得有些著急,像是生怕阿零看出她面上的愕然。

  按照風輕塵慣常以來的做法,他應當是沒有睡的,或許擔心自己會尷尬,所以才讓零謊稱睡著。

  又或許是他傷得比較嚴重,禁不住舟車勞頓,所以昏睡了過去。

  然而后者的可能性很小,同為武者,白明微知道若是真的受了很嚴重的傷,不管怎么掩飾,都能看出端倪。

  兩種猜想中,前者更有可能性。

  她不想拂了風輕塵的好意,于是選擇離去。

  走到拱門處,她回眸看了一眼,與來時不同,她的神色間透著如釋重負般的松快。

  因為她終于和風輕塵解釋清楚了,心中積壓的石頭,也在此刻輕松卸下。

  ……

  屋里。

  零口中本該睡著的風輕塵,正趺坐在小幾前。

  他端著一杯茶水,仔細看去,那茶水并未冒出氤氳的白霧,卻是已經涼了。

  但他唇邊掛著的笑意,卻分外有熱度。

  阿六現出身形,重新倒了杯茶水遞給他:“主子,茶涼了,屬下給您換一杯。”

  風輕塵沒有接阿六手中的茶,而是把先前那杯涼透了的送入口中,如同品著極品的香茗,神色間格外愉悅。

  一飲而盡,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這茶,像是加了蜜一樣。”

  阿六默默地將那杯熱茶推到他面前:“主子,這是鳳凰單樅,理應是極苦的。”

  風輕塵意猶未盡:“是甜的。”

  阿六自是不敢有任何表示,趴在小幾上犯春困的小白貂,轉身把肥臀對著他,以此表示嫌棄。

  風輕塵握住那杯熱茶,唇邊笑意未減:“是熱的。”

  “本來就……”

  阿六脫口而出,想回答風輕塵,這茶水原本就是熱的,但機靈的他猛然反應過來——

  茶水熱不熱主子自有感覺,怕是這個所謂的“熱”,指的不僅是茶水,還有心。

  阿六眼珠一轉,跪坐在風輕塵身邊,小心翼翼地問:“主子,屬下這招欲擒故縱,您覺得如何?是繼續使呢?還是點到為止?”

  原來。

  阿六這小機靈鬼早就察覺白明微因圣旨一事覺得心中有愧,于是他傳信風輕塵,并在信中給風輕塵出鬼主意,讓風輕塵好好利用這一點。

  換做以往,風輕塵自然不理會他。

  因為那個時候,國仇家恨還都壓在小姑娘身上。

  他自然不會在那種時候再給小姑娘增加額外的壓力。

  而如今五座城池已收復,能挑大梁的七公子也回來了,小姑娘身上的重任卸去大半。

  當然可以把那些憋了許久的花招都用上。

  所以昨夜在白明微面前,他所表現出的異常,都是故意的,且還有預謀。

  結果也盡如他意——白明微擔心他慪火別扭,便主動向他解釋和親圣旨一事。

  雖然此事微不足道,對那些早已終成眷屬的人來說,不過是張個嘴巴的事。

  但于風輕塵而言,卻是這長久以來的第一次。

  第一次小姑娘正視了他的在意,第一次小姑娘顧及了他的感受。

  這怎能,不叫他欣喜呢?

  當初大仇得報,朝政尚未穩固,他便一路尋來,尋到了東陵,只為那梨花樹下的小姑娘。

  那時候他的心思很單純,單純到只為報恩而來。

  后來,他更多的是心疼,心疼那小小的一個姑娘,卻背負著沉重的重擔。

  于是他想守護,想關懷,想要傾盡一切只為讓那小姑娘能平安喜樂。

  可漸漸的,這份守護成了執念。

  這個人也成了心底撕/扯不掉的存在,那一種不同于親情的感覺,就像生長在貧瘠土地上頑強的樹,把根越扎越深,直到無法剝離。

  而這份執念,又漸漸變作私心。

  從只想回報恩情,變作想擁有感情。

  強烈的渴/望與鋪天蓋地的悅愛,無時無刻不叫囂著讓他更貪心一些,然而就算這些難以抑制的感受侵蝕骨髓,他也依舊舍不得逼一下這個小姑娘。

  因為他清楚,家國天下面前,小姑娘一定會把兒女情長放在后面。

  所以他不敢進一步,也不忍心進一步。

  直到等來這個不知幾分熟的時機。

  風輕塵聞言,淡聲說道:“點到為止,別叫她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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