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剿一直持續到天亮。
圍山的三房林林總總或抓或殺二十來人,盤踞此山的天涯賊子,悉數殲滅。
禁武司戰死九人,傷三十來人,此行完勝。
“先回去,再論功!”
龐忍說完,又皺眉發問。
“柳岸,李一亮呢?”
“大人,他說去取大餅了。”
“媽的摳比,走!”
一上路,龐忍頻頻回首,行程過半才放棄。
“行了,統領沒找你了。”魏剛悄聲道。
“他眼里有沒殺氣?”躲背后的李一亮小聲問。
魏剛皺眉:“沒,你做虧心事了?”
“呵,虧心事……”
一提這事兒,李一亮眼淚汪汪。
賀長老啊賀長老,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給了自己一嘴巴子,李一亮不再悲傷。
因為說到底……
“龐忍干的,和我李一亮有什么關系?”
中書城從沒死過那么多人。
也從未有此刻般熱鬧。
被放出來的城防軍,夾道歡迎禁武司隊伍入城。
半個時辰后,城內城外近百俘虜跪于城主府外。
罪為叛逆。
罰為法斬。
立決。
人頭滾滾。
滾出了潑天功勞。
中書城的人瑟瑟發抖,剛從秋殺南城傳來的有關下院沈教習的趣聞,沒蹦跶幾下就煙消云散。
這一場見證,把天罡帝國深深刻入中書人心頭,無法磨滅。
李一亮本以為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
“報!大統領有命,統領即刻返程,不得耽擱!”
龐統四人色變,丟掉酒杯就跑。
眾禁衛只能返回秋殺南城,等候命令。
第二日一早,龐忍帶回一輛大車,面色陰沉中夾雜著后怕。
回去一趟他才搞明白,決戰那夜的災禍預感是真的。
那災禍一旦降臨,禁武司督捕四房數百禁衛連帶統領,妥妥的碎成渣子,撿都撿不起來。
“詭異的是,沒等大佬們出手,那災禍自己就消褪了?”
看到龐忍那張臉,李一亮就知道不能問。
“絕對和那人有關。”
金手指尿性就擺在那里,整小活?看不起誰呢。
“難道龐忍他們沒發現,相隔那么遠的禁武司發現了那個人?”
他們有什么特殊的技巧?
抑或這靈穴,不正經?
“嗯,反正和我李一亮確實沒有關系。”
李一亮再次堅定信念。
一場大捷,人人有功。
魏剛一流戰功五十,兌換六品功法的進度條提升不少,銀兩……二十。
李一亮都有心打抱不平了。
“至于你……”
龐忍看著李一亮,頭疼。
完整拔除天涯一個分舵,李一亮首功當之無愧。
但這次怎么賞?
光速干掉刺殺賀長老的老頭,禁武司就直接賞下六品《夔牛筑氣法》。
至于銀錢,上次首功一千兩,以他的摳門程度,估計都留著等下銀蛋。
這次又是首功。
真要算起來,李一亮后發先至,通往副統領的路都走了一小半。
問題還是身份。
“禁衛真的是一道坎。”龐忍嘆道,“不入天罡帝國黃冊,根本沒可能。”
他不會說,大統領也猶豫要不要破格。
但這根本不可能。
靈穴歷史上誕出了不少天才,能直接進禁武司的一個都沒。
反而有通過天下書院進入天罡帝國,繼而曲線入禁武司的。
可這又涉及到法儒之爭。
想要操作此事,盤根錯節之復雜,不敢想象。
“所以還是身份問題咯。”
此時首功當頭,李一亮才體會到靈穴和天罡帝國天塹般的隔閡。
失望有一些,也不至于傷心。
“大人,靈穴之人如何才能入天罡黃冊?”
龐忍豎起兩根手指:“十年南北大戰勝,晉升天級,入天罡帝國,十年后查無罪,擁有申請資格,繳戰功一千入籍。”
不用掰手指。
距離下次南北大戰還有十年。
再核查十年。
二十年。
時間倒是足夠獲取一千戰功的。
也不算難。
所以李一亮沒有罵娘。
“這是其一,其二,直達天聽。”
李一亮愣了:“不是吧?”
“就這么夸張。”龐忍唏噓,“每年入籍黃冊,經內閣審核,報陛下御批,此乃國本。”
李一亮想罵娘了,又不敢。
“除非你能干出驚動陛下的滔天功勞,否則……”
龐忍用搖頭表示第二條路是死路。
知道鐵飯碗難端,沒想到會這么難啊。
“越是難,我越要端。”
李一亮振作起來,爽快道:“大人若為難,賞賜便統統折現吧。”
龐忍更羞恥了:“這個……”
不是吧?
李一亮傻眼了:“大人,靈穴人不配有錢?”
“咳,胡說什么,”龐忍心虛,“主要是禁武司經費太少,所以……對了,上次那一千兩,是南北兩穴出的,和禁武司沒半點關系啊。”
李一亮面無表情。
“哈哈,戰功兩百!”
李一亮看天花板。
“百兩紋銀!”
我剛是不是還想幫魏剛他們打抱不平?
呸。
我真賤。
龐忍只得拋出殺手锏:“上面允了,準你翻閱下三品功法。”
李一亮大喜:“恭喜大人。”
“我?”
“如此一來,屬下必能幫大人更多!”
龐忍淚目,稍后才語重心長道:“還是那句話,翻閱歸翻閱,若想修行,必須備案,尤其力士一途。”
奇了,力士在天罡帝國很卑微啊,這不像嘛。
李一亮不動聲色應下。
接連兩日,禁衛休整,無事,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李一亮蹭了同僚六頓飯,也請眾同僚吃了家鄉特產——太婆大餅,收獲不少好評。
其余時間,他就在龐忍居所,翻閱從禁武司帶來的一大車功法摘抄本。
六系功法近兩千本,排除鬼侍陣師,還有一千八百多本,完全覆蓋下院功法。
“算下來多了八百多種,大多是力士功法,不虧。”
龐忍在一旁偷看。
見李一亮翻得很快,每種功法只是粗略了解打法,便放下心來。
“這都三系了,若再來一系……若來的還是靈媒,那真完犢子了,我也真是舔,給他力士功法不就行了,哎。”
但轉念一想……
“天罡帝國那些變態,不都雙修三修的嗎,我怕個毛,靈穴人不配出妖孽?切!”
還是我親手培養的妖孽。
如是想著,龐忍目光溫和起來:“其他修行體系看看就好,你于力士一途很有天賦,尤其殺伐方面,很有靈氣。”
你管被女人逼出來的玩意兒叫靈氣?
李一亮一邊翻閱一邊誠懇道:“大人謬贊了,我是垃圾。”
噢,好想揍他怎么回事?
調整了心態,龐忍繼續道:“忘了告訴你,其他五系不提,整個天罡帝國力士下三品功法,都在這里了。”
其實沒啥卵用,只是多加點BUFF而已。李一亮感激道:“多謝大人栽……”
還沒說完,白嫖完最后一本力士功法后,他體內地覆天翻。
九百九十九種力士下三品功法,變成一條條紅色絲線,于血髓骨筋肉皮內瘋狂穿插。
幾乎是瞬間,穿插完成。
所有功法在他體內重新織出一個紅色的李一亮。
與此同時,明悟出現在他腦海,化為六個字——
《紅蓮無量法身》!
“你怎么了?”
龐忍疑惑,他沒發現異常,只是覺得李一亮發呆很少見。
李一亮回過神,壓下即將爆出胸膛的震撼,拔腿就跑。
“喂,你干嘛?”
“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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