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朱壽徐妙錦 > 第八百二十七章 堂堂侯爺夫人,怎么是一只母老虎啊?
  此時此刻,濮玙整個人都傻了。

  不是吧?

  大哥壯烈殉國,涼國公等一眾淮西武將親自趕來吊唁,雖是離譜,卻也情有可原,可文官們過來吊唁是怎么回事?

  這也就罷了,天下諸藩竟然也親自趕來吊唁了?

  算上正堂之內官居四品以上的文武群臣,以及天下諸藩,區區西涼侯府,都他娘的快趕上皇宮奉天殿了吧?

  到底是啥情況?

  可還不等他多想,一身蟒袍的淮王朱允熥,已是帶著諸王邁步走入正堂,抱了抱拳:“西涼侯,節哀!”

  燕王朱棣邁步上前,拍了拍濮玙的肩膀,沉聲說道:“節哀!”

  “濮千戶忠義,是個漢子,本王敬佩!”

  晉王朱棡也跟著邁步上前,沉聲說道:“二哥命人傳回了話,叫本王代他跟你說一聲對不住!”

  “是他去晚了!”

  “否則,濮千戶斷不至此!”

  至于身后的諸王,也忙是跟著出聲寬慰。

  聽著諸王之言,濮玙頓時受寵若驚之余,也不敢怠慢,連忙抱拳:“諸位王爺客氣,濮家何德何能?”

  “大哥他……”

  朱允熥搖了搖頭,斷然說道:“國之忠義良將,當得此榮!”

  “我老朱家不似大宋,豈可棄似岳武穆之忠臣良將而自持甚高?”

  “濮家若是有難……”

  “本王保了!”

  濮玙頓時面色一片動容,趕緊抱拳行禮:“臣,叩謝淮王殿下大恩!”

  “臣……”

  說這話的功夫,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朱允熥,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

  這……

  淮王朱允熥之面容,怎么跟朱壽朱公子足有八分相似?

  朱壽……朱壽……

  該不會……

  他心里剛涌起一個離譜且合理的念頭,朱允熥已是看到了站在淮西武將之列的朱壽,頓時眼前一亮,邁步上前,激動地道:“大哥!”

  “你不是在宮里幫皇爺爺批奏疏呢嗎?”

  “咋還親自來了?”

  “早知如此,弟隨你一道來便好了!”

  聞言,朱壽頓時臉色一黑,忍不住拍了下朱允熥的腦門,沒好氣地罵道:“叫個屁的大哥!”

  “有沒有點眼力價?”

  “老老實實上香就完了,說破本少爺身份干甚?”

  啊?

  大哥又開小號了?

  朱允熥捂著腦袋吃痛之余,這才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地尷尬說道:“噢,弟知錯了……”

  一旁的濮玙,則是渾身直哆嗦,看著朱壽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顫顫巍巍地道:“朱公子,您……您是……”

  朱壽長嘆了一口氣,道:“西涼侯以為呢?”

  眼看朱壽的身份徹底被淮王無意說破,文武群臣、天下諸藩再也不敢托大,連忙行禮,齊聲喝道:“臣等,拜見太孫殿下!”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下子,濮玙徹徹底底傻了!

  瘋了吧?

  堂堂太孫,竟裝成商賈過來吊唁?

  要不要這么離譜啊?

  他心里震驚之余,也涌起無窮的受寵若驚,連忙跪倒于地,叩首行禮,哆哆嗦嗦地道:“臣……臣西涼侯濮玙,拜見太孫殿下!”

  “臣不知殿下當面,實乃有眼無珠,臣萬死!”

  說完,羞愧得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該死啊!

  本侯早該想到的啊!

  誰家的商賈,穿絲綢?

  誰家的商賈,可命勛貴之中最是桀驁不馴的涼國公親自遞香?

  誰家的商賈,可叫堂堂翰林院大學士嚇得屁都不敢放?

  誰家的商賈,群臣眾星拱月而貴氣長存?

  普天之下,唯有陛下的老朱家啊!

  本侯咋就這么蠢?

  而此時此刻,眼看他跪倒于地,朱壽卻是邁步上前,連忙把他攙扶而起,笑呵呵地道:“不知者不罪,卿家何至于此?”

  “孤之所以隱瞞身份,是不想過于大張旗鼓,以免擾了濮千戶的英魂!”

  “不對!”

  “孤已下旨,應是忠勇侯才對!”

  “諸卿!”

  說到這,他轉頭看向了一眾群臣,尤其是文官,意味深長地道:“孤還以為,你們一個個會顧忌文武之別,甚至瞧不起濮千戶,壓根不來此吊唁呢?”

  群臣面色一凜,連忙拱了拱手,肅然地道:“忠勇侯,仗義死節報國恩!”

  “臣等縱是文臣,亦萬敬佩,不敢不來!”

  見眾人神情真摯、不似作偽,朱壽這才重重點了點頭,笑呵呵地道:“甚好,如此甚好!”

  “文武縱是爭馳,有過節而不失大義,這才是我大明開國氣象!”

  “西涼侯!”

  “忠勇侯殉國,你往后打算如何處之啊?”

  聞言,濮玙深吸一口氣,忽然跪倒于地,端正叩首:“太孫殿下!”

  “兄之志,弟繼之!”

  “臣濮玙,愿為大明王師一小卒,隨秦王征討西域,為兄報仇雪恨!”

  “望殿下應允!”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面色大震!

  啥玩意?

  濮千戶剛剛殉國,西涼侯就要請旨入西域?

  要知道,濮家可就剩他一人了啊!

  萬一出個好歹……

  堂堂西涼侯府,豈不是一夜衰落?

  濮家人,一個個都這么忠勇剛烈的嗎?

  而且,濮玙這個西涼侯,哪還有半點紈绔的樣子?

  難道一直在藏拙?

  朱壽眉頭微皺,緩緩問道:“西涼侯,你真要去西域?”

  濮玙重重點了點頭,滿面肅然地振聲說道:“對!”

  “西域賊子,殺我兄長,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臣若不踏平西域,為兄長雪恨,枉為其弟!”

  “殿下若是以為臣在故意博取忠名,那就下旨命臣去當一個隱姓埋名之兵卒!”

  “望殿下恩準!”

  朱壽眼眸閃爍了幾下,問道:“你不怕跟你兄長一樣,戰死沙場?”

  濮玙搖了搖頭,斷然說道:“臣乃濮家人!”

  “縱是戰死沙場,也不過是多出一牌位罷了!”

  “為兄長報仇,死亦無憾!”

  “為此,臣連自己的牌位都刻好了!”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去濮家祠堂一看便知臣之心也!”

  說罷,深深一拜。

  可剛把頭低下去,他的正妻秦氏聽完之后,瞬間激動了,大叫道:“姓濮的,你騙我!”

  “你不是說好要跟我相依為命的嗎?”

  “為什么還要上戰場?”

  “你若戰死,叫老娘怎么活?”

  “老娘打死你個不聽話的夫君!”

  說罷,竟氣得不顧群臣在場,從靈堂之中掏出一個鐵錘,掄得虎虎生風,照著濮玙便砸!

  看到這一幕,朱壽瞬間懵逼了!

  臥槽!

  堂堂侯爺夫人,怎么還是一只母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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