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地球崽崽星際爆紅 > 第411章 桃花劫牽連甚廣
  寧國府。

  守門的小廝正縮在門洞裏貧嘴,忽聽的車輪聲滾滾而來,其中一個探頭掃了眼,見不遠處兩輛車一前一後,皆是高頭大馬嶄新的車身,頭裏那輛還裹了一層細綢轎衣,便隻當是來了什麼貴客,忙招呼著夥伴們起身相迎。

  那頭一輛馬車緩緩停在門前,有人自裏麵挑起門簾伸出條腿來,不過很快又縮了回去,連門簾也重新放了下來。

  小廝們正瞧的莫名其妙,就見後麵那輛馬車上下來兩個仆婦、兩個丫鬟,小步快跑的來到近前,先擺下梯子,又用木如意挑起車簾,畢恭畢敬的從裏麵請出了珠光寶氣的尤老娘。

  那尤老娘方才一時著急險些露怯,好在露的是腿不是臉,如今也隻當是什麼都沒發生,下了車便抬手虛扶著滿頭珠翠扭捏作態。

  等擺足了闊太太的架勢,她這才拿腔拿調的問:“你們太太可在家中?”

  守門的小廝早認出是親家太太,一麵驚詫於她母女鳥槍換炮,一麵忙回道:“太太一時在榮國府裏絆住了,不過特意囑咐下,等您一來就趕緊差人去稟報。”

  “喔~”

  尤老娘如今雖有些發飄,倒還不敢挑尤氏的刺兒,隻催促小廝們趕緊去傳話,便自顧自領著女兒奴仆進了寧國府。

  她這一走,外麵小廝們登時炸了鍋。

  這個嘖嘖有聲:“才一陣子沒見,這尤家怎麼就突然闊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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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大驚小怪:“可說是呢,前陣子不還說她家的小女兒為了個作奸犯科的小白臉,在大通橋碼頭要死要活的嘛?”

  但其中也有‘明白人’。

  隻聽一個麵相清秀的小廝不屑道:“你們知道什麼?你們都沒瞧見,我可是看的真真兒的,那三姑娘投河自盡的時候,二姑娘左不依、右不靠,一頭就紮進了焦大爺懷裏!”

  說著,他一挑大拇哥,嘖嘖讚歎:“焦大爺如今是什麼人物?工部大管家!除了管錢的戶部,就屬他這六品官兒當的最豪橫,從指頭縫裏漏些好處,就夠尤家一輩子吃喝不愁!”

  眾小廝這才恍然。

  有不恥於尤家母女自甘墮落的,也有豔羨焦某人洪福齊天的。

  這且不論。

  卻說尤老娘昂首挺胸的到了後宅,一進門卻灌了滿鼻子的酸醋味兒,不由掩住鼻子悶聲問道:“怎麼這麼濃的醋味兒?難道是早上用飯的時候打翻了醋壇子?”

  有丫鬟答道:“老太太說笑了,就打翻了醋壇子也沒這味兒——是我們奶奶讓在屋裏蒸煮了些陳醋,您是來晚了,要是來得早,這屋裏隻怕都站不住腳。”

  尤二姐納悶道:“姐姐讓煮醋做什麼,也沒聽說起了時疫啊?”

  太祖朝留下的習俗,但凡是京中流傳時疫,家家戶戶都會在家煮醋蒸殺疫毒。

  “這……”

  那丫鬟欲言又止,最後訕笑道:“太太說話就該回來了,您不如等太太回來再問。”

  說著,便以沏茶為名忙不迭的躲了出去。

  “沒規矩!”

  尤老娘板著臉拿腔拿調的道:“這要是在咱們家裏……”

  “嘁~”

  不等她把話說完,尤三姐就拆臺道:“媽媽就知道胡吹大氣,家裏的規矩還不都是照著這邊兒定下的?”

  “你!”

  尤老娘兩眼一瞪,本想和這不省心的理論幾句,可見尤三姐想坐又不敢坐的糾結模樣,便又懶得再理會她了。

  倒是尤二姐不忍心的提議:“左右也不是在外人家,你去床上歪一會兒就是。”

  “哼~這時候來充好人了?”

  尤三姐咬牙切齒怒目而視,但最後還是照著姐姐的提議,側著身子歪在了那羅漢床上。

  三人約莫等了一刻鍾,尤氏才從外麵回來。

  尤老娘舊事重提問起了煮醋的緣由,尤氏說出實情後,又叮嚀道:“倒不是要替他遮掩,隻是我與她名義上畢竟是夫妻,這事兒傳出去對我對咱們家都沒什麼好處。”

  尤老娘聽說賈珍竟得了髒病,還是從洋婆子身上得的,當下也忍不住連念了兩聲阿彌陀佛,暗自慶幸自己沒把女兒推給賈珍。

  幾人又說了幾句閑話。

  尤老娘忽然想起了路口發生的事兒,於是好奇的探聽道:“這朝廷裏是不是又出大奸臣了?怎麼我聽書院的學生都嚷著要討什麼國賊?”

