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朱壽徐妙錦 > 第五百六十五章 官字兩個口,喂官即喂民!
  此時此刻,李景隆整個人都懵逼了。

  不是吧?

  夏原吉這廝,怎么還把拜把子這事透露出來了?

  倘若本國公不知皇長孫身份,拜就拜了,可現在知道了,尤其是太子殿下也在,本國公敢拜……

  這不是找死嗎?

  夏原吉這家伙,缺不缺德啊?

  隨誰了?

  轉念一想,他頓時嚇得臉都白了,脫口便道:“不成、不成!”

  “夏大人莫鬧!”

  “文武有別,咱們兩個拜什么把子啊?!”

  一旁的朱壽,此時也氣得不輕,上去就給夏原吉一個腦瓜崩,罵罵咧咧地道:“拜拜拜,拜個屁!”

  “為父教你那么多東西,好的不學,咋偏學壞的啊?”

  “再亂提這事,為父就把你吊起來抽!”

  夏原吉捂著腦袋,很光棍地道:“義父,這怪不得孩兒啊,這事乃是曹國公說的啊!”

  聞言,李景隆臉都綠了,幽怨地道:“夏大人,你他娘的不地道啊……”

  “這不是坑俺嗎?”

  說罷,恨不得趕緊溜之大吉。

  該死啊!

  本國公乃是雄英的表哥,跟你結拜,這不是平白降了太子殿下的輩分嗎?

  太子再仁慈,也得氣到抽本國公啊!

  而此時,朱標頓時面色一沉,意味深長地幽幽說道:“曹國公,文武有別,井水不犯河水!”

  “你跟文官結拜,乃是取死之道啊!”

  話音剛落,李景隆心里登時掀起一個大咯噔!

  他豁然起身,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連忙抱拳說道:“朱伯父教誨的對、教誨的對,是俺唐突了!”

  “結拜之事,不敢、俺打死也不敢吶!”

  聞言,朱標這才把放在腰間玉帶的手緩緩放下,笑瞇瞇地道:“曹國公果然不愧是岐陽王之子,說話一點就透!”

  倒是一旁的朱壽,轉瞬便翻了個白眼,心里破口大罵。

  混賬老爹是不是糊涂了?

  好端端的,點撥李景隆這廝干啥?

  回頭叫原吉入宮,告發一波,斷了跟咱們家的牽扯,省得靖難功成之后遭坑,不就完了?

  可很快,他便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夏原吉,眉頭緊皺地問:“原吉!”

  “你怎么跟曹國公一起來了?”

  “莫不是出了啥事?”

  夏原吉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說道:“回義父,陛下欽命孩兒為兩淮巡查使,再過陣子,孩兒便要啟程去兩淮,以疏水患之事!”

  “兩淮多亂,治水極難,陛下命曹國公轄制兵馬,以護衛孩兒!”

  “孩兒怕走了之后,多勞義父擔心,這才過來跟義父說一聲!”

  話音剛落,朱壽一下愣住了。

  啥玩意?

  欽命去兩淮去水患?

  黃觀去經略遼東,夏原吉去兩淮治水……

  難道,洪武老爺子真開始惦記上本少爺,以至于把本少爺身邊的人都支走了?

  不然的話,干嘛一個丟去遼東那等鳥不拉屎的苦寒之地,一個丟去江南士族的大本營?

  不、不對!

  本少爺琢磨這個干啥?

  有李景隆這個不靠譜的家伙護衛,夏原吉多半有性命之危啊!

  轉念一想,他頓時看向了夏原吉,語重心長地道:“原吉啊!”

  “既是陛下欽命,兩淮該去還是得去,抗旨不遵,容易掉腦袋啊!”

  “不過……”

  “光是曹國公護衛還不夠,回頭為父給你好好準備一手,省得你被人給陰了!”

  李景隆頓時一愣,忍不住滿臉懵逼地道:“朱公子,不至于吧?”

  “陛下叫本國公轄制的乃是淮西兵馬,誰還有那個本事,在本國公的眼皮子底下,對夏大人下手?”

  “是不是過于杞人憂天了?”

  見他滿臉坦然的樣子,朱壽一陣無語極了。

  呸!

  本少爺是信不過淮西兵馬嗎?

  是信不過你李景隆這個草包勛貴啊!

  管你到底會不會打仗,本少爺打死也不可冒這個險!

  萬一夏原吉死在了兩淮,本少爺丟了一個兒子不算,永樂皇帝更是丟了一個戶部尚書之重臣啊!

  若是依仗你曹國公李景隆……

  這買賣咋算咋血虧!

  于是,他便擺了擺手,順嘴忽悠道:“曹國公!”

  “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多一點保命手段,原吉也可助朝廷平定兩淮水患啊!”

  李景隆恍然點了點頭,訥訥地道:“噢,這樣啊……”

  “那敢問朱公子,給夏大人準備的東西,可否給本國公也來一手?”

  “本國公定有重謝!”

  給你李景隆也來一手?

  這廝咋這么怕死啊?

  嫖本少爺?

  做夢呢!

  朱壽頓時翻了個白眼,說道:“曹國公,非是草民不肯,實乃這些東西,乃是家傳之秘!”

  “非草民的兒子不傳!”

  “恕草民斗膽,曹國公難道為了區區護命之物,要認草民當爹?”

  當……當爹?

  李景隆臉色一變,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了不了,若是認了,家父得氣得從棺材板里跳出來揍本國公……”

  “本國公不問了!”

  也就在這時,夏原吉想起了朱元璋的交代,忙不迭地問:“義父!”

  “您主意多,敢問孩兒此去兩淮,敢如何應對當地諸官吏呢?”

  “又該何以治水患?”

  朱壽皺眉想了想,笑嘻嘻地道:“這還不簡單?”

  “為父問你,朝廷當下撥多少銀子,用以治水啊?”

  夏原吉也不含糊,拱手說道:“朝廷可先行下撥兩百萬兩銀子,以免貪墨成風……”

  不料,朱壽聽完之后,頓時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錯了!”

  “原吉,你當上諫,請朝廷下撥四百萬銀子!”

  夏原吉愣愣地道:“義父,這是為何?”

  朱壽也不賣關子,笑瞇瞇地道:“貪墨這事,你止是不止住的,下撥兩百萬,兩淮官吏,能足足貪進去一百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修的堤壩,豈不是爛到沒邊,坐等來年再修?”

  “與其如此,堵不如疏,還不如一口氣下撥四百萬兩,叫這幫混賬貪兩百萬,拿兩百萬去修堤壩、疏河道!”

  “兩百萬,不至于偷工減料,怎么著也可撐上十年!”

  聞言,朱標頓時眉頭緊皺,說道:“壽兒!”

  “你這么干,好是好,豈不是助長貪墨之風?”

  朱壽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老爹,你也錯了!”

  “四百萬兩撥下去,官字上下兩個口,把官喂飽了,這幫人才可去管民,兩淮也就可上下一心去平水患!”

  “而這么大筆銀子,誰貪墨,都要留下手腳……”

  “等水患了結,照著鐵證秋后算賬,把這幫貪墨的混賬,全給抄家,這兩百萬不就又回來了?”

  “平定水患、徹查貪墨,一舉兩得啊!”

  “不然一邊平患,一邊查貪,費力不說,這幫人肯定是急于應對補窟窿,誰來有心去管水患之事啊!”

  話音剛落,夏原吉瞬間震驚了!

  臥槽!

  這治水之計,也太缺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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