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華坐著高鐵，剛到部門的門口，電話就響起來了。
助理接通后，說了幾句，便對他道：“葉先生的修改計劃發到部門郵箱里，他們已經看過了，爭議很大。”
“這就發過來了？”李曉華有些驚訝，沒想到葉盡歡的效率那么快：“走，回去看看。”
他很想知道，葉盡歡在計劃里修改了什么，但是既然能在部門里引起爭議，顯然是有問題的。
不過有問題很正常，畢竟葉盡歡也許在數據預測上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渠道，但他再怎么說，不是這個領域的專業人士，更不可能清楚這么大體量的國家經濟發展，需要怎樣的正確方向。
進入部門后，李曉華直接召開了緊急會議。
部門里級別稍高一點的，基本上都來參加了。
那幾個副手一進來，就向他詢問，葉盡歡為什么會發來這樣一份修改計劃，難道部門要按照他的計劃去做事嗎？
李曉華還沒看過計劃，問道：“怎么，里面的問題很大嗎？”
“何止是很大，簡直就是離譜！”另一人說道，他顯得有些憤慨，道：“把我們原先的計劃，修改的亂七八糟，甚至可以說，完全改變了所有的方向和計劃。真要按他說的去做，我們這幾天的工作準備全白瞎了！”
換做以前，李曉華就算沒看過那份計劃，也可能跟著副手附和幾句。
但這次見過葉盡歡后，他便沉穩了許多，點頭道：“行，我先看看那份計劃再說。”
助理已經把計劃調出來，通過投影儀放在了會議室的大屏幕上。
會議室里始終沒有安靜過，所有人都在對計劃中的每一條，甚至每一個字進行批判。
什么不夠專業，什么用詞沒水準，什么方向錯誤之類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份修改過的計劃，在他們看來，純屬外行人在胡說八道。
一旁的幾個副手早已經看過計劃，他們的注意力，大多放在李曉華身上。
這位部門負責人是什么意見，才是重中之重。
李曉華逐條逐項的看了許久，一直看到最后，始終沒有吭聲過，也沒有阻止過會場的喧嘩。
但隨著他沉默時間的延長，助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用眼神和手勢示意其他人安靜下來。
那些人雖然心里不忿，但面對助理的暗示，還是很聰明的不再說話。
一名與李曉華關系最近的副手咳嗽了聲，開口道：“您覺得，這份計劃可行嗎？”
李曉華抬頭看他一眼，問：“你覺得呢？”
那名副手和其他幾人對視一眼，然后大著膽子道：“我覺得不可行。”
“為什么？”
“因為和我們過去幾年的工作方向幾乎完全相違背，可以說，這份計劃出來，等于抹殺了我們前幾年的所有努力。那么多人，上上下下的辛勤付出，全都一文不值。”副手道。
李曉華沒有接話，他當然明白副手說的沒有錯。
真按這份計劃去做事，前幾年所做的那些努力就都白費了，資金，人力，全都打水漂。
可他依然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看法，而是掏出手機，給葉盡歡撥了過去，并打開了免提。
電話接通后，里面傳出葉盡歡的聲音：“什么事？”
有人聽的頓時不爽，這可是我們金融部門的負責人，你上來一句什么事，搞的好像上級在問下級一樣！
在這些人眼里，葉盡歡再牛逼，也只是個商人，和他們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說他們有優越感也好，門縫里看人也罷，總之，葉盡歡是比不上他們的。
李曉華卻沒有因此生氣，他已經開始習慣葉盡歡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很客氣的道：“葉先生，您修改后的計劃書，我已經看了。目前來說，部門里爭議很大，所以我有幾個問題想咨詢您一下，不知道是否方便？”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把你們幾乎所有的工作方向都改了？讓你們這幾年的努力付諸東流？”葉盡歡問道。
這個問題，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葉盡歡既然改動了那么多，能想到這一點是很正常的。
李曉華也沒有隱瞞，道：“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答案很簡單，你們前幾年所做的工作，全部都是錯誤的。如果今年還不及時修改，未來幾年你們會很痛苦。”葉盡歡道。
本來他的計劃就讓部門里的人很不爽，現在這番話，更是讓現場炸開了鍋。
如果不是李曉華及時抬頭，用眼神震懾了那些人，恐怕已經有人要跳起來罵娘了。
你是什么狗東西，敢說我們做的都是錯的！
連李曉華心里也有點不服氣，道：“葉先生，我想知道，您是基于什么原因，認為我們前幾年都做錯了？”
“我問你一個問題。”葉盡歡道：“假如說從今年下半年開始，全球經濟陷入衰退，歐洲大量國家破產，你們所做的那些工作，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李曉華一愣，下意識道：“怎么可能大量國家破產……”
“我現在是說如果，你就當我在做假設，在猜測，把這當成一個尋常的經濟學術辯論話題就行了。”葉盡歡道。
李曉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問這個，但本著尊重人的態度，還是回答道：“我們這幾年對外的投資和進出口額都在不斷增加，如果真發生您說的這種事情，當然是投資失利。而如果全球陷入經濟衰退的話，后面幾年的確會很痛苦。可我還是那句話，這只是一個假設，和您修改的計劃好像沒有關系。經濟發展工作，不能建立在假設前提下。”
“那如果我說，這不是假設呢？”葉盡歡又道。
“不是假設”李曉華愣了下。
旁邊的一名副手忍不住道：“葉先生，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發生呢？目前沒有任何跡象，可以看出這一點。”
全球的經濟有起有伏，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
葉盡歡道：“你們看不出來是很正常的，我也不好跟你們解釋什么，但如果你們相信我，就按這份計劃去做，等各國的經濟數據宣布后，自然明白我在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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