  “什麼奸臣?什麼國賊?”

  尤氏聽得莫名其妙,等細問了緣由之後,臉上又開始陰晴不定,來回在屋裏踱了幾圈,幹脆撇下尤老娘母女,喊來管事的交代了幾句,又修書一封命其送往大理寺。

  …………

  與此同時。

  怡紅院裏,李貴正風塵仆仆的向寶玉訴苦:“我這幾日帶人四處詢問,把京城各家尼姑庵各家客棧都轉遍了,也沒找見妙玉師太的人影,我看八成是回蘇州老家了。”

  說著,又誇張的抹了把汗。

  他找是找過,但要說認真去找,那是絕對沒有的,甚至巴不得妙玉就此不見蹤影——畢竟人是王夫人和尤氏趕出去的,他一做奴才的,何苦要跟榮寧二府的當家主母對著來?

  賈寶玉卻信以為真,失魂落魄的嘟囔著‘走了、走了、她也走了’,一麵踉蹌著來到書桌前,把這些日子寫給妙玉詩詞禪語,胡亂團到一處,然後猛然往空中一拋!

  “罷了、罷了,終究是命裏無緣,琪官走了,妙玉也走了,足見無緣無份之人想留也留不住的。”

  說完這句,便又搖搖晃晃,爛木頭似的倒在了床上。

  “這……”

  李貴看看寶玉,再看看一旁的襲人。

  襲人便衝他擺了擺手,悄聲道:“哥哥先回去,若有什麼再請你來。”

  李貴就等著這話呢,聞言忙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之後,襲人也看了看床上泥胎木塑似的,無奈的歎口氣,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紙稿。

  先前她以為隻要少了妙玉這由頭,寶玉的癡癥自然也就不治而愈了,誰成想十多天都放不開,還寫出這麼些道理禪機來。

  對了~

  不如抽空拿這些給寶姑娘瞧瞧,看她……

  正琢磨著,沒留神眼前突然就多了兩隻腳,襲人嚇了一跳,抬頭卻見是李紈的大丫鬟素雲,不由拍著胸脯埋怨道:“姐姐怎麼也不言語一聲,真真嚇死人了!”

  素雲也是撫胸抱怨:“我才被你給嚇死了呢,進門就看見二爺在床上躺著,幾曾留意到你蹲在門前?”

  襲人回頭看了眼寶玉,見他依舊是‘死人’一個,便拉著素雲到了外間,問道:“姐姐這時候過來,可是蘭哥兒那邊兒……”

  “跟我們蘭哥兒無關。”

  素雲道:“我們奶奶聽說珍大爺得是髒病,所以讓我特意過來囑咐一句,讓寶二爺平素小心些,不要與珍大爺太過親近。”

  “怎麼會?!”

  襲人看似吃一驚,心下卻並不覺得奇怪。

  素雲又道:“也未必一定就是真的,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告訴寶二爺就是了——我還要去別處,就不跟你磨嘴皮子了。”

  說著,便自顧自往外走。

  襲人把她送出門外,仔細回憶了一番,這才放下心來。

  寶玉雖也時不時與賈珍父子接觸,可關係卻算不的十分親近,反倒是……

  …………

  因害了相思病,再加上到手的銀子又飛了,王熙鳳這兩日壓根無心理事,這天上午隻在三間抱夏小廳裏待了半個多時辰,就遣散各處的管事婦人,自顧自的回到了家中。

  她剛在屋裏懨懨的躺下,就見門簾一掀,打扮的油光水滑的賈璉從外麵近來,滿麵堆笑的往床前湊。

  王熙鳳抬頭斜了他一眼,淡淡的問:“怎麼,那銀子討回來了?”

  “這……”

  賈璉臉上的笑容一苦,無奈道:“你成天在老太太身邊,又何必明知故問?”

  卻說那日父子兩個鬥法,也不知被誰稟給了老太太,老太太正發愁自己出的體己銀子被賈赦貪了去,餘下的不夠翻蓋大花廳呢,得了消息當下就將這筆銀子充了公,隻留下兩成當做是賈迎春的嫁妝。

  王熙鳳嗤笑一聲,背轉過身道:“既然沒有正經事兒,我就不耽誤二爺高樂了。”

  見她這副有好處朝前、沒好處朝後的嘴臉,賈璉又羞又惱,偏又瞧見那肉葫蘆似的婀娜曲線,竟不知比外麵那些庸脂俗粉強出多少,一時心頭無名火起,怒道:“難道沒銀子,我就親近不得你了?伱嫁的到底是我,還是我兜裏的銀子?!”

