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和米迦勒從水晶礦坑里回來,就發現卡門失蹤了,一開始他們只以為是卡門閑不住出去溜達去了,誰知道一直等到晚上她也沒回來。
米迦勒身上很是狼狽,但是他同樣擔心卡門。
雖然手上全是泥巴,他卻靜坐在旅店的房間里面。
“原本我孤身一人已經習慣了,但是要是有同伴的出現危險的話,我可不會像普通那樣躲在家里不敢出來。”
這些天刺激的冒險,米迦勒這位青年已經將他們視作為同伴。
水晶礦坑在山區。
那里不光是蛇蟲鼠蟻的聚集地,就連植被都生長的異常茂盛。
就算他們兩個中的一人熟悉道路,行動過程中還是免不了被樹枝絆倒,這也是為什么米迦勒身上那么狼狽的原因。
坑洞里面有一些人類的尸體。
但是只有一部分。
剩下一部分丟失了,可能是給山區的野獸叼走了。
水晶坑洞里面得到了一部分的信息,是當時在外圍工作的米迦勒所不能提供的,伊凡通過測算戰斗痕跡,大致估算出了魚人的身體數據。
首先是身高,近似為兩米二。
對許多人很身上的傷口,都是朝上的。
這說明部分魚人的身高還要高,可能為兩米五。
然后力量握力很大,不輸于見習騎士,有個礦工的脖子是被魚人單手提起,然后扭斷的,如果每個人魚人都有這份實力的話,后天可能會是個苦戰。
伊凡還撿到了一些鱗片。
排列的順序有些奇特,應該是手臂上的。
這些鱗片的性狀和他在馬戲團見過的一模一樣,所以幕后黑手是真的、運貨的馬車也是真的,究竟是什么時候被盯上的呢。
他們兩個人等到了深夜,可是卡門還是沒有出現。
“她肯定出現了意外,說不定被魚人抓走了。”
“卡門很靈巧,她不至于見到危險,還硬往上湊。”
“你是說?”
“她太過于信任自己的家人了。”
伊凡意識到自己終究是小看了部族對吉普賽人的吸引。
吉普賽人是流浪民族。
這群人從一個地方跑到另外一個,血統、語言、能力一直都在變,有時候他們被稱作弗朗明戈人,有時候又被稱作為波西米亞人,如果沒有以部族為中心的思想,吉普賽人早就消失了。
“我們應該怎么做?”
伊凡站起來:“我打算去一趟印斯茅斯河。”
“你準備去找吉普賽人的麻煩?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的速度很快的。”
黑夜里面辨認方向是很困難的,但是伊凡感知強化過,所以即便是對常人來說兩眼一抹黑的環節,他也有盡可能發大瞳孔,觀測到路面上的細節。
米迦勒只是一名礦工。
本人沒有受過訓練。
要是帶上他的話,說不定會被拖后腿。
現在外面的氣溫很低,涼風吹過,人體毛孔都會閉起來。
伊凡很快就來到了印斯茅斯河,出于習慣,他還是躲在了一塊石頭后面,今天天上沒有月亮,湖邊上的篝火只有星星點點地兩三簇。
“人呢?”
湖邊的帳篷里面沒有人。
帳篷的門簾也大開著,伊凡見狀走近了。
他看到里面居然有很多魚人的鱗片,就跟自己之前在水晶坑洞見到的一模一樣,伊凡的后背爬上涼意,冷空氣就像是毒蛇竄入脖子后面。
忽然,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啪嗒,啪嗒。
這聲音濕漉漉的,有些粘稠。
他都能想象出來那只畸形的蹼踩在地面上,在脫離里面的時候,粘液和地面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真空泡,然后當泡泡破裂的時候發出了啪嗒的響聲。
伊凡下意識躲藏在帳篷的最里面。
這里有許多的碎布,正好可以用來隱藏自己。
腳步聲還在繼續。
粘稠的腳印烙印在湖灘上,形成令人作嘔的斑點。
躲在帳篷里面,腳步聲音稍微有些失真,伊凡用一只耳朵貼近地面,他好像看到了一只特大號的青蛙,他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是艱難無比。
近了,近了!
它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咕咕。”
魚人的感知到讓它看到了隱藏的痕跡,有陌生人的氣味在。
“咕咕咕咕。”
伊凡將精神體播撒出去,他蜷縮起身體,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然后他看到了那頭惡心的怪物,拳頭大小的眼睛,半人半魚,顱骨徹底變形成魚漂的形狀。
精神力的探查下,他看得更清楚。
那魚鱗和魚鱗之間的夾縫里面,有粘液和鮮血滲出。
鼻孔一邊大一邊小。
大的那邊還是人類的形狀,只是傾斜。
小的則像是昆蟲的氣孔。
伊凡看到它頭上就像是長滿了腫瘤,有些紅色腫瘤上面的毛囊還保留著,乍一眼就像是桃子上布滿了細孔,而細孔里面卻是粗糙的毛發。
“好惡心。”
他快要吐了。
魚人沒看到什么異常,于是便走近了帳篷。
正當它低下頭準備探查的時候,一直手臂從粗布里面伸出來,直接戳進了魚人的眼睛,它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嚎,那只手便連著它眼睛后面的筋膜一同摘了下來。
“吼——”
這叫聲很沙啞,和驢很像。
伊凡不會讓它發出更多的聲音,他速度很快,三兩步閃身上前,拿出一把匕首插入了對方另外一只眼睛。
這一擊刺中了眼球后面的腦子。
魚人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可能是半人半魚的關系,實力比較弱,戰斗還真是輕松。”
伊凡惡嫌地甩了甩手:“但是比爾森的吉普賽可有不少的人,要是這里的吉普賽都變成這種半人半魚,光是全部殺掉,都要費不少的功夫。”
更重要的是,這頭半人半魚是從湖里出來的。
萬一到時候,魚人打不過,全都往湖里面一鉆,騎士團都拿它們沒辦法。
伊凡沒有處理尸體。
他簡單清理了一下身體之后,就繼續往里面走了。
主帳篷里面,老祖母拿著新做出來的黃金王冠,她神情虔誠,整個眼睛都散發出詭異的光芒,恨不得把那只王冠放到衣服里面藏起來。
沙沙。
“誰啊?”
沙沙。
“吉普賽人有自己的規矩。”
老祖母氣憤將王冠放回柜子里鎖好,等到她出去準備訓斥族人的時候,就看伊凡蹲在地面上,笑著同她打了一聲招呼:“你好。”
砰。
力道控制得很好。
老祖母倒地,伊凡抗在肩膀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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