  說著,解下腰帶狠狠往床上一摔:“今兒二爺我哪兒也不去,就隻在這裏高樂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合身撲了上去。

  王熙鳳驚呼一聲,待要掙紮卻哪裏是他對手?

  再加上因為焦順爽約,正窩了滿肚子的邪火的在身,被賈璉輕車熟路的一撩撥,也禁不住有些情動起來,那掙紮也就成了半推半就。

  “奶奶、奶奶!“

  可就在這當口,平兒卻突然大呼小叫的闖進來,見了裏麵的情景也不知道回避,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賈璉被攪了久別勝新歡的好事,惱怒的挺起上身喝罵道:“你這小蹄子想死不成?!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二爺。”

  平兒卻不肯就範,反而急道:“我有要緊的事兒要稟給奶奶,奶奶,您看是不是……”

  王熙鳳隻當她是替焦順‘出警’,不禁也是滿腔的惱恨,心道自己雖失身於焦順,可也不是那狗奴才的私屬,更何況賈璉還是自己的丈夫?

  當下虛掩了身前的白膩,也挺起身子罵道:“有什麼要緊的,連這一時半刻都等不及?!我看你是皮緊欠收拾了才對!”

  賈璉雖然有些介懷這‘一時半刻’的說辭,但見鳳姐兒也向著自己說話,腰桿便愈發硬了,跪在王熙鳳雙腿左右,怒視平兒道:“小娼婦,你不妨把話講清楚些,若是謊報軍情,看我今兒怎麼收拾你!”

  “這……”

  平兒故作為難的看向了王熙鳳。

  “好啊!”

  賈璉愈發不快,把跪姿改成了半跪,一麵作勢要往床下撲,一麵罵道:“你這小蹄子攪了主子的好事,有什麼話還要瞞著爺不成?!”

  心下卻琢磨:自己雖早就收用了平兒,卻還從沒將這主仆兩個擺在一處,今兒倒正是個好機會!

  王熙鳳也滿臉不快的催促:“二爺問你,你隻明說就是了,看我做什麼?”

  平兒這才開口道:“大奶奶剛差銀蝶過來,說是東府珍大爺染了髒病,想著二爺素日和珍大爺交好,所以……所以特意差人來提醒一聲,讓二爺往後謹慎著些。”

  這‘所以’二字之後生硬的轉折,近乎直白的表露出李紈要提醒的不是賈璉,而是王熙鳳。

  話音落處,屋裏陡然一靜!

  “啊~~~”

  緊接著王熙鳳縱聲尖叫,嫩菱角似的玉足狠狠蹬在賈璉腰眼上,把賈璉踹了個人仰馬翻不說,又抓起腰帶狠狠摜在了他後腦勺上,直把上麵的玉環腰砸成了六瓣兒。

  賈璉卻顧不得身前身後的痛楚,連滾帶爬的撲到平兒腳下,惶恐又希冀的追問道:“是什麼髒病,在哪裏染上的?!”

  平兒往後縮了縮,麵無表情的道:“說是因為去年包養那兩個洋婆子,具體是什麼髒病,倒沒細說,估計大奶奶也未必知情。”

  聽到‘洋婆子’三字,賈璉就已經癱軟的爛泥仿佛。

  去年修院子時和賈珍狼狽為奸貪了不少,故此常在一起花天酒地,那兩個洋婆子賈璉自然也去見識過的,而且還去過不止一次。

  當時隻覺得新鮮,那曾想……

  “滾!你快給我滾出去!”

  王熙鳳見狀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後怕之餘對賈璉更是深惡痛絕,一麵大聲驅趕,一麵就想用褥子把身子裹起來。

  可轉念想到這東西也是賈璉剛碰過的,她又尖叫一聲,赤著腳跳下了床,將褥子連帶自己的衣服一股腦卷了,狠狠摔在地上,連聲催促道:“快、快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燒了!”

  然後又怒罵賈璉:“你這殺千刀的醃臢鬼,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賈璉聞言麵顯怒容,正要回罵兩句,卻聽平兒在一旁補刀:“二爺還是快去找個大夫瞧瞧吧。”

  賈璉一怔,旋即忙不迭從那鋪蓋卷裏翻出自己的外套,胡亂裹纏上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這時王熙鳳已是身無掛礙,站在床前坦蕩蕩的催促:“快準備好浴桶,多拿些皂粉!吩咐下去,往後再不要讓那醃臢鬼踏進這屋裏半步!”

  頓了頓,又咬牙切齒道:“你晚上去給那殺千刀的傳話,要是再磨磨唧唧的,我就算守一輩子活寡,也不用他這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